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天星期六下午,王二哥正准备下班,与杨三花一起回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哪个找哪个?”王二哥问。
“咦,王主任、王大主任!”电话那头怪里怪气地直呼王二哥。
“不要扯,晓得你是刘幺八儿!”王二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老挑。
“当了官,都好久了还阴悄悄的,不请兄弟伙搓一顿?”刘幺八儿笑着说。
“好好好……好!”王二哥心里有气地说,“啥子破主任,我还真找不到诉苦的地方呢!”
“诉啥子苦?”刘幺八儿问。
“今天晚上六点,你通知几个要好的兄弟伙,有缘盐排骨店会合龙门阵再摆。”王二哥干脆地说。
“要……得!”刘幺八儿说完,马上挂了电话,立刻打电话通知人。
王二哥与杨三花打了个招呼,便风风火火地跑到有缘盐排骨店去了。还没到六点,刘幺八儿、杨万里、东哥都到了。王二哥吩咐有缘,整一个盐排骨汤锅,另外多整几个下酒菜,拿两瓶瓷壶丰谷老酒,有空你也来大家一齐聚聚。不一会儿,菜全部上齐,大家举起酒杯,一起“恭喜恭喜、祝贺祝贺”地向王二哥敬酒。
“恭喜啥子!”王二哥摇了摇头说,“我一当上业委会主任,简直是猫抓蓑衣——脱不到爪爪!”
“咋子的?”大家都瞪着眼睛好奇地问。
“兄弟伙不晓得,与小区居民打交道,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这浑水千万不要趟!”王二哥于是将张娘娘和徐婆婆两人关于猪肉涨价扯到他身上的故事详细讲了一遍。
“哦哟,还有这等事?”大家又是瞪大眼睛惊奇地问。
“这件事只是开头,更多扯把子(扯筋)的事还在后头呢!”王二哥看了一眼大家说。
“啷个子扯法,摆来听听?”大家来了兴趣,一起笑着看着王二哥说。
“最近一段时间,县里、镇上和社区,不是召开创建国家级卫生城市,大搞爱国卫生运动,消灭偷油婆(蟑螂)和耗儿吗?”
“对对对,我们小区都在大力宣传!”大家点了点头说。
“我们小区领到了毒杀偷油婆和耗儿的药,还有封堵下水道等各种通道口的铁丝网。”王二哥说,“头天我安排将药分散布置到小区各个角落,第二天很早我刚要去上班,还没走出小区,就有两个老大爷在半路上截住了。”
“咋个了?”大家问。
“其中有个老大爷大家叫他刘队长,就是前面所摆徐婆婆的老伴,要不我还是来还原一个当时的场景。”王二哥说。
“要的、要的。”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忘了喝酒,都看着王二哥,听他摆龙门阵。
……
“王主任,我家金丝猫咪生了病。”刘队长说。
“生了病,赶快找兽医啊。”王二哥说。
“不找,找你!”刘队长摇摇头说。
“找我做啥子,我又不医猫儿。”王二哥奇怪地问。
“你虽然不医,但你们国家干部必须负责。”刘队长又说。
“负啥子责?”王二哥更加奇怪了。
“你们最近不是在小区撒了药吗?”刘队长说。
“对呀,那是闹(毒)偷油婆和耗儿的。”王二哥点了点头说。
“把耗儿闹得晕车车的。”刘队长说。
“可能药性不够,没闹死。”王二哥答。
“我的金丝猫咪把耗儿吃了,差点死掉,所以生病。”刘队长说。
“你这是没把猫儿管好嘛!”王二哥边说边心想,没管好猫与业委会有啥关系呢。
“咦,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不撒药,耗儿就不会吃药;耗儿不吃药,就不会晕车车;耗儿不晕车车,我金丝猫咪就不会去吃;我金丝猫咪吃了耗儿才得了病,难道你业委会王主任就不负责?”刘队长一口气说下来,还脸不红筋不胀的。
“这这这……这也要业委会、要我王二哥管呀?”王二哥惊奇地反问。
“你不管哪个管?你王主任要负责到底!”刘队长说完,顺手将猫儿交给了王二哥,气呼呼地走了。
“哈哈哈……哈,王二哥,你还真的遇到了!”大家哈哈大笑着说。
“唉!这件事,后来还是业委会的会计张老师出面,说了几大箩筐的好话,并承诺如果真的猫儿死了,由业委会负责赔他一只,这才将此事搁平(处理)下去。”王二哥叹了一口气说。
“这只猫后来咋个样?”刘幺八儿好奇地问。
“我们撒的药是低残留的,幸好这只猫过了几天好了,屁事也没有,这件事才算烟消云散。”王二哥说。
“王二哥,看来你当这主任,还真是好事多磨啊!”东哥笑了笑说。
“可不是,没到一个星期,另外一个张二爷又找上门来。”王二哥说。
“哪个张二爷?”有缘问。
“还不是上次扯猪肉涨价寻事的徐婆婆家老头子。”王二哥继续说,“我还是来摆一摆当时的龙门阵。”
“要的、要的!”大家说。
……
“王主任,好高兴哟!”张二爷一见王二哥就说。
“高兴、高兴,大家都高兴!”王二哥随口答道。
“可我一点不高兴!” 张二爷说。
“为啥子呢?”王二哥问。
“为啥子,难道你不知道?” 张二爷反问。
“我知道啥子呢?”王二哥奇怪了。
“王主任,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啥子都不晓得!” 张二爷看了一眼王二哥说。
“张二爷,我晓得啥子啊?”王二哥更加奇怪了。
“你们不是在小区,将所有的下水道、洞口用铁丝网堵住了吗?” 张二爷说。
“对呀、对呀!”王二哥说。
“堵得好、堵得妙!” 张二爷似乎在赞扬说。
“就是要堵住耗儿不能让它们进来,减少发生伤人、病害的机会!”王二哥说。
“可我家贵宾幺儿倒大霉了!” 张二爷说。
“倒大霉,咋个的?”王二哥奇怪地问。
“我家贵宾幺儿踩到你们安设的钢丝网,把脚居破(刺破)了,脚伤了、崴了。” 张二爷说。
“那赶快送去医啊!”王二哥说。
“医了,这是医药费收据,六十二块。”张二爷边说边将收据递到王二哥手里。
“你给我收据干嘛?”王二哥欲将收据还给张二爷。
“干嘛,报销啊!”张二爷说。
“你医了狗儿的账,咋个让我报销?”王二哥奇怪了。
“王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张二爷瞟了一眼王二哥说。
“哪该啷个说?”王二哥问。
“你不叫业委会安钢丝网,我的贵宾幺儿就不会去踩;不去踩,就不会伤了脚;不伤脚,就不会去医;不去医,就不会产生医药费;不产生医药费,难道我还找你王主任报销,岂不是我张二爷疯了吗?”张二爷说。
“不不不……不,你张二爷咋个会是疯子呢?”王二哥摇摇头急忙说。
“所以啊,王主任,你得报销医药费。”张二爷说完,便抱着他的贵宾狗儿头也不抬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刘幺八儿甚至把眼睛水都笑出来了。
“这件事后来咋个样?”东哥问。
“咋个样,收据还一直在我荷包头,我还不知道找哪个报销呢。”王二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兄弟伙些,倒是帮我王二娃出出主意,我该啷个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