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在周遭全是恶意的通径里坠落...
直至灵魂都好似要剥离躯壳一样!
如果这便是死亡的话。
涓谦之遥,如沐风兮,遥兮遥兮,今非昔兮。
这该死的夜啊...
对于秦语瞳来讲,下坠时所伴随的那阵呼呼作响的声音,就好似一通通催命的擂鼓,响在她的耳边,响在她的心头。
即便她来到此处的目的,早已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这所谓的天下之局...
可真是他奶奶的(艹)蛋啊!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若不是为了继续守护自己所珍视的家,她才不会冒死来此呢。
就如人们平时老喜欢挂在嘴上的那句老话:身上若无千金担,谁愿拿命博明天?
而在秦语瞳的心里,秦子澈就是她的天!
她身为秦子澈的亲妹妹,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这片天给塌了,天在,她便在。
她从来都不是个信命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是。
可命运却好似在刻意地捉弄着她一般,她越是选择挣扎,命运对她的这番捉弄就越是离谱。
她多想拥有一台哆拉A梦的时间机,她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就只有她和她哥的那个时空当中。
在那个时空里,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她...
可是秦语瞳明白,人活着,本就是一场赎罪之旅。
哪儿会有什么时间机器啊!
自打吴耀祖带人抓走了她的爸妈,一切就变得不可挽回了。
这便是现实,是她必须要为之去承受的现实。
哼...
哪还有什么家啊。
曾经的家,已经在吴耀祖的手里变成了一片废墟,唯一留给她的,就只有哥哥了。
现在,她的哥哥就躺在方寸山的床榻上,就躺在那里,等待着她带回来的那株仙草。
(近乎是同一时间...)
(方寸山)
不得不说,方寸山的夜晚,还是非常棒的。
梵月星稀,宛若仙境。
更绝的在于,在方寸山的更深处,竟存在着一处山巅之湖。
山,是方寸山的山,巅,是云来峰之巅,而湖,便是问道湖。
这是方寸山上不对游客开放的绝密之地。
而现在,庄晓菲就这么推着秦子澈,安安静静的望着月下的湖面,看着湖面上所泛起的层层涟漪。
哪怕秦子澈根本就无法看见眼前的这幅美景。
明月就挂在天际,月痕就映在湖中,凌波荡漾,伴着夏鸣。
这样的一处绝景,不免让庄晓菲心生冲动...
若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就好了。
就这么推着他...
就这么守着他...
银汉低垂坠玉明,轻舟划破一天星。
粼粼波上双鸾影,脉脉风前并蒂情。
梵宇遥观云外路,故园长系梦中行。
千般思绪随潮涌,两处婵娟共此清。
庄晓菲:“老秦,你说语瞳她们走到哪里了?”
温柔地用手抚着秦子澈的脸颊,庄晓菲自言自语道:“等她这次回来,我们就带她回家吧,这里虽好,可我住不惯。”
风,依旧在微微地吹...
庄晓菲:“你应该也住不惯吧...”
(双手停靠在秦子澈的双肩)
庄晓菲:“毕竟这里的床,的确是有些软了,你我都是睡惯了硬板床的人,睡这种软榻,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开始替秦子澈揉捏起肩膀)
庄晓菲:“老秦,你说咱这个小妹,这回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提到秦语瞳这妮子,庄晓菲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诞,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一声长叹...)
庄晓菲:“也不知道这事儿我该怎么跟你讲,如实说吧,我总觉得自己成叛徒了,可若是学她那样瞒着你,我觉得这事儿对你也不公平,哎呀反正这事儿吧,憋得我心里发慌。”
(伺机快速地瞥了一眼轮椅上的秦子澈)
庄晓菲:“语瞳她...”
(无比的纠结)
庄晓菲:“可能...”
... ...
庄晓菲:“或许...”
... ...
庄晓菲:“已经...”
... ...
(银牙暗咬)
庄晓菲:“...”
(又是呼出一口浊气)
庄晓菲:“算了,豁出去了,反正你也听不到,我说了就说了,这妮子应该也不会怪我吧。”
(庄晓菲下定了决心)
庄晓菲:“语瞳,好像和那个孟然道长睡过了。”
秦子澈当真听不着吗?
不,他不仅听得是清清楚楚,还听了个明明白白。
他只是灵魂被囚禁在了了起来,并不是人真的挂掉了,所以对于庄晓菲此时的这番言论,秦子澈这家伙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无法用肢体去回复对方,可他的灵魂,早已把孟然这混蛋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其言词之犀利,其态度之恶劣,其语气之凶狠,当真不是在演。
那是真真切切的怒了。
说实话,秦子澈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气愤,就好似他的灵魂都被庄晓菲的这番话给焚烧过了一样。
这一刻,怒火二字在他的心里,被具象化了。
这姓孟的真的好大胆子,连他秦子澈的妹妹都敢碰?
(庄晓菲并不清楚自己捅了个大篓子)
庄晓菲:“其实语瞳她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那天过后,这妮子走路的姿势都变了,虽然她在极力的试图掩盖着,可这样的变化又岂能骗过我的眼睛?”
(按完了肩,庄晓菲开始准备按秦子澈的头)
庄晓菲:“但愿这位孟然道长会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吧,就像你一样。”
(一阵风吹过,将问道湖的湖面吹得碧波淋漓)
庄晓菲:“不过老秦你放心,这姓孟的要是真敢辜负了咱家小妹,我一刀切了他的命根子,拿他的命根子给你泡酒喝。”
... ...
下坠,不断地下坠,其速度之快,让孟然都不免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裤裆在某一时刻突然变得凉飕飕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那里一样。
这样的错觉让他感到危机十足,即便他根本就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出现。
(连忙甩了甩头...)
孟然:“语瞳!”
眼下并非是考虑这些事儿的时候,眼下的孟然,就只有一个任务,就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赶在秦语瞳彻底被这道地裂缝给挤压之前找到她,并救走她。
不过好在一点,他已经能看到秦语瞳下坠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