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真敢跳,美国人就是这么猛!\"
雪莉杨在空中取出金刚伞并打开,当作降落伞使用,缓缓下降。
幸亏是金刚伞,坚韧无比,换成普通伞的话,恐怕早已被下方的气流撕裂。
他们万万没想到,雪莉杨看似鲁莽的行为实则胆大心细。
这一招居然奏效了,然而他们为时过早地松了一口气。
当雪莉杨降至七八米高度时,老榕树的树干突然伸出一条巨大的藤蔓,上面附着几根红色肉线。
这些肉线仿佛具有人的智慧。
藤蔓迅速缠住雪莉杨,将她困在半空。
此刻,她进退两难。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雪莉杨能采取的手段有限。
空中并无太多可用武器,眼下只能依赖金刚伞。
雪莉杨果断收起伞,用伞尖的透甲锥刺向藤蔓。
可惜,此举收效甚微。
无论她如何用力,藤蔓始终完好无损。
背后的红色肉线越来越多,正朝她的脖子爬去。
胡巴和王胖子看得心急如焚。
那些从痋蟒体内生长出的红色肉线,虽看似不起眼,其韧性却并不强。
然而,它们的数量之多令人头疼,更可怕的是,这些肉线如蚯蚓般顽强,即便被斩断数截,仍能蠕动不止。
胡巴一身上早已爬满这些红肉线,斑驳的汁液散发出苦涩又刺鼻的气息。
不过这东西似乎并无毒性,否则仅凭这覆盖全身的景象,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而王胖子的状态也不比胡巴一好多少,他周遭的红肉线甚至比胡巴一更多,全靠咬牙坚持。
尽管两人勉力应对,尚可勉强维持局面,身体动作依旧灵活,未完全陷入绝境。
然而雪莉杨此刻却深陷危机,她身上的红线越缠越多,如今已蔓延至颈部,眼看就要侵入口鼻。
一旦如此,后果将不堪设想。
雪莉杨竭力挣扎,却收效甚微,那些红肉线毫无停歇之意。
她仿佛预感到了命运不可逆转,绝望笼罩心头。
胡巴一与王胖子此时自顾不暇,张凌却又迟迟未现,若是他在场,或许还有转机?
濒临死亡之际,雪莉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张凌。
她近乎放弃抵抗,闭上双眼,等待死神降临。
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再见张凌最后一面——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难道……我已经到了天堂?为何张凌会从天而降?”
雪莉杨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张凌手持黑金古刀,面容依旧平静如水。
雪莉杨心生疑窦:莫非张凌也已仙逝?下一秒,她便意识到这并非幻觉。
只听张凌高声喝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退!”
简单的九个字,竟让雪莉杨身上的红色肉线缓缓缩回。
原本逼近她唇边的红线,在张凌面前变得温顺,尽数退回。
她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压力全消,仿佛重获自由。
这一切真实无比,眼前的人确是张凌无疑。
他手持黑金古刀,宛如救世主降临。
红线退去后,藤蔓似失生机,无力垂落,雪莉杨也随之摔下。
然而腰间突感被抱紧,真实无比。
此刻,她终于确信,这确实是张凌。
张凌一手持发丘天印,一手揽着雪莉杨,红线始终不敢靠近。
它们似惧怕某种力量。
落地后,张凌放下雪莉杨,转而望向树冠上的胡巴一与王胖子,他们状况也不佳,浑身沾满肉线汁液,不知斩断了多少红线,却依旧难以抵挡其疯狂滋长。
见状,张凌腾空跃至树冠。
下方的雪莉杨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曾借助绳索攀爬至此,而他却如履平地。
王胖子见到张凌现身,激动得几乎落泪:\"兄弟,你是我亲哥!这次真想你!快来救我,这树太邪乎了!\"说话间又斩断几根红线。
胡巴一见到安然无恙的张凌,由衷欢喜。
闻着树冠间的苦臭气息,他忽然睁大双眼,似有所悟。
暗红的汁液或许来自死去于老榕树之中的生灵,那些红色肉线宛如血管般蜿蜒。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尝试直接击碎那口玉棺,再纠缠下去只会徒增风险。
