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粘稠的阴霾笼罩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女娲家领地。昔日恢宏的地标建筑群,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深不见底的焦黑巨坑,俨然一幅被战术核弹反复蹂躏过的末日景象。
满目疮痍,触目惊心。然而,行走在这片残骸之上的人们,脸上却洋溢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掩的轻松。卡塞尔学院的学员们正忙碌地收拾着行装,准备踏上归途。
“啧啧,这阵仗……”副校长叼着从未点燃的雪茄,看着眼前的废墟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这儿搞了场核实验呢。”他刻意忽略了空气中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和硝烟混合气味。
“至少没人伤亡。”校长昂热优雅地啜饮着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半瓶存酒,“建筑可以再盖,绘梨衣的笑容还在,明非小子也找回来了,这就足够了。这趟‘东方旅行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抵达终点站,女娲家的各位家主,不如趁着这一次装修的机会,去参观参观学院本部。”
女娲家那几位古稀之年的家主们——赢致远、刘恒武、李秋白、赵启铭、朱洪武,连同那位端坐主位、人面蛇身的少女家主“女娲”,此刻正与昂热为首的学院高层进行着临别的最后会议。气氛庄重中带着一丝卸下重担的释然。
“昂热校长,以及诸位教授,”女娲的声音空灵悦耳,带着超越尘世的韵律,“东方防线,有我等与路鸣泽……尊主坐镇,学院大可以放心。”她微微颔首。
“校长好意,我等心领。”朱洪武作为地头蛇代表,中气十足地开口,目光扫过站在路鸣泽身后、同样准备留下的儿子朱伯元,“现在女娲家百废待兴。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得盯着这群小崽子把祖业重新支棱起来。参观学院的美意,只能容后再说了。”
“理解,完全理解。”昂热放下酒杯,目光扫过路鸣泽和他身边形影不离、银发如霜雪的零,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微笑,“那我们就此别过。期待诸位重整山河,再现昔日盛景的那一天。这里就拜托你了。”
路鸣泽正低头把玩着一枚崭新的银币,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放心,校长。这片土地的风水,我看着挺顺眼。”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身边略显不舍但眼神坚定的朱伯元身上,“松鼠也留下,跑腿打杂用得着。”
朱伯元挺直腰板,一丝不苟地对路鸣泽行了个礼,没有多余的话语,眼神却无比忠诚。另一边,芬格尔搂着他心爱的EVA,对着他挤眉弄眼,惹得朱伯元眼角直抽。
楚天骄则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眼神瞟向正和绘梨衣小声嘀咕的夏弥,咧开嘴:“儿子,赶紧把证给领了,老爸在路老板手下混得挺好,不用担心!”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耳朵根有点不易察觉的红晕。
随着卡塞尔学院的专机腾空而起,女娲家的废墟逐渐变成视野中的一个小点。机舱里,气氛彻底放松下来。
几对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小情侣腻歪得简直没眼看。
楚子航和夏弥十指相扣,夏弥不时笑着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凯撒大爷般地坐着,诺诺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路明非更是恨不得把绘梨衣当成人形挂件,小心翼翼地护着,眼神温柔得快滴出水来;就连芬格尔啊,都紧紧的牵着,没有任何灵魂,仅仅是靠着网络数据支撑的炼金人偶EVA。
当然这也是超级电脑EVA亲自控制的,其本身的行动,就是EVA的行动,只是通过炼金人偶,具象化而已。
老唐和小白这对难兄难弟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人间油物”大秀恩爱,感觉牙齿都酸倒了。“老白,”老唐呲着牙,“我觉得我需要洗眼睛,用王水。”
“忍着吧,”小白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小丁则是直接闭上了眼,两耳里插着耳机,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一路喧闹,学院那熟悉的哥特式建筑群终于映入眼帘。
踏上久违的土地,深呼吸着不再弥漫血腥味的空气,所有人都感觉恍如隔世。
然而,当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的小手,刚踏进他们那间情侣公寓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好好温存一番,就突遭“不测”!
“动手!”
随着芬格尔一声怪叫,埋伏在客厅黑暗角落里的身影如同饿狼般扑出!楚子航、凯撒、老唐、小白、连源稚生和源稚女这对兄弟都一脸“复仇时刻到”的表情!
