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那“万蛊巢”图案爆发的惨绿幽光如同活物般扭动升腾,冰冷怨毒的意念瞬间攫住众人心神!柳如烟闷哼一声,指尖下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崩音!慕容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血液都要冻结!江疏月长刀嗡鸣震颤,几乎脱手!江映雪覆眼的白绫无风自动,怀中焦尾琴发出低沉哀鸣!
“退后!”唐蜜儿尖叫声都变了调,火红苗裙如同受惊的蝶翼般急退,双手飞快结出繁复诡异的手印,口中急促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文!一层薄薄的、闪烁着七彩磷光的雾气自她周身弥漫开来,勉强将那侵蚀心神的怨毒意念隔绝在外!
“哟,起床气不小。”何济却依旧立在祭坛边缘,月白袍袖被那惨绿幽光映得鬼气森森,脸上却不见半分惧色,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蠕动的光团,“千年老蛊,火气还这么旺?济某给你降降火!”他话音未落,指尖已夹着三枚细如牛毛的金针,针尖蘸着不知何时取自慕容月指尖、尚未干涸的那滴血珠!
嗤!嗤!嗤!
三道微不可查的金红细线破空而出!并非射向绿光核心,而是精准无比地钉在祭坛边缘三个方位诡异的、如同虫眼般的凹陷符文上!
嗡——!
整个祭坛猛地一震!那惨绿幽光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发出无声的尖啸!弥漫的怨毒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却!
“金乌血针!破邪镇煞!”唐蜜儿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济,“你…你怎么会我们蛊族失传的‘破煞针’?!”
“济某天赋异禀,一看就会。”何济收回手,指尖金针隐没,对着惊魂未定的唐蜜儿眨眨眼,“蜜儿妹妹教的呀,上次分别时,妹妹那招‘金蚕引路’的手法,济某可是琢磨了好久呢。”他指的是第二卷助唐蜜儿重建蛊族村落时,这丫头曾用金蚕蛊展示过类似的控蛊手法。
“胡说八道!我那是引路!你这是破煞!根本不一样!”唐蜜儿跺脚,火红的裙裾旋开,像只炸毛的猫。可看着祭坛上那被三枚金针钉住、虽然依旧惨绿渗人却明显萎靡了许多的光团,她眼中的惊骇渐渐被一种异样的光彩取代。这家伙…总能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事。
“原理相通嘛,万变不离其宗。”何济笑眯眯地踱步到她身边,无视她警惕后退的小动作,忽然伸手,指尖快如闪电般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啊!”唐蜜儿惊叫捂额,“你又干嘛!”
“帮妹妹驱驱残留的煞气。”何济指尖收回,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黑气线,瞬间被金芒绞碎,“千年老蛊的起床气,沾上一点都够你喝一壶的。看,济某对蜜儿妹妹多好?”
他指尖温热的气息仿佛还留在额心,唐蜜儿心跳如擂鼓,又羞又恼,偏生无法反驳,只能狠狠瞪他:“谁要你假好心!”
“蜜儿妹妹此言差矣,”何济叹息,目光扫过祭坛上那被暂时压制的绿光,“济某还想跟妹妹谈那重建村落的大生意呢,妹妹要是被煞气冲傻了,济某找谁合作去?月儿妹妹那滴血不就白费了?”他转头看向正拍着胸口顺气的慕容月。
“何济!”慕容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你还好意思提我的血!那是我西域商会少主的血!千金…不,万金一滴!你得赔!连本带利!”
“好说好说。”何济满口答应,踱到慕容月身边,极其自然地执起她一只柔荑,“月儿妹妹玉手纤纤,指若削葱,这一滴血啊,济某得用十箱东珠来赔才衬得上…”
“滚!”慕容月用力抽回手,脸上飞霞更甚,“少碰我!油嘴滑舌!”
“啧,妹妹们一个个都这么凶。”何济委屈地转向安静调息的柳如烟,“还是柳姐姐最温柔。姐姐方才琴音受惊,可有伤着心神?让济某…”
“公子放心。”柳如烟柔柔一笑,指尖已重新抚上琴弦,流泻出几个清泠的音符,安抚众人心绪,“些许煞气,还乱不了如烟的心弦。”她妙目流转,瞥了一眼祭坛,“倒是这‘蛊神’…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何济摸着下巴,目光重新投向那惨绿光团,唇边勾起一抹坏笑,“老邻居睡得好好的,被咱们吵醒了,总得给点补偿不是?”他忽然转向唐蜜儿,“蜜儿妹妹,你们蛊族供奉这老蛊,平日里都喂它什么?生魂?精血?还是…怨气?”