若稍有疏忽,被缠住便无路可逃。
今日豁出性命,拼上一场。”
张凌听完并未行动,但胡巴一已按捺不住,举枪对准玉棺猛烈射击。
强大的火力瞬间将玉棺打得千疮百孔,内部的血液迅速流失殆尽。
随着玉棺中最后一滴血流尽,那些蠕动的红色肉线骤然僵直,纷纷坠落,转瞬化为干枯的残骸。
危机解除,王胖子与胡巴一长舒一口气。
“我说老胡,你怎么不早动手?害得我们累成这样,真是……”
王胖子气喘吁吁地说着埋怨的话,胡巴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然而话音未落,大地猛然震颤。
刚放松的心再度揪紧。
两株老榕树剧烈晃动,根系破土而出,动静远超运输机坠落时的情景。
断裂声不绝于耳。
仿佛地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土而出,连根拔起这两千多年的古树。
原本平息的雷鸣再次响起,且愈发狂暴。
裂缝中升起缕缕黑烟。
黑烟与裂隙交织,围绕老树形成漩涡,将他们团团围住。
摇摇欲坠的两株老榕树因树干遍布大小洞穴,早已失去太多支撑力。
榕树因失去玉棺中红肉线的支持,又遭c型运输机损毁树冠,愈发头重脚轻。
地下巨物一拱,榕树轰然倾倒。
胡巴一、王胖子及张凌迅速跃下,安然落地,毫发无伤。
玉棺破裂后坠地,内仅余白须老者与寄生其上的裸皮痋蟒纠缠不清。
两者随玉棺碎裂而出,片刻间化作焦黑枯木般的灰烬。
此时林中寂静无声,若有微风,恐已将残骸吹散。
胡巴一、雪莉杨和王胖子警戒地举起枪对准树根,决定不论何物皆先射击。
王胖子早备丙烷喷射器,欲焚毁未知之物。
张凌立于三人前,为其减轻心理负担。
不久,地底之物露出大半身形,雪莉杨认出是石雕,劝阻众人勿急开火。
胡巴一与王胖子凝神注视,榕树根茎缓缓自泥土中拔起,虽树冠巨大罕见,却非其独特之处所在。
露出真相后,胡巴等人无不震惊。
地下根系竟比树冠大出数倍,可想当初拔地而起时何等震撼。
脚下土地颤动不已,仿若即将崩裂。
此时,天际乌云翻滚,低垂至仅距地面数百米,天地间仿佛摇摇欲坠。
黑云压顶,雷声震耳,无处不在。
伴随着老树倒下,一只巨型石赑屃破土而出。
它背负半截断碑,体型之巨令三人惊叹。
粗略估计,重量至少千斤。
“这些根缠绕在赑屃身上,显然是人为将其压制于树下。”
胡巴皱眉说道。
身旁的王胖子疑惑地问:“赑屃是什么?”
胡巴耐心解答:“赑屃又称霸下,是华夏传说中的神兽,形似龟,喜负重,象征长寿与祥瑞。
上古时期,它曾助水患肆虐,后被大禹降服,为其治水立功无数。
此后,石碑多由它承载。”
听罢,王胖子依旧似懂非懂,“那不就是吉祥的神兽嘛!”
胡巴点头认可,随即专注打量。
赑屃昂首挺胸,四肢撑地,状若匍匐,隆起的龟甲如云座。
短碑屹立其上,黑气自赑屃体内腾起,直冲霄汉,许久才消散,天空乌云亦随之退去,空气弥漫着雷雨后的清新气息。
他们四人远远观望,未敢靠近。
直至地面归于平静,反复确认无危险后,才上前查看。
王胖子初见如此巨大的赑屃,感慨万千。”老胡,这赑屃比咱们在岱庙见过的那些神兽都大得多!这可是几千年前的古董,虽然搬运费劲,但绝对是珍宝。”
胡巴听后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对方实在荒谬。”胖子,你的审美也太独特了,难道越大越好吗?这么大的东西搬回家也没人会买,谁家能腾出地方放它?”
王胖子不屑地回应:“你根本不了解现实,我们家祖上可是大户,如今有钱人多的是,随便哪个都有上千亩良田,别说这点地方,就是她们家的后花园也可能比咱们整个驻地还大。”
此言一出,胡巴震惊不已,忙问雪莉杨是否属实。
还没等雪莉杨开口,王胖子又插话:“当然真,她们家世代倒斗,随便捡几件明器就够普通人奋斗半辈子了!老胡,你见识太少。”
\"嗯,让我想想...哦,那个叫摸摸赑屃头,捡到黄金就摸摸赑屃尾,活到八十九,这是最吉利的东西。
家里放一个,就像二妈妈骑摩托——没档了。”
听着他的描述,更像在说相声,胡巴一忍不住笑出声。
\"你听大金牙瞎扯,那些话还是去年我帮他记下来的。”
\"别说摸赑屃了,连摸什么鸡毛都这两句,专门用来骗外国人。”
\"你不信的话,就去摸摸赑屃头试试,以后不用跟我进山倒斗了,天天出门遛弯,弯腰就能捡到狗头金。”
王胖子听后愣住,眨眨眼,随即骂道:\"原来这几句话这么俗套是你编的?'