楚子航快如闪电,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卸掉了路明非任何反抗的可能。
凯撒则非常“绅士”地将一脸懵懂、还没反应过来的绘梨衣“请”到旁边,由夏弥、诺诺、EYA等女生们“安抚”。
“喂喂喂!干什么!光天化日强抢民男啊!”路明非还在懵逼的状态,就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迅速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尼龙绳捆了个结实,活像只待宰的青蛙。
“老实交代!”芬格尔狐假虎威,手里挥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鸡毛掸子当惊堂木,一脸“我是青天大老爷”的表情,“说!你是谁?快把我天真可爱无邪的路师弟交出来!”
路明非被捆得动弹不得,哭笑不得:“芬狗!你有病啊!我能是谁?我是路明非啊!will Lu!will Road!will 明非!”
“骗人!”老唐抱着胳膊,一脸不屑,“路明非,那么衰那么怂,怎么可能是你这样…嗯…看着就不靠谱的装逼犯!一看就是冒牌货!兄弟们,大刑伺候!”
“就是就是!”小白在旁边煽风点火,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真货哪有假货会承认自己是假的?这逻辑不通嘛!明显有诈!上刑!必须上刑!”
“我真的是路明非!”路明非欲哭无泪,“我还请你们吃过火锅呢!芬格尔你还打包!”
“看!连这种羞耻的细节都知道!”源稚生冷笑(他纯粹是妹控发作想找理由揍路明非一顿),“欲盖弥彰!上强度!”
路明非看着这群损友眼中闪烁着“今天不整死你绝不罢休”的光芒,瞬间明白了——这帮孙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出糗!想想之前自己的德性,再想想他们当时肝肠寸断的模样……算了,就当哄孩子玩了。
路明非心一横,脖子一梗:“好吧!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高天之君!”
“噢——!”众人齐声起哄,声音拖得老长。
“看!招了吧!果然是假的!”芬格尔一拍大腿,“真·路明非根本不可能这么中二!”
“来人啊!”老唐模仿着古装剧里的腔调,“把烙铁……哦不,把刑具都给我呈上来!”
于是,在路明非惊恐(演出来的)的目光注视下,芬格尔真的不知道从哪个次元掏出了一把皮鞭(塑料的,地摊货),老唐举着一排造型诡异的香薰蜡烛(应该是夏弥贡献的),凯撒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眼罩(丝绸的,看着还挺高档),源稚女则拿着一个……痒痒挠?!
路明非看着这些“刑具”,表情精彩极了,他努力挣了挣绳子,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诸位好汉……咱商量商量?要不……换女生来执行?比如让诺诺或者夏弥拿鞭子抽我?这样兄弟我还有点……嗯…成就感和参与感不是?”
“噗——”诺诺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想得美!你当我们傻?”
楚子航表情一如既往地冰冷,拿起那个痒痒挠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路明非菊花一紧),淡淡地说:“放心,我们有分寸。”——他那表情配上这句话,比拿着真刑具还吓人。
这场闹剧进行时,另一边的“女生安抚组”也鸡飞狗跳。夏弥正绘声绘色地跟绘梨衣描绘刚才路明非被绑起来的囧样,诺诺添油加醋,EVA在旁边默默拍照存档。绘梨衣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被捆成粽子的路明非,偶尔小嘴微张,发出短促的轻笑。当看到老唐举着蜡烛凑近路明非时,她下意识地往夏弥怀里缩了缩。
闹腾了好一阵,楚子航他们果然只是吓唬吓唬,象征性地用羽毛挠了挠路明非的下巴,用蜡烛晃了晃他的眼睛,皮鞭更是离得老远甩了甩空响。路明非配合地发出各种夸张的惨叫和求饶,演得那叫一个投入。
时间推移,火锅局正式开场!客厅里支起的大铜锅里,红油滚滚,香气四溢。各种食材琳琅满目。
所有人都围坐了下来,享受这久违的、和平的热闹。唯一的“不和谐”因素是——路明非依旧被绑在那张椅子上,被安排在了饭桌“下风口”。
“好香……我也想吃……”路明非眼巴巴地看着红油翻滚的锅子,喉咙滚动,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绘梨衣的位置就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看火锅,又看看被绑着的路明非,大眼睛里充满了心疼。趁没人注意(自以为),她悄悄用筷子夹起一片刚烫好的嫩牛肉,小心翼翼地伸长胳膊,越过锅沿,“嗖”地一下,精准地放进了路明非面前!
