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肯定不会!
他只会恨他自己!
大年初一的晨雾还未散尽,陆鸣野就带着妮妮站在了陵园门口。
寒风卷着未化的雪粒打在脸上,妮妮仰头看着他染黑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小手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角。
石阶上覆着薄冰,陆鸣野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妮妮怀里抱着一束白菊,花瓣上凝着细小的冰晶,“爸爸,”
走到安靖墓前时,妮妮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小心翼翼,“妈妈会喜欢这些花吗?”
陆鸣野蹲下身,喉结动了动才发出声音:“我也不知道,我只给你妈妈送过一次向日葵!”
他伸手抚过墓碑上安靖的照片,“老婆,你会喜欢吗?”
妮妮踮起脚,把花轻轻放在碑前,又掏出几颗糖果摆成心形:
“妈妈,这是我最喜欢的草莓糖,你吃了就不会冷了。”
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惊起几只寒鸦。陆鸣野摸出烟盒,却在看到妮妮担忧的眼神时又塞了回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保温杯,倒出两杯热茶:“妮妮,陪妈妈喝杯热茶吧。”
小女孩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碰了碰墓碑:“
妈妈新年快乐,我又长高了,爸爸也很听话,没有熬夜......”
墓碑前的热茶渐渐凉透,妮妮趴在陆鸣野膝头打盹。他望着安靖的照片,
“你看我们女儿多乖,像个小太阳......
人形机器人项目还没进展有点难……
你要不要来梦里给我点灵感……”
说着说着,泪水砸在妮妮发顶,惊醒了浅眠的孩子。
妮妮仰起脸,用温热的小手替他擦泪:“爸爸不哭,妈妈说哭鼻子的不是男子汉。”
陆鸣野把孩子紧紧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对,我们不哭,妈妈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
转头看向胡进新的墓碑,拿了一瓶啤酒放在前面,
“兄弟,帮我照看着我老婆点,可别再让她逞能了......”
陆鸣野牵着妮妮,走向不远处另一座墓碑。
安靖父亲的墓,照片上的军人目光如炬,和安靖凌厉的眼神如出一辙。
墓碑角落积着薄雪,他伸手轻轻拂去,指腹触到碑面凹陷的刻痕——那是岁月与风雨留下的印记。
“爸,”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我代安安来看您了。”
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倒在杯子,酒液溅起细小的水花,“爸,今天是您生日,生日快乐!”
“您在那边有看到安安吗?”
风突然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要是遇见她,能不能...给她捎个信?”
声音突然发颤,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就说我……说我每天都在等她入梦。”
说完,他又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自嘲的苦涩:“幼稚!”
正当陆鸣野抱起昏昏欲睡的妮妮准备离开时,不远处传来皮鞋踩在雪地的声响。
他抬头望去,只见许清池裹着件驼色羊绒大衣立在雪幕中。
她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从容精致,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化不开的倦意。
“阿姨!”陆鸣野轻声喊了一声。
许清池缓缓走近,目光落在安靖的墓碑上,许久没有移开。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喟叹,“我来看看安安和她爸爸。”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束淡黄色的雏菊,轻轻放在碑前。
陆鸣野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话,准备离开,
她又开口了,“鸣野,你要好好的!”
陆鸣野回头看向她单薄的身影和憔悴的面容道,“您也一样!”
许清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陆鸣野抱着妮妮转身,脚步有些沉重。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纷纷扬扬,天地间一片素白。
他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见许清池仍静静地伫立在墓碑前,雪花落在她的肩头,仿佛要将她融入这皑皑雪景之中。
这一刻,他好像不那么讨厌她了。
金山角,没有冬天…… 四季如春。漫山遍野的罂粟随风起舞。妖艳、迷人,却又暗藏致命的危机。
周忍和安靖两人强强联手,每天早出晚归,带着手下的毒贩四处干架。
表面上是给千面集团争夺地盘,实际上给千面魔树了不少敌人。
一个月后!
庆功宴上,水晶吊灯将千面魔的私人宴会厅照得金碧辉煌。
安靖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臂——那是三天前突袭坤沙集团时留下的枪伤。
“好样的!”孟枭拍着安靖的肩膀,“上周端了老缅的场子,这周又截了哈卡的货,你比你二爷还狠!”
眼里满是欣赏,“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安靖抬眸,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她微微勾唇,带着几分不羁与淡然:
“我不要别的,就想要更多的人手和武器,扩大咱们的势力范围,下次再碰上那些家伙,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千面魔闻言,仰头大笑:“果然够爽快!没问题,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周围的毒贩们也纷纷欢呼起来,气氛愈发热烈。
深夜!
周忍将部加密手机和两张电话卡塞进安靖掌心时,
安靖的瞳孔骤然发亮,像被困在牢笼许久的飞鸟终于望见晴空。
“能打卫星电话,但每次最好不要超过三分钟。”周忍的声音压得极低,
“卡1是当地民用卡,可以日常用,卡2是卫星卡,信号源会伪装成仰光的民用基站。给你紧急情况下用或者联系家人用。”
安靖已经迫不及待地插入卡2,拨号键的蓝光映亮她眼底跳动的火苗。
当熟悉的号码从指尖逐一跳出,绷带下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