唐蜜儿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万蛊巢只吞噬最精纯的负面情绪和生灵精魄!你别乱来!它现在只是被你的针暂时钉住,一旦…”
“负面情绪?生灵精魄?”何济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巧了!外面追济某的那群‘野狗’,别的没有,怨气、杀气、贪念、恐惧…管够!蜜儿妹妹,借你这宝地一用,济某请老邻居吃顿大餐如何?”
不等唐蜜儿回答,他指尖已在空中虚划!并非写字,而是勾勒出一个极其繁复玄奥的符文!随着符文成型,洞外被“金乌辟邪符”阻挡的虫潮仿佛受到无形召唤,更加疯狂地躁动起来!同时,一股无形的意念波动,如同水纹般以祭坛为中心,迅速扩散出去,穿透山壁!
“你…你在引那些追兵过来?!”唐蜜儿失声惊呼。
“宾果!”何济打了个响指,笑容灿烂,“济某刚给他们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自投蛊口,尸骨无存’。蜜儿妹妹,准备好接收大礼包了吗?”
“疯子!你这个疯子!”唐蜜儿气得跳脚,可看着何济那笃定自信的笑容,再看看祭坛上因感应到外面汹涌而来的杀气和怨念而兴奋得微微颤抖的惨绿光团,她心头莫名升起一种荒诞的期待感。
果然,不到半炷香时间!
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低吼!
“血迹进了这个洞!”
“小心!可能是陷阱!”
“怕什么!何济已是强弩之末!抓住他,赏金够我们逍遥一辈子!冲进去!”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洞口扑入!当先几人正是墨尘杀手,眼神狠戾,手中淬毒短刃直指祭坛前的何济!
然而,他们刚踏入祭坛范围!
嗡——!
祭坛中央那惨绿光团猛地暴涨!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骤然降临!那几个墨尘杀手脸上的狠戾瞬间化为无边的惊恐!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硬生生扯出躯体!周身精血不受控制地沸腾逆流!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不——!”凄厉的惨嚎只持续了半息便戛然而止!几具迅速风干的皮囊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地,随即被地面上不知何时涌出的细小蛊虫吞噬殆尽,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后面跟进来的追兵目睹此景,亡魂皆冒!
“妖…妖法!”
“快退!”
晚了!
惨绿光团如同饥饿了千年的凶兽,贪婪地吞噬着洞内弥漫的恐惧、绝望和杀意!吸力范围猛地扩大!更多的追兵惨叫着被无形的力量攫住,精血魂魄离体,化为光团的养料!整个祭坛瞬间成了修罗场!
“何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个将领模样的追兵在化作干尸前发出最后的诅咒。
“做鬼?”何济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进了这老蛊的肚子,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安心去吧,下辈子投胎,记得离济某远点。”
洞内的屠杀来得快,去得更快。不过十数息,闯入的数十追兵已尽数化为祭坛的养料,连带着外面躁动的虫潮也仿佛吃饱喝足,渐渐平息散去。祭坛上那惨绿光团餍足地收缩回巢穴图案内,幽光黯淡,重新陷入沉寂,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死寂。
洞内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慕容月脸色发白,死死捂住嘴才没吐出来。柳如烟指尖按住琴弦,指节微微发白。江疏月握刀的手青筋毕露。江映雪覆眼的白绫下,唇线紧抿。
唯有何济,施施然走到祭坛边,俯身拾起一枚被遗落的、沾着血迹的铜制腰牌,吹了吹灰,对着光看了看上面“天机阁”三个模糊的小字,随手丢给还在发懵的唐蜜儿。
“喏,蜜儿妹妹,打扫战场的活儿归你了。这些‘肥料’的遗物,虽然沾了晦气,回炉重炼一下,也能换点重建村落的启动资金。”
唐蜜儿下意识接住那冰凉的铜牌,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将数十追兵送入蛊口、此刻却云淡风轻如同逛完菜市场回来的家伙,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可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崇拜的灼热情绪却在心底疯狂滋生!她苗疆儿女,最敬强者!更敬这种将敌人玩弄于股掌、谈笑杀人的邪性强者!
“你…你这个…”她声音发颤,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
“祸害?灾星?还是…天命者?”何济替她补充,忽然凑近,近得能看清她卷翘睫毛的颤动,“蜜儿妹妹现在觉得,济某提议的重建村落,有没有搞头?”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唐蜜儿心跳如脱缰野马,俏脸绯红,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猛地后退一步,像只受惊的小鹿,却又强撑着挺起胸膛:“哼!算…算你还有点本事!不过…不过重建村落是大事!我得…得先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何济挑眉,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里挂着一个银质的小巧蛊盅吊坠,“济某的诚意嘛…”他指尖忽然闪电般探出,在唐蜜儿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轻轻点在她眉心!
