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其实出发前就打算好今晚不回去,最后一晚,她不想考虑那么多。什么克制、收敛的先扔一边去,今晚她想没有任何人打扰的过一个分别前的两人世界。
她承认,对孟雅君说的话确实有咬文嚼字之嫌。但严格来说,她也没撒谎不是?只是阿姨没多问罢了。
“狡猾吗?顾沉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不还是前两天某人的朋友圈给我的灵感。”
江临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是狐狸的微笑,几年前的朋友圈,能让她拉出来鞭尸两次,她家顾医生够记仇的,醋意也够浓。这口从天而降的锅,也是让她背的无话可说。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江临夏故作委屈地撇嘴,“纯良的小白兔顾医生是跟着我学坏了。”
“嗯,认同。”顾沉舟满意地点头。
江临夏突然笑出声,想到绝佳反击点,“我们顾医生多天真无邪,连小白鼠都能骑肩膀上欺负。”
顾沉舟刚还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转瞬笑不出来了。她心态崩了,Lu...na,我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见顾沉舟吃瘪的样子,江临夏乘胜追击:“哎呦,顾医生怎么不笑了,是不喜欢笑吗?”
想想那段黑历史顾沉舟就想刨坑自埋,自己怎么就能做出那种蠢事,还碰巧让这个损友看到。更可气的是,刚才Luna 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了当年的视频,还发给了江临夏。这绝对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把柄!
小白鼠站肩上可以忍,毕竟是意外。但眼前这个故意挑衅的小朋友...那还能任由她?
江临夏只见顾沉舟缓缓凑近,酒精的气息钻入她的鼻尖,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我喜不喜欢笑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沉舟哼笑一声,声音暗哑,“一会儿你别哭。”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江临夏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但她还是强装淡定,“要真能让我哭...... 说明顾医生很厉害呢。”
“嗯,这可是你说的。”顾沉舟伸手理了理江临夏的头发,指尖不经意地轻轻划过她的锁骨。
江临夏只觉得浑身酥麻,脸上的灼热蔓延至全身。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江临夏脸上投下斑驳的剪影。她端坐着,却敏锐地察觉到顾沉舟的手指正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别闹...”江临夏小声提醒,耳尖微微泛红。
顾沉舟假装没听见,指尖却悄悄在她手心画了个圈。这个简单的小动作让江临夏心跳漏了一拍。
“顾沉舟...”江临夏试图用眼神警告,却在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时败下阵来。
顾沉舟置若罔闻,反而变本加厉。她修长的手指顺着江临夏的手腕内侧缓缓上移,在袖口与肌肤的交界处轻轻摩挲。
“嘘...”顾沉舟凑到她耳边,呼吸灼热,“司机在看后视镜。”
江临夏投降,以后要少挑衅顾沉舟,尤其是在她喝酒后。
“我不玩了行不行,咱们能不能回去再闹?”
“现在知道求饶了?”顾沉舟的指尖在江临夏腰间轻轻一掐,“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小白鼠?嗯?”
江临夏咬着下唇忍住惊呼,她都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顾医生最厉害了...”
当出租车终于停在狗岛房子的楼下时,江临夏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下车。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那股萦绕在周身的燥热。
电梯里,顾沉舟靠着镜面,玩味地看着江临夏有些泛红的脸颊,“怎么不说话了?”
“口渴,不想说话。”
顾沉舟笑笑没再说什么。
电梯门在身后合拢,房间门被关上的瞬间,江临夏就被抵在了玄关的墙面上。顾沉舟的指尖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却在她颈侧点燃一簇簇火苗。
江临夏的背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身前却是滚烫的体温。她推开顾沉舟,打开餐厅的灯,径自走到中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水碰撞炙热的体温,江临夏感觉转瞬就在体内蒸发为水汽,灼得她燥热。
“跑什么?”顾沉舟跟过来凑近,鼻尖蹭过她耳廓,“不是要检验我的厉害?”
“你这个样子,我害怕我承受不住。”
......
客厅的落地窗映出两个身影,月亮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地光。
“等、等等......” 江临夏声音发颤,“去洗澡。”
顾沉舟停下来,“好。”
……
从卫生间出来时,只有中岛台的灯给客厅带来一丝微弱的光。顾沉舟的指尖划过江临夏的腕骨,牵引着她后退。伦敦的夜色从全景落地窗漫进来,在二十层的高度向下看,泰晤士河蜿蜒流淌像一条缎带。
“看。”顾沉舟的唇贴着她耳后,声音比晨雾还轻。
......
“会...会被看见...”江临夏的尾音碎在顾沉舟掌心里。下方河岸的游人如蚁,游船拖着波光粼粼的尾迹驶过,没有人会抬头看到这里的精彩。
城市的星光从交缠的指尖投射进房间,江临夏在拥抱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是顾沉舟的共犯。
月光的角度在偏移,思维早已脱离线性轨迹。江临夏感觉自己变成了实验室的离心管,在高速旋转中她的感官都被分离重组。最后残存的意识是顾沉舟将她汗湿的额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一丝残存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