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千万别让她们把罪证给毁掉。”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夹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丹珠惊道:“糟糕,是李贵妃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李贵妃率领各宫妃嫔,齐齐赶到,看样子,来者不善,好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人群后方,几名太监闪身上前,也不管张婉云如何,径直闯入永宁宫,到处翻动搜寻。
张婉云见状,忙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贵妃狡黠一笑:“当然是搜查你宫中有无不干净的物件,你整日躲在里面诅咒当今皇后,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什么,诅咒皇后?”张婉云又惊又怒,李贵妃平白无故的,居然说她诅咒皇后。
李贵妃没有理会张婉云,只斜头看着。
“你这小贱人,居然敢背叛本宫,哼,看你是活腻了。”李贵妃的目光落在丹珠身上,直恨得咬牙切齿。
她也真没想到,张婉云竟然会收留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宫女。
丹珠壮起胆子,说:“贵妃娘娘,从此以后,奴婢与你再无瓜葛,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了,张美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心甘情愿侍候她。”
这句话简直要气死李贵妃,丹珠显然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
众妃听闻丹珠所言,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婉云,眼神中充满惊异,有几个还在低声议论,说是张婉云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居然把李贵妃的宫女给拉拢到自己身边。
敢收留李贵妃的宫女,张婉云也够大胆的。
她们凝神屏气,期待着看场好戏过过瘾。
张婉云将丹珠拦在自己身后,对李贵妃道:“你要动她的话,除非先过我这一关,就算你是贵妃,也不能乱杀宫女。”
“呵呵,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过什么过,弄死你,本宫还嫌手脏呢。”李贵妃的话语满是嘲讽。
翡翠见张婉云有难,胆子也出奇地大起来,当即拦在张婉云面前,将双臂展开伸直,朗声道:“不许伤害我们主子。”
李贵妃倒是被她这一举动惊了惊:“好,好得很呐,看来你们挺齐心嘛,都不想活了,争着抢着要送死啊!”
张婉云从没见过翡翠的胆子这么大过,便轻声问她:“你今天为何变得这么勇敢,连死也不怕了?”
翡翠颤抖着身子,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恐:“您遇着坏蛋,奴婢要保护您,所以胆子变大了。”
她不是不害怕,而是保护主人更要紧。
丹珠道:“主子,那是您平日里对她好,她愿意为您付出性命。”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张婉云歉声道。
丹珠面有愧色:“您怎能这么说啊,您对我们,可是好得没道理了。”
李贵妃听着这些话,只觉极为厌烦。
“找到了,找到了。”屋里的太监一边高声叫喊一边跑出来。其中一名太监的手中拿着个大约三寸长短的人形布偶,布偶上面刺着几十根细针。
这种东西,乃是宫中的大忌。
张婉云看向那扎满针的布偶,顿时愣住。果然,有心之人在自己屋内动了手脚。
之前翡翠说有个小太监送来点心,就是凭此而转移她的注意力,翡翠没啥心眼,正对那盘点心感到纳闷的时候,布偶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放在某个角落了。
“她居然敢诅咒皇后娘娘,胆子可真不小呀,虽说皇后娘娘并不受宠,可哪能肆意诅咒。”
“嘿嘿,这回又有好戏看了。”
众妃私下议论,其中也不乏猜到内幕,同情张婉云的,只是没有说话而已,毕竟,李贵妃的狠辣,宫里无人不知。
在这个节骨眼上替张婉云喊冤,简直就是找死。
李贵妃叫人去请皇帝前来,情形竟与审问丽妃时极其相似。
朱宏荣的午休被打搅,很不耐烦,他压着一肚子火气赶到,看见满屋的妃嫔,问李贵妃道:“你把朕叫来,有什么事情,哪个又犯错了?”
李贵妃一招手,张婉云等人便被押了过来。
朱宏荣猜测,张婉云大概是哪里做得不合规矩,被李贵妃逮住了,但看这阵仗,似乎非常严重。
李贵妃将扎满针的布偶递给朱宏荣:“皇上请看,这是从永宁宫搜出来的,张美人胆大包天,居然敢诅咒皇后。”
朱宏荣持着布偶,怒道:“哼,又是这种歪门邪道,今天诅咒皇后,明天岂不是要诅咒朕?”
丹珠急了:“皇上明察,我家主子根本不会弄这些,一定是有人陷害。”
朱宏荣看着丹珠,冷声道:“你自己卖主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多什么嘴,朕倒觉得,八成是你出的鬼点子。”
丹珠一凛,不敢再说。
朱宏荣盯着布偶仔细观看,那布偶上写有“皇后”二字,生辰八字没有,想必张婉云也不清楚。
瞧着瞧着,朱宏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再看那被针扎得千疮百孔的布偶人时,怒火燃起,把整张脸都烧红了。
他用力将布偶人朝张婉云身上甩去,暴喝道:“竟敢诅咒朕的皇后,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
听到这句话,就连李贵妃也惊得目瞪口呆,吴皇后并不受宠,可朱宏荣如此愤怒,分明就在表示,皇后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皇帝为何如此愤怒?
其实,朱宏荣一直想着让张婉云做皇后,总念着张婉云,此刻,他自行把布偶想象成了张婉云,在布偶上扎那么多针进行诅咒,他不愤怒才怪。
李贵妃哪里想得到,朱宏荣口中的皇后另有所指,并非有实际封号的吴皇后。
张婉云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在朱宏荣的暴喝之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宏荣冷笑:“张美人,要说这玩意不是你弄的,朕还真不信,你整日躲在屋里,怎么偏偏没有发现有人在你身边做手脚,你不知皇后的生辰八字,就只写皇后两字,没想到,你的心机居然如此深重。”
张婉云镇定道:“这不是臣妾所为,莫非皇上就没怀疑有人栽赃陷害吗?”
朱宏荣道:“栽赃,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张婉云很是费解,自己能有什么证据证明。
她作为嫌犯,应当是李贵妃拿出证据来坐实她的罪名,而非她想办法洗清嫌疑。若她谎称李贵妃谋反,那李贵妃也得证明自己没有谋反了?
“太后将臣妾叫去谈话,期间发生什么,臣妾不得而知。” 张婉云抬头看了朱宏荣一眼。
朱宏荣对上张婉云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