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回到自己在剑阁的房间,平复了许久,才缓缓铺开信纸,蘸上浓墨,开始给蔡琰写信。他的笔触轻柔而深情,诉说着对妻子的思念,对女儿的关爱,以及对不能陪伴在侧的愧疚。
信中,他为女儿取名为李依依,取自《诗经·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一来,这诗句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眷恋;二来,李依依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依依”也暗含着第一的意思。
写完给蔡琰的信,李远似又想起了什么,拿起另一张纸奋笔疾书。待墨迹干透,他将信仔细封好,叫来亲信,命其速速送往汉中。随后,又吩咐道:“去把廖化将军请来,我有要事相商。”待廖化赶到,李远沉声道:“元检如今大军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了,其他方向都传来了好消息,我们也要准备行动了。传令下去,全军整备,三日后出兵梓潼!”
与此同时,益州府内一片哀戚。益州牧刘焉因病去世,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然而,李远大军压境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这份哀伤。在这危急关头,益州文武官员们匆忙聚集,决定按照刘焉的遗嘱,将刘焉匆匆下葬后,拥立刘璋为新任益州牧。随后,他们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通报此事,并请求朝廷可以派兵支援。
刘璋坐在主位上,手中紧握着广汉巴东城池失守的战报,李远出兵梓潼的消息。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一旁的董扶见状,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感慨:小主公的胆气,与老主公相比,实在相差甚远。而赵韪则一脸不屑,眼中流露出对刘璋怯懦的轻蔑。在历史的轨迹中,赵韪正是因不满刘璋的统治,联合荆州刘表发动叛乱,虽最终被刘焉留下的东洲军平定,但此刻,他心中的野心已在悄然滋生。
董扶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如今朝廷被董卓把持,关东诸侯与董卓激战正酣,自顾不暇,恐怕难以分兵来援。”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心里明白,向朝廷求援不过是聊胜于无,主要是为了使拥立刘璋的行为合乎礼法,毕竟州牧一般是由朝廷安排,虽然现在朝廷对益州没有太大影响力,但为了不落人口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董扶接着说道:“李远兵锋锐利,我益州连番损兵折将,如今形势危急。依我之见,可将南中驻守的军队调回,增强防御。”众人对此并无异议。毕竟,相较于南蛮的潜在威胁,李远的大军才是燃眉之急。
董扶目光深邃,继续献策:“南蛮人勇猛善战,且善驱虎豹猛兽,多有异术。可派人前往南中,说服他们出兵相助,抵挡李远。”刘璋环顾众人,见无人反对,便点头应允,安排使者即刻前往南中召回驻守的吴班和军队。
待众人散去,府中只剩下刘璋和董扶。刘璋疑惑地看着董扶,问道:“董世叔,你还有何事要说?”董扶凝视着刘璋,表情严肃,缓缓说道:“主公,南蛮人贪婪成性,恐怕难以轻易说服。必要时,需割让越嶲和永昌两郡,方能换取他们出兵。”
刘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着董扶银鱼的眼神,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后,还是低声说道:“好。”董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内心期望刘璋能义正言辞地拒绝,扞卫汉家土地。可刘璋的怯懦让他失望了。
董扶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安排使者出使南中。”走出大厅,董扶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主公,为了你的基业,我董扶愿背负这割地的骂名。”
而在汉中府内,贾诩刚将李远给蔡琰的信送出,正准备与卢植、蔡邕商议益州境内办学之事,就被两人拉住。只见卢植和蔡邕争得面红耳赤,一个引经据典,力陈某个名字的精妙;另一个旁征博引,夸赞另一个名字的独到。
贾诩见状,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这两位皆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得罪任何一方都不妥,保持沉默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蔡贞姬从内室跑了出来,喊道:“爹爹,卢伯伯,别争了!姐夫已经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叫李依依。”蔡邕和卢植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在当时社会,单名尊贵、双名低贱的观念深入人心,李依依这个双名,让他们感到十分诧异。
蔡贞姬笑着将一封信递给蔡邕,说道:“这是姐夫给你们的信。”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跑回内室,去看小外甥女了。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经典《周礼》成为社会秩序的准则。“为尊者讳”的原则要求人们避免使用皇帝的名字,单字名因此成为避免避讳的首选。
王莽建立新朝后,更是宣布“国中不得有二名”,将双字名视为非法。虽新朝短暂,但这一观念却被后世的既得利益者利用,成为区分贵贱的标准。
蔡邕展开信纸,只见上面详细阐述了李远为女儿取双名的缘由。李远在信中写道:“名字取决于父母,而成就在于自己。难不成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判定一个人的贵贱?大汉的名将周亚夫、霍去病皆为双名,难道他们不够富贵?
以我李远如今的地位,即使女儿去双子名,难不成就会让她变得卑贱嘛?这不过是既得利益者为凸显自身高贵而设的枷锁。如今,我李远愿为天下先,打破这一桎梏!”
卢植看完信,不禁赞叹道:“行知好大的气魄!倒是我等狭隘了。”蔡邕也深以为然,将信递给一旁的贾诩。既然名字已定,三人便继续商议益州办学之事,为传播知识、培养人才出谋划策。
贾诩看完信后,他立刻安排人将信送往报馆,希望借此让天下百姓都知晓主公的雄心壮志,打破陈腐观念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