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皇城大雪封宫,宫墙如玉,寒意彻骨。
御花园中腊梅初绽,一树红白交融,如血映雪。
沈婉宁披着狐裘立于梅树下,指尖覆着一枚绢帕,上面绣着未完成的花瓣。她低头细细补针,却时不时望向不远处那道缓步而来的身影。
是他——
萧景琛。
“抄经三日便跑来御园赏梅,沈婉宁,你倒是会挑地方。”他声音如常,带着点点讥意,却听不出责备。
沈婉宁回头看他,唇边挂着点薄笑:“这树,三年前我也见过。”
“那时我未被册封,还未入冷宫,只是路过时驻足片刻,宫女便低声骂我‘妄图染贵气’。”
她笑意更深了些,眼底却无半分愉悦,“如今我贵也贵过,贱也贱过,这梅花倒是还在。”
萧景琛凝视她良久,忽然道:“若你想重新站起来——本王可助你。”
沈婉宁眼中微光一闪,却摇了摇头:“不急。”
她抬头望着枝头被风吹落的雪梅,轻声道:
“你救我于死地,我感激。但我想站起来,是靠我自己。”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真想帮我,不如先帮我找一个人。”
“谁?”
“吴安。”她目光平静,“三年前掌灯夜,便是他在我入宫前,送我进了皇帝寝殿。”
萧景琛目光微敛,低声道:“你终于要查当年的事了?”
“我一直在查。”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只不过以前没机会,现在,有你,便有了。”
那一瞬,风雪中他看着她,忽觉眼前女子不再是曾经那冷宫幽影,而是一把藏锋未出的刀,正缓缓出鞘。
他嘴角微勾:“那便开始杀棋吧,本王替你,收尸。”
—
与此同时,紫宸宫。
太后坐于榻上,手中翻阅册子,眉头紧蹙。
“吴安失踪?”
下首女官低声应道:“是,昨夜未归寝,内务府也未见其踪。属下怀疑……是被人带走了。”
太后冷哼一声:“沈婉宁……竟敢主动动棋。”
她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冷冽:“既然她想翻旧账,那便让她看看,这宫里最擅毁账的——是谁。”
她起身吩咐:“召贵妃入宫。”
“让沈婉宁知晓,她得来的宠,不值一文;而她失去的尊严,也不过一纸玩物。”
—
而这一夜,摄政王府秘阁之中,萧景琛立于火盆旁,手中握着一卷旧档残卷。
那是吴安藏于地宫深处的秘录。
上面模糊写着一行字——
“命女入寝,为查毒之源。若死,不可牵皇后。”
萧景琛望着那行字,眼眸渐冷。
“三年前,是皇帝疑有人毒害,借沈婉宁试药?而那夜……”
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沈婉宁并非局中棋子,而是某人想“借她死”来盖过另一件更大的阴谋。
而那幕后之手,很可能——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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