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眼神中满是纠结,他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他看着陪在身边多年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失去了生命,又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假的,那苏月身上发生的奇遇,又怎么解释。
苏月眼神一亮,“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傅深眼神中带着好奇:“什么想法?”
苏月看着他,说道:“我觉得我能重生,可能是我脑海里那道声音,因为他的帮忙,也或者是,他知道我们上辈子很不幸,又没有人替我们申冤,心一软,让时光倒退。”
除了这个原因,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傅深沉思片刻,神色严肃:“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我们想知道具体原因,你叫他出来,问问他就知道了。”
苏月语气变得有些低落,声音也轻了几分:“他早就离开了。”
傅深神色一紧:“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月:“不知道,来到部队,你出去做任务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问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回应。”
离开就没有办法知道具体原因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平安醒了,又尿了。
傅深动作娴熟地换了新的尿布。
苏月喂了奶,不一会儿,平安又睡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苏月躺下去,盖上被子,朝着傅深轻声说道:“关灯睡觉吧。”
傅深把灯关了,在苏月旁边躺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月月,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月:“什么问题?”
傅深抱着苏月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带着一丝忐忑:“你……我中了那种药,你早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苏月坦然,“因为平安啊,我不去找你,他又怎么来到这个世界。”
傅深愣了一下,有些失落:“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呢,没想到是因为你见都没见的平安。”
苏月忍不住笑了出来:“肯定也有你的原因啊,不单单是平安的原因。”
傅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真的?”
苏月:“真的,快睡吧,不然平安又醒了,你就没得睡了。”
她知道,每天夜里平安一醒过来,傅深也会立刻跟着醒。
帮平安换了尿布,也不喊醒她,就这么把平安放在她身边,喝完奶,又放回他的被窝里去。
挺辛苦的呀,没睡过一整晚的觉。
给他喝空间里的水,他说不累,不用喝。
还说以前出任务,半年时间,没睡够一个月的时间觉,才一个月,又是照顾自己的儿子,心里高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她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劝他喝了。
苏月他们是在北城过了年才回去的,回去那天清晨,陆云庭便攥着霍学深委托他帮忙卖房子的钱匆匆赶来。
他朝着杨奶奶说道:“我来找傅深的。”
杨奶奶笑着回应:“他在房间里,我去把他叫出来。”
还没等杨奶奶开口呼唤,傅深敏锐地听到陆云庭的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微微挑眉,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你来干什么?”
自从一个多月前,陆云庭送他爸回去后,便再未出现过。
陆云庭将手里一个裹得严实的小布袋递给他。
傅深狐疑地看他一眼,伸手接过布袋,轻轻捏了捏,“什么东西?”
陆云庭回道:“这是你爸交代我帮忙卖掉房子的钱,我给你了,记得收好了,丢了不要找我。”
杨奶奶听到“卖房子”三个字,脚步轻快地走过来,问陆云庭:“学深的房子卖给谁了?”
同时,她心里暗自疑惑,房子都卖掉了,怎么不见霍云旗过来发疯。
陆云庭看了眼杨奶奶,缓缓说道:“上次我们从你这里回去,路上,霍工就叫我帮忙找个性格粗暴的人买了他的房子,我之前听我发小说,他想买房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我便推荐给他了,他知道那处房子,连细看都没细看就痛快地答应买下来。”
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只是当时没有这么多资金周转,霍工又心急火燎地想把房子卖出去,不想给霍云旗他们多住一天,我打电话给他,问愿不愿意先把房子过户给我发小,钱到时会给的,霍工答应了,这不,钱一到手,我就马不停蹄地给送过来了。”
傅深斜睨了陆云庭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一个多月不见,话都多了很多,还学会了细细解释,是不是你的领导,给安排了一个让你心悦的相亲对象了。”
陆云庭:“……”自己这么耐心细致地解释,虽带有一点不纯的目的,那还不是希望他能到北城来。
希望虽然渺茫,万一他哪天就想通了呢。
于是他说:“我后半生都上交给组织了,还结什么婚,没有的事。”
傅深:“话不能说得太满。”
陆云庭:“能管我人生大事的人,都不在了,结不结,还不是我说了算。”
傅深:“刚刚是谁说把后半生交给组织,组织不能管你?”
杨奶奶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笑了下,得知霍学深把房子卖给陆云庭的发小,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随后,她回到王静怡身边,两人默契十足地一起帮她把平安干的、湿的尿布分开,放进袋子里。
傅深用手隔着布袋仔细感受里面的钱,“这钱还挺多的。”
陆云庭一直看着傅深,听他这样说。
“你爸还想把他的存折让我带给你,”他无奈摇头,“我哪里还有本事进去研究基地,他自己都出不来,不说了,钱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
傅深叫停他,“等一下。”
陆云庭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眼神带着疑惑:“还有什么事?”
傅深淡然:“送我们到火车站。”
陆云庭一脸惊讶,像是才知道傅深他们要离开,声音里满是意外:“你们今天就要回去滨城了?”
难怪他刚进门,就看到杨国华的老娘和媳妇正收拾尿布,原来是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