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案头堆满了泛黄的医典古籍,纸页间密密麻麻批注着朱砂字迹。苏清欢的指尖在卷帙间飞快掠过,发间玉簪滑落也浑然不觉;陆沉舟则将江湖上有名的医者一一列在纸上,每划掉一个名字,眉头便皱得更深几分。三日过去,他们寻遍了京城所有医馆,甚至暗中拜访了几位曾经为皇室效力的太医,得到的却只有同样的摇头叹息。
“这摄魂蛊乃南疆失传秘术,蛊虫寄生于心脉之间,非寻常草药可解。”
最后一位老郎中抚着白须,眼中满是惋惜,
“老将军,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
绝望如潮水般漫过苏清欢的心,她踉跄着扶住桌沿,陆沉舟立刻伸手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就在这时,府中老管家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消息:据说在昆仑山脉深处,隐居着一位精通奇毒异症的医仙,或许能有办法。
次日清晨,陆沉舟便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他将玄铁剑系在腰间,又仔细检查了行囊中的干粮和水囊。苏清欢站在府门前,眼中含着泪,将一个锦囊塞进他手中:
“里面是我连夜绣的平安符,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陆沉舟紧紧握住她的手,
“照顾好自己和承安,等我带回寒玉。”
与此同时,苏清欢也带着承安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途。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承安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但苏清欢却无心欣赏风景,她的心思全在儿子身上,时不时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生怕蛊虫突然发作。
当他们进入西域腹地时,沙漠的热浪扑面而来。金色的沙丘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狂风裹挟着细沙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承安被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圣莲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却又隐隐透着不安。
然而,厄运还是降临了。那天午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暗,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苏清欢紧紧抱住承安,大声喊道:
“别怕,娘在!”
马车夫拼命地拉着缰绳,想要在沙暴中找到一丝生路,可狂风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易地掀翻了马车。
母子俩在沙海中艰难地爬行着,苏清欢用身体护着承安,自己的后背却被沙粒打得火辣辣地疼。承安虽然害怕,却懂事地安慰母亲:
“娘,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苏清欢的衣角,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时,一个身影从风沙中缓缓走来。那是一位身着艳丽长袍的西域女子,火红的头巾下,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她熟练地牵着两人,在沙丘间穿梭,终于,一座被绿荫环绕的绿洲出现在眼前。
“我叫阿依娜。”
女子为他们递来清水,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这里是圣莲池,外人不得靠近。”当她得知承安身中摄魂蛊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圣莲每隔百年才开一次,如今距离花期还有三个月。”
苏清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混着沙尘滑落:
“阿依娜姑娘,我的儿子等不了那么久,求求你,救救他。”
她紧紧攥着阿依娜的裙摆,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承安也跟着跪了下来,
“姐姐,我不想让娘伤心……”
阿依娜望着这对母子,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她轻叹一声,扶起苏清欢:
“我可以用秘术催发圣莲,但这会损耗圣莲的灵性,而且过程极为凶险。”
苏清欢毫不犹豫地点头:
“只要能救承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幕降临,阿依娜带着苏清欢和承安来到圣莲池边。池中,数十株莲苞静静沉睡在水面,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阿依娜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双手在空中划出神秘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池中的莲苞开始缓缓绽放,可就在圣莲即将完全盛开之际,池底突然翻涌出血色漩涡,一只散发着黑雾的蛊虫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