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仿若一层薄纱,还未完全散尽,将安府的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安陵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亭亭玉立地站在庭院中央望着这居住了一年的庭院。
身旁的丫鬟紫烟和茗烟早已将行囊仔细收拾妥当,安静地候在一旁,生怕惊扰了这弥漫着离情别绪的凝重氛围。
不远处,安母迈着略显蹒跚且急促的步子匆匆赶来,她的眼眶红肿不堪,显然是在背地里已经默默哭泣了许久。
安陵容看着母亲这般模样,心中猛地一阵酸涩,眼眶瞬间也泛起了红。
“容儿……” 安母刚一开口,声音便已被哽咽堵住,千言万语似乎都被这饱含深情的一声呼唤,堵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母亲。” 安陵容急忙快步向前,双手稳稳地扶住母亲微微颤抖的双臂,
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
“您莫要伤心难过,女儿此去京城参加选秀,必定要为母亲争得无上荣光。
等女儿在宫中站稳脚跟,就立刻接母亲过去,让您安享清福。”
安母缓缓抬手,动作轻柔地抚上安陵容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想要把女儿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担忧,颤抖着说:
“我儿生性纯善,这宫廷之中,步步都是险滩,为娘怎么能放心得下……” 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就已不受控制,簌簌地滚落下来。
安陵容心中亦是满溢着不舍之情,这一年来与安母朝夕相处,安母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关怀,让她不由自主地忆起自己的前生岁月。
那时,也是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将她拉扯长大,为了她能平安幸福,默默咽下了所有委屈。
可命运弄人,母亲最后竟因她身患绝症无法治愈,在悲愤中离世。
此刻,两个母亲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重合,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伤心回忆。
但她深知,不能在安母面前表露分毫,她如今即将踏入那充满危险的后宫,可以说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是福是祸难也以预料,实在没有必要再给安母带来烦恼与担忧。
“母亲尽管放心,女儿心中有数。”
安陵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女儿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了。
这些时日,女儿每日勤练琴棋书画,还潜心钻研医理,定能在宫中护好自己,不让您操心。”
安母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我儿聪慧过人,为娘信你。只是往后你独自一人在宫中,万事切莫逞强,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想尽办法告知为娘。”
尽管知道母亲帮不了她什么,可是听到她得话,安陵容还是感到一阵动容。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母亲手中,“母亲,这是女儿这些时日亲手绣的,里面装了些安神的草药。
您若是思念女儿,就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就当女儿还在您身边陪着您。”
安母双手接过荷包,紧紧地攥在手心,泪水瞬间决堤,如泉涌般落下:“我儿如此贴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萧姨娘略带焦急的催促声:“小姐,时辰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赶不上一同搭伙上路的商队了。”
安陵容听罢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母亲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郑重地屈膝行了个大礼:“母亲一定要保重身体,女儿这就去了。”
说罢,她毅然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脚步匆匆也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更不敢回头张望,
生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会被这失而复得的亲情绊住脚步,再也无心做任务了。
安母伫立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才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担忧。
她知道此次分别,如没有机缘只怕此生终不得见了。
安陵容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听着安母那渐行渐远的哭声,泪水终于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她只能在心底暗暗发誓,此去京城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怎样的困难,她都一定要完成安陵容的祈愿任务,
不再重蹈覆辙,她要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封嫔封妃,最后体面的接安母入京.......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也带着她的思念像京城的方向奔去 。
时间飞逝,她端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随着车轮的滚动,逐渐远离了松阳县,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漫漫路途。
车窗外,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掠过,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沿途的风光上。
因为前期服下的美颜丹,正悄然发挥着最后的奇妙效力,进入改造的尾声。
原主安陵容本就身量娇小,容色清秀,身形纤细,自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之态。