那一瞬间,路明非感觉世界都亮了!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的牛肉,恨不得当场高歌一曲《世上只有老婆好》!他感动得嘴唇哆嗦:“绘梨衣……”
“咳!”坐在绘梨衣旁边的夏弥,眼神何其毒辣,立刻清咳一声,坏笑道:“报告审判长!犯人01号(路明非)疑似在接收场外援助!援助者:犯人02号(绘梨衣)!”
众人目光唰地聚焦过来。绘梨衣吓得筷子都差点掉了,小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人,像只受惊的小鹌鹑。
“什么?!”芬格尔拍案而起(塑料板凳发出一声哀鸣),“岂有此理!公然藐视纪律!帮凶必须同罪论处!兄弟们,把绘梨衣也给我拿下!绑起来!”
“得令!”源稚生眼疾手快,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另一捆绳子,配合着夏弥和诺诺、EVA,三下五除二,把同样懵懂无措、毫无反抗的绘梨衣也结结实实地绑在路明非旁边另一张椅子上!
于是,情侣公寓的温馨火锅夜,出现了诡异而和谐的一幕: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众人推杯换盏,笑声喧天。
桌子两边,路明非和绘梨衣这对苦命小鸳鸯,被绑得像个待寄的快递,并排坐着,眼巴巴地看着沸腾的火锅和众人筷子上起落的肉片鱼丸。
路明非一看老婆也被绑了,这还得了?!瞬间“男子气概”爆棚,梗着脖子大喊:“芬格尔!你个王八蛋!有本事都冲我来!别动我老婆!她还是个孩子啊!”
话音未落——
唰!
楚子航、凯撒、老唐、小白、源稚生、源稚女、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诺诺都一齐站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筷子、勺子、汤匙……还有那个该死的痒痒挠!
楚子航面无表情(但眼神有点愉悦?)地看着路明非:“冲你去?你说的。”
凯撒优雅地卷着袖子:“满足你。”
老唐狞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筷子:“路师弟,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的!”
小白:“呵呵,自求多福。”
源稚生&源稚女,同时起身。(同步率极高)
诺诺:“嘻嘻,加我一个!”
路明非看着这乌泱泱站起来的一群“大佬”,脸都绿了:“我……我开玩笑……哥几个……冷静!和谐社会……”
谁信啊!
七八只手拿着不同工具如同饿虎扑食般伸向了无法动弹的路明非!目标:他的胳肢窝、脚底板、腰眼……所有痒痒肉集中地带!
“啊哈哈哈哈哈哈!停手!救命!哈哈哈哈哈!芬狗!我日你大爷!哈哈哈……楚师兄!别……凯撒!轻点……老唐你个牲口!……小白你个笑面虎……源稚生我xxxx……源稚女你敢挠我脚心!救命啊!!……师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哈哈……女侠饶命!绘梨衣!老婆!救我!!”
路明非的笑声瞬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带狂笑,在房间里回荡,身体扭得像条刚钓上来的活鱼,眼泪鼻涕齐飞。
另一边的绘梨衣,紧张地看着路明非,小脸憋得通红,又心疼又想笑。终于,当她看到路明非被源稚女精准命中脚心、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弹跳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银铃般的、带着点羞涩和释放的笑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噢——?!”夏弥的雷达瞬间启动,眯着眼睛看向绘梨衣,“犯人02号在笑话同伙?看来心情不错嘛?姐妹们!执行b计划!也让她感受下组织的关怀!”
夏弥、EVA,甚至刚刚加入“反路联盟”的诺诺,立刻转移目标,伸出她们的“魔爪”,目标:绘梨衣柔韧的腰肢、纤细的胳肢窝……
“啊——!”绘梨衣瞬间爆发出高分贝又带着笑音的惊呼,身体猛地蜷缩,却因为被绑着而无处可逃,小巧的脚丫在空中乱蹬,“不……不要……哈哈哈哈……夏弥……诺诺……EVA……停……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两个被挠痒痒肉的可怜人的狂笑和尖叫求饶声,夹杂着其余人的哄堂大笑和煽风点火的加油声(芬格尔喊得最大声),场面一度极其混乱且“残忍”。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影子笼罩在路明非和绘梨衣面前。
芬格尔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手里端着一个装满食材的小碗,慢悠悠地用筷子夹起一个煮得胖乎乎、颤巍巍的鱼丸。
芬格尔脸上挂着极其欠揍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叹了口气:“唉,惨,真是太惨了。师兄我于心何忍啊。”他弯下腰,把那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丸在路明非和绘梨衣面前晃来晃去:“独丸一颗,你们说,给谁吃?我这人最公平了!”
