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太湖笼着层青灰色的薄雾,湖面烟波浩渺,一叶扁舟划破粼粼波光,载着苏清欢缓缓驶向湖心岛。陆沉舟亲自撑篙,玄色劲装被湖风吹得猎猎作响,目光却始终温柔地落在舱内。船舷边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衣角,他浑然不觉,只专注地将船停靠在隐秘的栈桥边。
岛上翠竹成林,青石小径蜿蜒通幽。陆沉舟将苏清欢安顿在一座白墙黛瓦的小院里,院中的桂树开得正盛,金黄的花朵簌簌落在苏清欢隆起的小腹上。
\"清欢,委屈你在此静养。\"
他握着妻子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绳,那是他特意从普陀山求来的平安符,
\"等血月盟的余孽彻底肃清,我便风风光光接你们母子回家。\"
此后的日子里,小岛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每日辰时,陈越都会驾着小船送来新鲜的果蔬和家书。苏清欢倚在雕花窗边,借着昏黄的烛光,用娟秀的小楷给昔日京城的旧交写信。她巧妙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或是回忆往昔情谊,或是旁敲侧击打听消息,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人脉,渐渐拼凑出血月盟余党的活动轨迹。
随着产期临近,苏清欢的行动愈发不便。她常常扶着腰在院中踱步,看着南飞的雁阵,心中默默祈祷。一日午后,她正倚在窗边晒太阳,忽见一只燕子扑棱棱落在窗棂上,喙间竟衔着块布条。苏清欢惊喜地展开,泛黄的布条上是熟悉的字迹:
\"圣上已察奸佞,命三司会审。\"
她眼眶发热,轻轻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
\"孩子,等你出生,便能看到太平盛世了。\"
然而,命运总爱与人玩笑。就在苏清欢预产期的前夜,平静的湖面突然传来阵阵桨声。数十艘快船如离弦之箭,划破夜幕疾驰而来,船头火把将湖水映得通红。为首之人身披玄铁重甲,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上,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唇边——正是血月盟的左护法阿古柏。
\"陆沉舟!今日便是你陆家的死期!\"
阿古柏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充满了仇恨的意味。他手中弯刀寒光一闪,身后的杀手们纷纷亮出兵器,喊杀声惊起了栖息在芦苇丛中的水鸟。
陆沉舟手持长剑立于船头,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回头望了眼产房的方向,那里亮着温暖的烛火,隐隐传来稳婆的叮嘱声。
\"守住产房,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他对身旁的陈越沉声道,声音冷得像冰。说罢,他纵身一跃,如苍鹰般落在敌船之上,长剑出鞘,寒光映照着他决绝的面容。
湖面上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陆沉舟以一敌百,剑招凌厉如电,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然而敌人越聚越多,他的铠甲渐渐被鲜血浸透,手臂和腿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敌人靠近产房半步。
产房内,苏清欢强忍着阵痛,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冷汗湿透了寝衣。她紧握着产婆的手,咬着牙说:
\"我没事,继续......\"
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仿佛也在为这场生死之战而紧张。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要平安生下孩子,与陆沉舟一起守护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