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炸裂的瞬间,腐朽的木板裹着冰碴四散飞溅。脓疮特工佝偻的脊背在探照灯下泛着青紫,他残缺的右手死死攥着引爆器,拇指几乎按进金属外壳。陈青梧的冰镐还卡在木箱边缘,而张骁的青铜剑已劈出一道寒光——剑刃精准削断特工手腕,那只溃烂的手掌连同引爆器高高抛起,被陆子铭凌空接住。
“七秒!”陆子铭的镜片映着猩红倒计时,指尖飞速划过引爆器侧面的德文密码锁。陈青梧扑过去与他背靠背,古剑横在胸前格挡飞溅的木刺。张骁一脚踩住特工痉挛的脖颈,剑尖抵住对方喉结:“谁派你来的?”
脓疮从特工嘴角蔓延到耳根,他嘶哑地挤出冷笑:“种子......属于第三帝国......”话音未落,陆子铭突然低吼:“密码是1945!”拇指按下确认键的刹那,倒计时数字在00:07骤然凝固。
隧道重归死寂,只有融化的雪水顺着顶壁滴落。陈青梧用剑尖挑起引爆器,金属外壳刻着模糊的鹰徽:“不是现代军火,这玩意像纳粹遗产。”她话音未落,张骁突然拽着她向后疾退。脓疮特工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下窜出数十条荧光蠕虫,陆子铭甩出登山绳缠住尸体脚踝,猛地将其拖向隧道深处。
“闭气!”张骁扯下防毒面具罩住陈青梧的口鼻。尸块在二十米外炸成一团绿雾,腐蚀性液体将铁轨熔出蜂窝状孔洞。
三人退到货运隧道转角,探照灯扫过满地木箱残骸。陈青梧踢开半截箱盖,锈蚀的冲锋枪零件散落其中,枪管上卐字符如同扭曲的蜈蚣。“1943年党卫军制式装备,”陆子铭拾起一枚变形的弹壳,“看来当年德国人把整条隧道当军火库。”
张骁的青铜剑突然发出嗡鸣,剑锋指向右侧堆积如山的木箱。陈青梧会意,古剑贴着箱缝轻轻一划,腐木应声裂开——五具冻僵的德军尸体呈跪姿封在冰层中,他们围着一口黑铁箱,箱面浮雕的狼头与陆子铭的发丘印纹路一模一样。
“北斗七星的方位。”陆子铭将发丘印按在狼眼位置,铁箱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箱盖弹开的瞬间,陈青梧的古剑已横在身前,然而预想中的机关弩箭并未出现。箱底铺着霉变的党卫军旗,旗上整齐排列六支玻璃试管,管内墨绿色液体泛着诡异荧光。
“x-12血清......”陆子铭用镊子夹起半页残破的实验日志,“1944年记录,注射者会产生变异,但这里少了一支。”他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张骁突然将陈青梧推向木箱后方,青铜剑迎上破空而来的铁钩。火星迸溅中,三个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从阴影中现身,领头的特工袖口绣着银线鹰徽。“把种子和血清交出来。”德语口音混着呼吸面罩的杂音,显得格外阴冷。
陈青梧背靠木箱轻笑:“你们纳粹残党倒是长情,八十年前的老东西还当宝贝?”她指尖悄悄勾住陆子铭的登山绳,古剑故意敲了敲铁箱吸引注意。张骁突然暴起,青铜剑荡开铁钩的刹那,陈青梧甩出绳圈套住顶部的蒸汽管道,三人借力跃上箱堆。
“追!”德语命令伴随着消音手枪的闷响。子弹击碎陈青梧方才立足的木箱,冻硬的纳粹军装碎片如雪片纷飞。陆子铭边跑边撕开荧光棒扔向岔路,幽绿磷光立刻引走两名追兵。剩下那名特工刚转过拐角,就被张骁的剑鞘击中膝窝——陈青梧的古剑已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怎么找到隧道的?”陆子铭用发丘印抵住特工太阳穴,印纽的北斗七星纹路微微发烫。特工面具下的瞳孔骤缩,突然咬碎后槽牙的毒囊,但张骁更快——青铜剑柄重重砸在他下颌,毒药胶囊混着断牙飞了出来。
陈青梧扯开特工的衣领,锁骨处的卐字刺青正在渗血:“新鲜伤口,不超过三天......他们在身上烙定位器!”古剑瞬间挑开特工战术服,微型发信器连着皮下组织被剜出,张骁一脚将其碾碎。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陆子铭脸色骤变:“他们想炸塌通道困死我们!”陈青梧却盯着特工腰间的青铜钥匙——钥匙柄的狼头浮雕与铁箱如出一辙。“赌一把,”她拽起特工衣领,“你们首领是不是在‘狼穴’等消息?”
