石老夫人正与陈余相谈甚欢,该说不说,陈余对付老人家有一套手段。
虽明面上是谈事情,却也时不时吹捧奉承老夫人几句,将她逗得乐呵呵,开怀不已。
自石老爷子仙游以后,老夫人就深居简出,日日念佛,修身养性,已经太久没有与人深谈。
此番陈余到来,说话好听,温雅得体,举止有度,却是甚得老夫人心意,气氛融洽。
那场面,若老夫人膝下有女,估计就得“毛遂自荐”将陈余招做女婿...
听到门外凌纤纤的声音,当即莞尔一笑,开口道:“方便,有何不便?纤纤进来,正好见见陈社长。他既是镇上百姓的救星,也是咱老石家的恩人啊。”
“是。”
门外,凌纤纤应了一声。
随后,身后侍女便将轮椅推进厅中。
陈余与王二牛转头望去,在见到凌纤纤刹那,却不由双双一怔。
竟如惊鸿一瞥,幡然愣住。
二人深知,能担当京都梨园花旦的角色,绝非庸脂俗粉,定是美若天仙之姿。
石大公子身处商贾豪门,眼光肯定不俗,寻常美女是看不上的。
但即便已有心理准备,自知凌纤纤必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之流,但在真正见到时...却也不禁惊叹。
凌纤纤十五岁就已是花旦,也是同年与石大公子定情,至今已守寡二十年。
时年已过不惑,但岁月似乎无法在这个女人的容颜上留下痕迹。
那绝美精致的面容,令百花羞涩,观之动容。
绝艳之姿,竟丝毫不亚于石有容之流。
除了看起来比石有容少了一分灵动,多了一抹成熟气质之外,再无不匹。
她身在石家养尊处优的缘故,虽已是三十五“高龄”,肌肤却仍显滑嫩,吹弹可破的样子,风韵绝佳。
加上身段凹凸有致,既视感便使人想入非非。
就连身边就有几大美女的陈社长第一眼见了,也不由看呆。
这女子不一般啊...
那韵味,那气质,绝非小年轻可比...
对于前世像陈余这样的晚婚男子来说,具备空前的杀伤力。
石纤纤也是怔住,被陈余与王二牛两个大块头死死盯着,不禁让她顿感羞涩与不自在。
而他自负伤后,同样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
外人只知石府中有一大美女,但甚少有幸一见。
“陈社长,你们...”
回过神来,凌纤纤尴尬不已,低头提醒道。
陈余也是尴尬,赶忙拍了拍身边的王二牛,“二牛,你看什么呢?非礼勿视,你这样盯着夫人做什么...”
令王二牛蓦然有种被当成挡箭牌的错觉,却也只能摸头傻笑。
倒是石老夫人似乎能猜到二人会一时愣神,毕竟自家这个儿媳的姿色冠绝,这是明摆的。
不过,却也没有介意,笑了笑后,向凌纤纤招手道:“纤纤来,快见过陈社长。算起来,你还是你们首次正式见面,不可失了礼仪。”
侍女随即将她推到石老夫人身边。
石纤纤倒也乖巧,坐在木轮椅上微微低头弯腰:“见过陈社长,有赖陈社长此前相助,母亲与众多石府家眷才能存活至今,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陈余拱手回礼:“夫人不必多礼,陈余也不过是尽人事,不敢居功。咦,夫人这是受伤了吗?为何坐在轮椅上?二牛,夫人受伤一事,因何没有告知于我?”
谦虚了一句,他立马顺势问向王二牛。
凌纤纤既然来了,那他便也不再委婉,直接切入主题。
他与王二牛此前有过通气,假装不知凌纤纤有腿疾一事。
此时,王二牛倒也配合无间,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老夫人既然在这,那就让她告诉你吧。”
一听此言。
陈余立马把目光投向石老夫人,一脸讶然之色。
石老夫人却是脸色一沉,眼中泛起哀伤。
提起凌纤纤的腿上,不免就让这位老夫人想起长子之死,旧伤疤被揭开,有些黯然是在所难免。
这才陈余的预料之中,却不得不提。
不提腿伤,就无法为凌纤纤治病。
无法治病,就不能让石家欠他人情,冒险为他组建走私御器的渠道。
石老夫人蓦然变得忧郁,眼眶泛红,但在陈余二人面前却也没有失态。
顿了顿后,对凌纤纤说道:“你说吧,事过多年,老身已然放下,并没什么必要瞒着陈社长。”
她虽口称已经放下,说完话却背过身去,显然口不对心。
凌纤纤迟疑了片刻,最终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虽然与王二牛所说,有些细节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石家长子,确实因救她而死,只留下衣冠冢,尸骨无存。
陈余听后,既显惋惜,又见怅然,道:“原来如此,可惜了石大公子,真乃天妒英才...但逝者已矣,还请夫人保重,莫要太过哀伤。只是...夫人这个腿疾,当真药石无灵,余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石纤纤忧郁道:“母亲已请过宫中御医为我诊治过,但仍束手无策,便是复原无望。纤纤已然认命,再也不报任何希望,只求余生能守在母亲身边,为大郎尽孝...”