虽说在那些身着华丽服饰、精心装扮的秀女堆里,以往的她或许会稍显黯淡,
可那独特的淡雅气质,也别有一番韵味,
导致影视剧里面雍正初次见她时,便因她怯生生的模样和淡雅的姿容,留下了些许印象,不然也不会选她。
而如今,美颜丹的效果彻底展现,将她原本的优点无限放大。
她现在的肌肤变得细腻光滑,仿若上等的瓷器,泛着柔和的光泽;
眉眼也变得愈发深邃动人,双眸又澄澈明亮,就像是藏着璀璨星辰一般。
那张原本温婉中总透着几分怯懦及寡淡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清冷绝美,举手投足间仙气飘飘,让人移不开眼。
马车停歇休憩时,萧姨娘怕路途奔波会伤到安陵容,就仔细瞧了瞧她的模样,接着忍不住连连称赞:
“小姐这些时日的保养调理果然没有白费,这趟京城之行,您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这般貌若天仙,日后定有大造化。”
安陵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回应着萧姨娘的夸赞。
她明白现在这出众的容貌也只是踏入宫廷的一块敲门砖罢了,
往后在那步步惊心的堕了么后宫之中,想要站稳脚跟、达成任务,光靠这副是皮囊远远不够的。
她必须利用好每一个机会,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
才能在这个由纯元周边及其亲眷所主导后宫中,走出其他的路。
之后又历经了多日奔波,一行人终于成功抵达了京城。
这座繁华喧嚣的都城,一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样子。
然而她却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致,一进城后便马不停蹄地寻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带着萧姨娘和丫鬟们匆匆入住。
接下来的几天,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人手,将自己早前精心准备的绣品,送往京城内那些生意红火、口碑极佳的绣坊寄卖,毕竟京城的物价可不是江南可比的。
以她那精湛娴熟的手艺,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顺利凑得一笔数目可观的银钱。
至于安比槐留下的钱财她分毫未动,全数留给了安母以尽孝心。
她既然前期打算苟一些,那么要想不得宠还过的好,钱财方面就是必不可少的。
就拿华妃来说,即便到了最后落魄失势的境地,也未曾遭受宫人们的随意欺辱。
细细其中的缘由,便在于她得势之时出手极为阔绰,赏给下人的银钱从不吝啬,让宫人们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好处。
华妃得宠之际,她的锋芒主要针对那些受宠的嫔妃,或是稍有姿色、妄图勾引皇上的女子。
而对于宫中一众普通的宫女、太监,她向来出手大方。
也正因如此,在这深宫中,宫人们才不管主子是飞扬跋扈还是温柔善良,
他们最在意的,不过是能多挣些银钱,寄回家里,让父母家人衣食无忧罢了。
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许多绣品,个顶个的针脚细密整齐,花样精美绝伦,一经售出,便在京城的绣品市场迅速崭露头角。
凭借着那些精美绝伦的绣品,她着实赚得了一笔颇为可观的银钱,手头也不再拮据,变得宽裕起来。
可安陵容也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懈怠与放松,相反,内心的警惕之感愈发强烈。
手中的钱财多了,她便开始花钱暗中收买一些小乞丐之类的人手,让他们密切监视着甄府的一举一动,时刻留意着,等待着那即将上演的剧情发展。
这一日,她收到线人来报,说是甄嬛即将前往上善寺进香祈福。
安陵容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自己一直翘首以盼的经典情节就要拉开帷幕了。
而且,她还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甄嬛究竟是何模样,当下便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观察良机。
于是,她精心地乔装打扮了一番,巧妙地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装扮,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悄然无声地朝着上善寺赶去。
抵达上善寺后,没过多久,便远远地望见甄嬛与温实初在寺门口的一角不期而遇。
只见温实初的言辞之间,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甄嬛的深情关切。
周围的香客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可这二人却仿佛完全沉浸在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对周围人的目光浑然不觉,旁若无人。
安陵容微微凑近了些,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场景,默默观察着一切。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原剧情里,甄嬛许愿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愿踏入宫廷半步,满心憧憬着能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然后她刚转身迈出殿门,便与温实初相谈甚欢,神态亲昵。
在安陵容看来,甄嬛所谓的拒绝温实初,不过是因为温实初仅仅是个太医,在她眼中配不上 “世间最好的男子” 这一标准罢了。
然而甄嬛却又想着能把温实初留在身边,让他做自己的好哥哥,情哥哥,就这样吊着,等进宫之后还能依靠他的辅佐和帮助。
这甄嬛也算是一朵盛开着的白莲花了,就是实在是心口不一,
既想保持着不贪慕权势的清高姿态,又放不下温实初能带来的助力,这般行径实在是又当又立。
这时身边的茗烟都看不下去这二人了,于是上前轻声与安陵容嘟囔道:
“小姐,瞧这二人,选秀临近,一片冰心在玉壶,这般私相授受,想来在这京城之中,应该也是少见的,
且不说私相授受之罪,单就他身为太医,听这话里的意思是私自给这姑娘的父亲看病,这一事若捅出去,可就有他好受的。”
紫烟亦点头称是,低声应道:“小姐,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掀起不小的风波。”
安陵容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此事,也只能出声打断道
“嘘,小心隔墙有耳,这些等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