雪莉杨对他们的调侃毫无兴趣,只是一直跟着张凌,虽然他至今未开口,但她觉得这样安静地跟随已经足够。
张凌对雪莉杨如影随形的样子并不在意,毕竟她不可能打得过自己。
至于胡巴一和王胖子的对话,他也只是随意听听,并未深究。
此刻,他正用发丘二指仔细观察这只巨大的石赑屃,试图弄清它是如何从树下出现的。
反复查看后,他发觉这雕像似乎有些奇怪,脱口而出:\"椒图八水。
'
王胖子听不懂张凌的意思,疑惑地问:\"椒盐鸡块听说过,这椒图又是什么馆子?'
王胖子不明所以,但胡巴一知道些关于椒图的事。
\"我对这些很熟悉,在胖子这样的无知者面前也谦虚不起来。
'
\"我知道龙有九子,各不相同,赑屃和椒图皆在其列,椒图是用来镇守门户的。”
“椒图,生性喜好封闭,最厌恶他人闯入其巢穴,其形象常被描绘为辅首衔环。”
“在古代华夏神话中,它是龙的第九子。”
“椒图的形象似螺蚌,遇敌入侵便紧闭壳口,因此被人们安置于门上,取其紧闭之意以求平安。”
“同时因其面容狰狞,承担守护门户、驱邪镇妖的责任。”
“此外,椒图偏爱宁静,忠心职守,所以经常被制成大门上的铁环兽或挡门石鼓,守护一家安宁,民间称其为性情温顺的龙子之一。”
“椒图盛行于明清,但最早记录可追溯至汉代。”
“在明清前,椒图被称为铺首衔环,浮雕形式为龙狮口中含一圆环,用于叩击询问主人是否在家。”
“不过我觉得,这座石雕更像赑屃。”
胡巴边观察边说道,认为这雕刻品更像赑屃。
站在张凌身边的雪莉杨点头附和道:
“对,这石兽的外形确实像负碑的赑屃!”
“然而,你看它全身采用圆雕技法,龟甲纹理分明,唯独四爪尖锐如武器,满口利齿。”
“这些特征均与椒图相符。
只是或许因古滇国地域文化的差异,此椒图与中原地区的有所不同。”
雪莉杨说完拿出从孙教授处取得的照片。
照片展示的是献王祭天礼地时的六兽,其中一只与眼前的石雕椒图极为相似。
对比后发现,这只椒图头顶亦有一个圆球,之前被散落的树根遮住未见。
至此可以确认,这是赑屃还是椒图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看完照片后,雪莉杨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古籍记载椒图好闭,寓意镇宅避邪,我判断它是椒图的主要原因在于它背上的短碑。
这绝非普通石碑,很可能是献王墓的镇陵谱!”
“椒图的功能,主要是在献王墓附近吸收邪气,完工后埋于外围,类似于现代建筑奠基仪式。”
听完雪莉杨的话,胡巴一与王胖子随即登上石像背上的龟甲。
他们用小刀小心地清理陵谱上的泥土,渐渐显现出其上的模样。
文字和雕刻图案的内容与雪莉杨所述大致相符,这让胡巴一和王胖子对面前二人愈发钦佩。
雪莉杨用相机拍下了石碑上的陵谱,并制作了拓片,这种严谨的态度显然符合专业的考古流程。
陵谱的信息极为丰富,超出预期,不仅详述了献王墓的建造过程,还记录了陪陵的相关内容,只是文字并非现代白话。
古字晦涩难懂,很多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因此胡巴一和王胖子只能依赖雪莉杨在一旁翻译才能理解。
张凌无需翻译,他对陵谱上的古字早已熟悉,这得益于角色进展解锁后的知识补充。
“陵谱记载,古滇国原为秦始皇设立的三郡之一。
秦末天下大乱,三郡首领为求自保,实行闭关锁国政策,断绝与北方联系,独立建国。”
“汉朝统一后虽未直接管理滇国,但自身也屡受北方匈奴侵扰,无暇顾及边疆事务。
到了古滇国末期,因承受汉帝国的巨大压力,国势衰微,汉武帝向滇王索取上古神物雮尘珠。”
“此事引发滇国内部激烈争执,献王携真品隐退至滇西深山,而滇王则以仿制品献给汉武帝。”
雪莉杨说到这里时,情绪激动得难以掩饰。”困扰我的一个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胡巴一见状颇为疑惑,询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奋?”