陈余故作惊讶,顺势道:“啊?居然连御医都没办法?”
“是的。”
“可说过是何病因?”
“我被虎爪所伤,腿部筋脉已断。虽外伤口愈合,难续筋骨。纵然筋骨可续,却也气血不通,无力站立。”
说到这。
陈余目光一转,深沉皱眉,开始装出一副老专家思考的姿态,来回踱步起来。
稍顿后,忽然说道:“既是外伤愈合,筋骨可续,区区气血不通,何至于无法站立?会不会是宫中御医也有误诊的时候?我倒有一法,可以为夫人试试,兴许还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闻言。
石老夫人和凌纤纤同时一呆,显得有些意外。
石老夫人回身道:“你有办法?陈社长,老身可没听说过你会医术啊...”
她深有质疑的模样。
陈余笑道:“老夫人说得对。我此前确实不懂医术,但两年前...我已寻得良师,且尽得他真传,自诩还算会两下子。此事,我并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石老夫人皱眉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陈余没有理由诓骗老夫人。我若非寻得良师医治,傻病岂能痊愈?”
陈余缓缓道,果断搬出了前身的傻病。
前身智力低下,仅有六岁孩童的智商,这是事实。
而现在的陈余思维缜密,行事精明,与此前判若两人,倒也不假。
其中原因,只能是陈余的傻病被治好了。
石老夫人听了,蓦然微喜:“那就太好了,老身此前听闻是你带领全镇百姓抗击反贼,还犹有怀疑。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解释了。而你这位良师连傻病都能治好,或许真有办法能治好纤纤的腿疾。”
“陈社长可愿为老身引荐,请你老师出手给纤纤看病?石家定不亏待!”
陈余道:“我自然愿意引荐,但不巧,先生将一身本事交予我之后,便云游去了。行踪不定,很难找到,只能等他下次来信时,再说明此事。不过,如果承蒙夫人不弃,我倒是可以先帮忙看看。”
石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转瞬即逝。
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大儿媳已经瘫痪太久,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本已不抱希望。
但试试倒也行,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陈余真的尽得名医真传,有办法让凌纤纤站起来了呢?
想着,便点头道:“也好,你既能使你傻病不再复发,说明已是学到些许医术,看看也无妨。纤纤,你说呢?”
石纤纤忧郁着,虽听陈余说遇到一名神医,连傻病都能治好。
却也没有显见开心,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倒不是说她不希望能重新站起来,而是她已经失望过无数次,内心再无波澜。
“母亲想让陈社长试试,那就试吧。不过,估计也是徒劳...”
她没有把话说完,显得意兴阑珊。
而话声刚落。
下一秒,她就见到陈余突然出手,抓在她大腿上,上下一摸。
似在摸骨,又像在猥亵,同时还用力在他的膝盖关节上一弹。
条件反射之下,凌纤纤小腿微微一动。
使她不由一怔,差点惊呼出声。
不过,陈余突然出手虽看似无礼,却也没有摸太久,做完这几下动作后就收回了手臂。
而后,退居一侧,脸色开始闪烁起来。
凌纤纤还没来得及斥责他的无礼,陈余就已开口:“这伤...能治,无需老师出手,我便可使夫人重新站起来,而且是马上站起来!”
石老夫人婆媳二人双双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
什么?
他仅仅是摸两下,就断言可以治?
非但能治,还可马上让她站起来?
开玩笑吧?
连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他有办法根治?
那岂不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学医奇才?
不仅是二人,就连与他事先有过通气的王二牛也呆了。
春生哥这是闹哪样,这大话说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