特工瞳孔剧烈颤动,陈青梧知道自己猜中了。纳粹在安纳布尔纳峰的基地代号“狼穴”,这是她在冰塔迷宫壁画里看到的德文标注。陆子铭迅速翻出羊皮地图,指尖划过等高线:“往东南方五百米有通风井,但需要钥匙启动备用电源。”
张骁提起瘫软的特工当盾牌,青铜剑在黑暗中划出银弧:“带路,或者喂你那些变异同胞。”
三人押着俘虏在迷宫般的隧道穿梭,陈青梧的古剑始终贴在特工颈动脉。经过一处塌方区时,陆子铭突然驻足——冰层下封着半具穿防化服的骷髅,骷髅手中攥着德文日记本。张骁劈开冰层取出日记,泛黄纸页记载着1945年的最后记录:“......狼穴即将封闭,但元首的遗产绝不能......”后半截文字被血污浸透。
“小心!”陈青梧突然推开陆子铭。一发子弹擦过他耳际,击碎了对面的冰柱。五名特工从岔路口包抄而来,领头者手持双筒霰弹枪,枪管刻着“汉斯·克劳斯,1944”。
“要活的!”德语命令声中,霰弹轰碎了众人藏身的木箱。陈青梧就势翻滚,古剑挑起箱内的纳粹手雷掷向空中。张骁的青铜剑精准劈中手雷,破片如雨幕笼罩追兵。惨叫声里,陆子铭拽着俘虏冲进侧方岔道,发丘印按上墙面的铁门——狼头锁孔与青铜钥匙完美契合。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响彻隧道,生锈的通风扇缓缓转动。陈青梧反手甩出三枚冰锥,将最近的追兵钉在墙上。张骁断后,青铜剑舞成光幕格挡子弹,火星在剑身迸溅如烟火。
当最后一名追兵倒在通风井下方时,陈青梧的古剑正滴着墨绿血液——那家伙临死前注射了x-12血清,手臂异化成利爪,却被她一剑贯穿心脏。陆子铭将六支血清试管收入铅盒,抬头望向垂直的通风井:“上面就是冰河,但出口肯定有埋伏。”
张骁扯下特工尸体上的登山绳,青铜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老规矩,我打头阵。”他纵身跃上井壁凸起的冰棱,陈青梧紧随其后,古剑在冰面刻下深痕减缓下滑速度。陆子铭殿后,发丘印不时射出钢钉固定绳索。
距井口十米处,张骁突然嗅到雪茄味——有人在上面守株待兔。他解下尸体上的手雷,用剑尖挑开保险栓向上抛去。爆炸震落的冰块成了最佳掩护,三人借势冲出井口。月光下,五辆雪地车正轰鸣着包抄而来,但陈青梧已经发动了抢来的车辆。
“抓紧!”她猛打方向盘,雪地车在冰原划出尖锐的弧线。张骁站在车顶,青铜剑劈开追兵抛来的铁钩。陆子铭将血清铅盒塞进战术包,转头望向后视镜——安纳布尔纳峰的阴影中,更多车灯如狼群般亮起。
冰河在前方裂开幽蓝的缝隙,陈青梧却勾起嘴角。古剑突然刺入仪表盘,扯出两根电线火花四溅:“系统,启动极地模式!”车载屏幕闪烁,青铜剑的嗡鸣与引擎声共振,雪地车咆哮着冲上冰崖。
追兵来不及刹车,接连坠入冰裂缝。后视镜里,张骁收剑入鞘,伸手将陈青梧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陆子铭扶正眼镜,翻开那本染血的德文日记:“下一站,黄山。不过在那之前......”他举起半页残破的配方,“我们得把抗辐射药剂做完。”
雪地车碾过冰原,车尾扬起的长长雪雾如同白色披风。陈青梧袖中的种子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微光,编号46的刻痕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