茂陵因被农民挖掘殆尽,其中随葬的雮尘珠从此流落世间。
据传,茂陵中的那颗珠子不过是枚假冒的影珠。
雪莉杨依旧神情激动,继续依据陵谱翻译。
雮尘珠源于地母化为凤凰之说,自商周以来,便被视为可通过此神器修仙的宝物,能使人脱胎换骨,但需特定地点方能展现其功效。
周文王曾将相关内容详细记录于天书中。
胡巴三人听后无不惊叹,献王毕生精力全耗于陵墓建造,只为死后借助水龙晕实现尸解成仙的梦想。
此事虽令人难以置信,但在张凌看来却不足为奇,帝王临近生命终点时,自然会向往长生之道。
根据陵谱内容,他们已得知诸多关于雮尘珠的传说,但实质性信息寥寥无几,多为传闻。
献王是否成功成仙,陵谱未有明确记载。
此事或许只有进入献王墓后才能知晓。
此外,陵谱仅记录了献王墓的修建过程,对古墓地宫、墓室结构及入口方位等细节一字未提。
“仅需记录陪陵情况,除殉葬坑、陪葬设施外,真正的陪陵者仅有一位主祭司。”
此话让胡巴一与王胖子瞬间专注起来。
他们猜测这位主祭司可能与各自发现的玉棺有所关联。
随后的记载揭示了玉棺的真实身份:“献王下葬后,取深谷中的两株老榕树,以改风水布局。”
“先将镇陵谱埋入土中,榕树栽于其上,再捕养有巨蟒的人俑,此蟒在陵谱中称为青龙,凶猛异常,为遮龙山独有的猛兽。”
王胖子听至此处,脸上表情骤变。
“还叫青龙?玷污祖先智慧,还有脸写上去!呸!”
王胖子的话打断了雪莉杨的叙述,众人目光集中在他脸上,气氛一时沉默。
意识到失态的王胖子做了个闭嘴手势。
待王胖子安静下来,雪莉杨继续讲述:“巨蟒饱食人俑后昏睡,此时剥其蟒皮,与大祭司同封入棺中。”
“蟒肉与人体结合,辅以茛木棺底及老树,将融为一体,确保永不变质。”
“因玉棺损坏,风水格局破坏,地下压抑千年的地气得以释放,雷暴黑云显示地脉变动,使镇陵谱浮现。”
镇陵谱后半部分多为颂词,与此次任务无直接关联。
王胖子发现其中未提献王墓内珍宝数量,略显失落,唯他如此。
而张凌已通过信息确认献王墓位置,借助胡巴一的罗盘,即便不寻蛇河,也能精准定位墓穴所在。
胡巴一听闻身后似乎传来无关紧要的声音,随即站起收拾行装,王胖子紧随其后。
一夜未眠,此刻只觉眼皮沉重似千钧,缓缓下垂。
为避免体力透支,今日必须尽快寻到溪谷入口,稍作休整。
雪莉杨见二人准备动身,急忙劝阻:“稍等,镇陵谱背面还有内容,不妨再查看一番,以免遗漏重要线索。”
经她提醒,众人意识到不可掉以轻心,一旦错过关键信息,后果不堪设想。
雪莉杨清理完镇陵谱背面的泥土后,仔细端详片刻,却未发一言。
胡巴一与王胖子好奇心起,凑近细看。
原来如此,难怪雪莉杨沉默不语,背面浮雕展现了一座悬浮于霓虹祥云间的宏伟宫殿,庄严华丽至极。
难道献王墓竟建于天上?
奇形怪状的蟾蜍
镇陵谱浮雕技艺精湛,栩栩如生。
浮雕最高处描绘了形态各异的宫殿,包括月城、角楼、内城、瘗碑、阙台、神墙、碑亭、献殿、灵台等建筑,无一缺失。
宫殿后方山川呈远景,浮雕下方并无山丘基石,而是几道霞光环绕,周围有飞龙盘绕,宛如仙界楼阁。
下方刻画的是玄宫下的神道,两侧山岭连绵,高耸山峰增添威严气氛,使空中楼阁更显庄严肃穆。
这条神道正是虫谷溪谷。
从浮雕可看出,献王深陷成仙妄想。
张凌观后感慨万千,即便献王成功,也不过沦为妖物。
而他所知此世有望成仙者,唯有袁天罡与李淳风二人。
这两位老人在他眼中,应当是深谙大道的高人。
他们推演易卦,洞察天机,预知未来。
那时敢于挑战天下禁忌之事的,唯有他们二人,丝毫不惧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