路明非笑得快岔气,眼角飙泪,断断续续地喊:“给……绘…绘梨衣……她……哈哈……需要……补补……”
绘梨衣也痒得眼泪汪汪,声音带着笑后的颤抖和虚弱:“不……给明非……他……饿……”
“哟!都这么谦让啊?”芬格尔的笑容越发邪恶,“一个饿着肚子被挠了半天,一个也需要营养,这可难办了。要不……猜拳?”
“芬格尔你…混蛋……快……点……”路明非感觉自己要笑死了。
“给…明非……”绘梨衣努力地说完。
芬格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颗诱人的鱼丸在两人渴望又绝望的目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地落进了芬格尔自己张大的嘴里。
“唔!”芬格尔满足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哎呀,看来两位都选择谦让?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帮你们解决掉了。味道真不错!”
芬格尔咂吧着嘴,一脸陶醉,然后溜达回座位,留下路明非和绘梨衣在“心灵和肉体双重创伤”中彻底绝望石化。
这场“惨无人道”的挠痒痒大会在众人大笑到几乎脱力后才慢慢平息。路明非和绘梨衣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脸上带着笑出的泪痕和红晕。
“行了行了,玩够了玩够了!”还是靠谱的楚师兄发话,他站起身,走到路明非面前,左手微微龙化——噗!绳子应声而断!接着他也帮绘梨衣解开了束缚。
重获自由的两人,第一时间没有奔向对方,而是直接扑向了火锅!尤其是路明非,抄起碗筷,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锅里锅外的食物,动作之迅猛,筷子在碗碟间敲击的声音密如骤雨。
绘梨衣吃得也格外香甜,小腮帮鼓鼓的,像是要把刚刚错过的美好滋味都补回来。
看着两只小怪兽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众人再次爆发出大笑。笑声过后,是长久以来第一次真正轻松、无所顾忌的放纵。
火锅沸腾,啤酒开了一箱又一箱。
芬格尔搂着他的EVA,对着麦克风开始鬼哭狼嚎地唱跑调的歌。
老唐和小白勾肩搭背地划拳。
凯撒和诺诺在角落里低声说着情话。
楚子航难得地多喝了两杯,眼神有些放空,夏弥靠着他,安静地看着笑闹的众人。
源稚生和源稚女默默地碰了一杯,眼中似乎还有些复杂的情绪,但嘴角都有了弧度。
路明非一手搂着饱餐后靠在他身上打瞌睡的绘梨衣,一手举着啤酒,跟着芬格尔的破锣嗓子吼着不着调的词,和凯撒吹牛,跟老唐抬杠,被源稚生强行灌酒,和楚子航碰杯,对着小白傻乐……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当清晨(其实是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地照在路明非脸上时,他呻吟着,感觉脑袋像是被锤子敲过一样疼。他费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首先看到的是一撮熟悉的、有些油腻的金毛……霸占了他大半边枕头。
扭头,是凯撒那张即使是宿醉也难掩英俊的脸,就在他旁边,胳膊还搭在他肚子上。
再往旁边看:楚子航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军姿睡相躺在床边,小白优雅地……蜷在他脚边?老唐四仰八叉地横在床尾,一条腿搭在源稚生腰上(源稚生眉头紧皱),源稚女抱着枕头缩在角落。芬格尔像只树袋熊一样,睡在……地板上?
再看看另一张床——那是绘梨衣的床铺。现在上面也挤满了:绘梨衣被夏弥像抱抱枕一样紧紧搂在怀里,诺诺枕着夏弥的腿,EVA则姿势标准地躺在最外侧……
他这张大床,加上地板上的芬格尔,正好塞满了所有男生。
绘梨衣那张床,睡下了所有女生。
小小的公寓,两张床,十几个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空气中弥漫着酒气、火锅残留的油腻气味、还有阳光烘烤下的汗渍气。
路明非眨了眨眼,感受着身边凯撒的压迫感和老唐臭脚丫的杀伤力,看着另一张床上被夏弥勒得小脸微红的绘梨衣……
他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扯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无可奈何又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
——也许有些混乱,也许有点狼狈,但这混蛋而美妙的世界,这帮吵闹又可靠的损友,还有怀里这温热的一团……
“真他娘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