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桓神色从容,淡然自若地微微抬手。
那动作,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进得到示意之后,立刻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身姿矫健而稳健。
他双手稳稳搭在书房雕花木门两侧,手指微微发力,感受着木门厚重的质感。
“吱呀——”
再稍一用力,门轴便发出轻柔的响声。
紧接着,房门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股清幽的墨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扑鼻而来。
气息萦绕在鼻尖,令在场之人不由地心旷神怡起来。
赵桓不紧不慢地从容踱入书房,目光犀利,似电光般在室内徐徐扫视。
只见,书房内宽敞明亮,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书架上的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一本本紧密地挨在一起,不见丝毫灰尘的踪迹。
显然平日里有人精心打扫,一尘不染。
他定睛细看两侧书架,各类书籍层层叠叠、琳琅满目。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书脊崭新如初,不见丝毫翻阅磨损的痕迹。
想来不过是充作装饰门面之用,徒有其表罢了。
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虚荣表象。
视线一转,那方宽大的紫檀木桌案映入眼帘。
此案色泽温润,纹理细腻,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尽显华贵之气。
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毛笔整齐地悬于笔架之上。
赵桓缓步踱至桌案前,目光在文房四宝上稍作停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那冷笑中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瞧瞧这架势,高俅为了讨好官家,倒真是煞费苦心、没少下功夫啊。”
他的语调冰冷,似裹挟着凛冽寒风,其中暗藏的嘲讽与不屑,如冰棱般尖锐,直直地刺向那虚假的表象。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支悬在笔架上的狼毫笔,笔杆光滑如丝,竟带着一丝凉意。
“可这等附庸风雅之举,又能骗得了谁呢?”赵桓不由得冷哼一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带着浓郁的嘲讽意味。
他缓缓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在桌案前缓缓踱步。
而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一角的一方端砚上。
砚台造型古朴,周边雕刻着精美的云纹。
那云纹栩栩如生,仿佛在云雾中飘荡。
可砚池之中却无半点墨渍,干干净净,像是一方从未被使用过的摆设一般。
看到这里,赵桓心中越发觉得可笑。
高俅这书房,看似处处彰显着文人雅趣,实则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像一个华丽的空壳,没有丝毫内在的灵魂。
“若冲。”
赵桓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
“奴婢在!”王若冲则一直守在门口。
在听到召唤,他立刻大步上前,躬身行礼。
“你且看看这书房,如此‘精心布置’,可有一丝真正的书卷气?”
赵桓语气中满是讥诮,毫不伪装的嘲笑这书房的虚假与做作。
王若冲扫视一圈,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他沉声道:“殿下所言极是,这书房看似高雅,实则徒有其形,毫无内涵。”
“这不过是高俅用来粉饰太平、讨好官家的工具罢了。”
“就像一件华丽的外衣,掩盖不了内心的丑陋。”
赵桓微微点头,目光又投向书房的墙壁。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皆是名家之作。
然而,赵桓深知,以高俅的品性,这些字画恐怕也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
他走近一幅山水画,仔细端详,画中景色虽美,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溪水潺潺。
可赵桓却只觉得虚假做作,那山水的灵动仿佛被一层虚假的面纱所掩盖,与这书房整体的氛围如出一辙,都是徒有其表的虚荣之物。
赵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山水画的画框。
指尖触到画框冰凉的质地,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他缓缓收回手,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轻蔑。
“哼,这些所谓的名家字画,不过是高俅用来装点门面的物件罢了。”
“他一个靠谄媚上位、玩弄权术之人,怎会懂得这字画中蕴含的意境与风骨?”
“怕是连这画中描绘的是何山何水都一知半解。”
赵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书房中回荡。
王若冲站在一旁,微微颔首,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
“高俅此人,一心只想着如何讨好官家、谋取私利。”
“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这高雅的艺术?”
“这些字画挂在这里,不过是给不明就里的人看的,让他们以为高俅是个风雅之士。”
赵桓的目光缓缓从那幅意境悠远的字画上移开,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在书房的各个角落游走探寻。
蓦地,一个精致的木匣闯入了他的视线,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那木匣静静摆放在书架的一隅。
其做工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
匣面上雕刻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花瓣娇艳欲滴,似有暗香浮动。
鸟儿灵动活泼,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
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匠人的高超技艺。
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若冲,你去将那个木匣取来。”
赵桓微微抬手,指着木匣,声音沉稳而有力。
王若冲领命后,身姿灵敏地迈向书架的角落。
随后,他双手稳稳地捧着木匣,脚步轻盈地走到赵桓面前,轻轻将木匣放置在桌案之上。
赵桓微微前倾身体,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搭在木匣的盖子边缘。
随着盖子缓缓开启,木匣内的景象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里面竟摆放着几件古玩。
每一件古玩都制作得精美绝伦,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
然而,赵桓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些古玩,想必又是高俅那奸佞之徒搜刮而来的。”
赵桓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轻蔑,在寂静的屋内清晰回荡:“他竟妄图用这些价值不菲的物件粉饰太平,把自身那些丑恶不堪的行径遮掩起来!”
“简直是愚蠢至极、荒谬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