“啊!”唐蜜儿只觉得眉心一热,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体内因之前对抗蛊神煞气而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失控迹象的本命蛊虫,竟奇迹般地安静温顺下来,甚至传递出一丝欢欣雀跃的情绪!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捂着眉心,又惊又疑。
“一点小礼物。”何济收回手,指尖残留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芒,“帮你梳理了一下本命蛊的躁气。蜜儿妹妹这‘火灵蛊’潜力非凡,只是养得有点岔了火候,再这么下去,迟早反噬。济某略施小术,保妹妹三年无忧。”
唐蜜儿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舒畅与本命蛊的温顺,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困扰她许久的隐患,族中长老都束手无策,竟被他随手一点就…她看向何济的眼神彻底变了,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这…这还差不多…”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算…算你有点诚意。”
“何止一点诚意,”何济得寸进尺,笑嘻嘻道,“济某对蜜儿妹妹,可是掏心掏肺…”他话未说完,忽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公子!”一直留意他的柳如烟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他手臂,温婉的声音带着关切,“可是方才消耗心神过剧?”
“无妨。”何济摆摆手,站直身体,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就是这千年老蛊的‘回礼’有点冲,济某得消化消化。”他指的是强行引动并安抚蛊神带来的精神冲击。
“哼!活该!”慕容月在一旁幸灾乐祸,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江疏月冷哼一声:“逞能!”
江映雪则默默从怀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瓶,递向何济的方向:“雪域冰心丹,可宁神。”
“还是阿雪贴心。”何济接过玉瓶,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吞下,冰凉的药力化开,精神顿时一振。他目光扫过洞外渐亮的天光,“此地不宜久留。蜜儿妹妹,带路吧?去你的地盘,济某也好详细说说那重建村落、日进斗金的大计。”
“谁…谁要带你去我的地盘!”唐蜜儿嘴硬,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洞口挪去,火红的背影在晨曦微光中如同跳跃的火焰,“…跟上!丢了被毒虫吃了可别怪我!”
一行人跟着唐蜜儿,在晨雾弥漫、奇花异草遍布的苗疆山林中穿行。有这位正牌蛊族少女带路,沿途那些致命的毒瘴、隐蔽的蛊虫陷阱都成了无害的风景。唐蜜儿似乎对这片山林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身形轻盈地在藤蔓和奇石间跳跃,银饰叮咚,如同山间清泉。
“喂!何济!”她忽然停在一株挂满紫色浆果的奇异藤蔓前,回头,明媚的俏脸上带着狡黠,“敢不敢尝尝这个?‘紫萝醉心果’,我们苗疆特产,一颗下去,保管你醉上三天,梦里全是仙女!”
“哦?”何济踱步上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晶莹剔透的紫果,“能让济某醉梦仙女的果子?那可得尝尝。”他作势就要伸手去摘。
“别!”柳如烟和慕容月几乎同时惊呼。
“何济你找死啊!”江疏月刀鞘都抬起来了。
唐蜜儿却咯咯娇笑起来,如同银铃摇响:“骗你的啦!笨蛋!这是‘蚀骨藤’的伴生果,沾上一点汁液,骨头都能给你化喽!”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
“蜜儿妹妹学坏了。”何济收回手,非但不恼,反而笑眯眯地凑近她,“不过济某就喜欢妹妹这古灵精怪的劲儿。来,让哥哥看看,妹妹这骗人的小嘴,是不是抹了蜜?”他目光落在她粉润的唇瓣上。
“你…你滚开!”唐蜜儿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红着脸推开他,转身就跑,“再胡说八道,我放金蚕咬你!”
“蜜儿妹妹的金蚕,咬人可是会心疼的。”何济的声音带着笑意追上去。
两人一追一逃,嬉闹声在山林间回荡。慕容月看得直翻白眼:“幼稚!”可脚下却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柳如烟含笑摇头,莲步轻移跟上。江疏月冷着脸,刀鞘时不时敲打一下拦路的藤蔓,仿佛在敲打某个混蛋的脑袋。江映雪抱着焦尾琴,白绫覆眼,唇角却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转过一道开满火红“烈焰花”的山坳,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被群山环抱的谷地出现在晨曦中。谷地中央,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溪畔错落分布着几十座造型奇特的竹楼吊脚楼。然而,这些竹楼大多残破不堪,爬满了藤蔓,显然已荒废许久。唯有最靠近溪流上游、也是最大的一座竹楼保存还算完好,楼前空地上晾晒着一些草药和色彩斑斓的布料,有袅袅炊烟升起。
“到了!”唐蜜儿停下脚步,指着那片残破的村落,明媚的俏脸上掠过一丝黯然,“喏,这就是我们蛊族最后一点血脉住的地方…破是破了点,总比睡山洞强。”
何济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这片荒凉却透着生机的谷地,又落在唐蜜儿带着落寞的侧脸上。他忽然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她发间几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草叶拂去。
“破?”何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济某看,这地方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比那乌烟瘴气的武陵城强百倍。破屋子怕什么?有蜜儿妹妹在,有济某这‘天命者’的金字招牌在,再加上月儿妹妹那富可敌国的金山银山…”他回头冲慕容月眨眨眼,“重建一个比当年更繁华的蛊族圣村,指日可待!”
“何济!”慕容月气结,“你又打我的宝石主意!”
“月儿妹妹此言差矣,”何济一脸正色,“这叫投资!一本万利!蜜儿妹妹的蛊虫,那可是无价之宝!到时候妹妹的商会垄断苗疆奇珍贸易,日进斗金,还愁几颗宝石?”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唐蜜儿拍开他还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可心底那股阴霾却被他几句话驱散了大半,眼神重新亮了起来,“那…那你打算怎么弄?先说好,坑蒙拐骗我们蛊族可不干!”
“济某行事,光明磊落。”何济挺起胸膛,随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唐蜜儿耳边,“第一步嘛…得先解决蜜儿妹妹身上的‘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唐蜜儿疑惑。
“情蛊啊。”何济一脸“你懂的”,“上次分别时,妹妹给济某种下的那对‘相思引’,济某可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唐蜜儿俏脸瞬间爆红!如同熟透的虾子!“你…你胡说什么!谁…谁给你种情蛊了!那是…那是…”她羞得语无伦次,跺着脚就要跑。
“哎,别跑啊!”何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入手微凉滑腻,“情蛊相连,同生共感。蜜儿妹妹最近,是不是也经常心口发热,夜里辗转难眠,看到济某就心跳加速?”他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在她敏感的耳廓。
唐蜜儿浑身僵硬,被他握着的手腕仿佛有电流窜过!他说的…全中!自从上次分别,那对被她赌气种下的“相思引”子蛊就时不时在她心口作祟,尤其是听说他在武陵城搅动风云、身边美人环绕的消息后…她羞愤欲死,想否认,可身体诚实的反应却出卖了她。
“你…你放开我!”她声音带着哭腔。
“放开?”何济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拉得更近些,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按在她微微起伏的心口上方!隔着薄薄的苗衣,能感受到那急促慌乱的心跳!
“啊!”唐蜜儿尖叫!柳如烟等人也惊愕望来!
“别动!”何济声音陡然变得严肃,指尖金芒微吐,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透入唐蜜儿心脉!“蛊虫躁动,心脉受灼!再拖下去,子母蛊反噬,神仙难救!蜜儿妹妹,你这相思…也太狠了点吧?”
唐蜜儿被他那严肃的语气和指尖传来的奇异力量镇住,一时忘了挣扎,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心口,将那灼热躁动的蛊虫瞬间安抚下去,说不出的舒畅。她呆呆地看着何济近在咫尺的、写满专注的俊脸,心跳…跳得更快了。
“何济!你…你摸够了没有!”江疏月忍无可忍,刀鞘带着风声砸向他后脑!
何济头也不回,反手一捞,精准无比地抓住砸来的刀鞘,顺势一带!江疏月猝不及防,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撞进他怀里!
“阿月别闹,”何济另一只手依旧按在唐蜜儿心口,金芒吞吐,头也不抬,“济某正给蜜儿妹妹‘治心病’呢。你这刀气太冲,惊了蛊虫怎么办?要不…你也过来,让济某给你顺顺气?保证手法比给蜜儿妹妹更温柔…”
“我杀了你!”江疏月羞愤交加,彻底暴走!
竹楼前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慕容月的怒斥,柳如烟的劝解,江疏月的刀风,唐蜜儿的尖叫,还有何济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调笑,混杂着苗疆清晨的鸟鸣与溪流声,打破了这片沉寂谷地许久的宁静。
谁也没注意到,谷地边缘最高的那棵古树上,浓密的树冠阴影里,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这喧闹的一幕。一只通体漆黑、形似乌鸦的怪鸟悄无声息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