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面色良好的烦躁起来。
端王是半点头脑也摸不着,只能老老实实地吃饭,然后走人。
出去的时候路过翠微宫附近。
见一行宫婢与内监簇拥着几个宫妃正过来。
端王赶忙规矩站好。
那一行人也并不在意他,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崔玉珍也在这行人之中。
今日一大早,她就约上平日相好的宫妃一道过来给这位新晋的贵妃请安。
她本是迫不及待,然而到了之后却连宫门都没进的去。
只出来个宫婢说什么贵妃身体不适,免了请安,就将她们打发出来了。
“什么身体不适!我看她就是拿乔!”
回到自己宫中后,崔玉珍甩开手中拿着的团扇,坐到宽椅上气冲冲地说着,又忍不住地泛酸:“昨晚陛下定是在她宫中,得了好,还要装模作样,真是叫人讨厌!”
砚秋捡起团扇,安抚道:“她总不能一直不见人,主子莫要着急,她的把柄就在那里,不会消失,叫她得意几天也无妨。”
崔玉珍脸色好了一些:“说的也是,那便让她再得意几日。”
只是她这一等,就等了六日。
天也彻底放晴了。
文香君是接近晚上时才从外面回来。
她往司礼监交差,高斌却不在,司礼监的内监出去通传。
过了一会儿,高斌才回来。
高斌行事虽有雷霆手段,但更多的是仁慈。
内廷中无论是宫婢,还是内监对他都多有敬重。
文香君也听闻过这位掌印的名声。
加之上次回来跟他共事,他有求必应,态度温和,让文香君对这位第一内监更生敬意与好感,胆子也大了些。
此时见他眼睛周围的褶皱都展开了,不禁也跟着笑:“什么事让掌印这般高兴。”
高斌知道她跟洛芙要好,也知她的志向不在内廷为妃,不为争内廷这一亩三分地,更不为争陛下宠爱。
便也没怎么掩饰,把她当做同僚笑道:“陛下即将有继承人,江山便会更加稳固,这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
文香君微怔:“内廷有宫妃有喜了?不是说陛下已经很久没进内廷了么?”
她有些替洛芙担忧。
芙儿才刚侍寝没几天,便有人有喜了,能相安无事最好,可若是看不惯芙儿这个新宠,定是会使计争斗起来。
芙儿那样良善的人,怕是抵挡不过。
高斌不知她的头脑风暴,笑着道:“虽然现在还没有,但过些日子总会有的,毕竟陛下这样宠爱洛主子,已经晋她为贵妃,文主子若要去见洛主子,需往翠微宫了。”
文香君愣了下:“芙儿晋贵妃了?”
她也是惊喜:“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芙儿性子良善,能得陛下宠爱庇护,便是再好不过了!”
高斌含笑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在宽椅上坐下,将话题转回公事上,问道:“此前文主子说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文香君忙将案情详细说了。
林川县道路、堤坝所用石料脆薄一案同她家乡的事有些相似,却也有不同。
家乡之事,乃是县令同村镇大户勾结所致。
临川县的案子,却与县令汪直无关。
他上任才一年。
还没赶上堤坝重修的时候。
经查,供应石料的乃是下面石头村的村民。
得益于几任县令昏聩,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六年。
几乎年年要翻修,便年年向朝廷要银子。
那几任县令也能从中压下一些中饱私囊。
“掌印,我已经写好了案宗,您请过目。”文香君将事情陈述完,从身上解下行囊,拿了里头用牛皮纸包裹得严实的案宗呈给高斌。
高斌接过来仔细看了,点头道:“涉案之人如何了?”
文香君道:“涉案之人也已经全部押解回京,现关押在北镇抚司大牢里。”
高斌看着她,教道:“这种事还是要交由三司衙门审理定罪的,咱们北镇抚司只管拿那些悖逆之人,下次可要记住,别送错了地方。”
文香君一惊:“怎么北镇抚司没人同我说?”
高斌和蔼道:“那些人心思太多,你是宫里出去的,身边又带着东厂的人,多说错多,不说才能明哲保身,文主子将来去了北镇抚司,可不要学他们。”
文香君赶忙称是:“多谢掌印提点,香君受教了。”
高斌含笑道:“好了,之后的事我会处置,文主子此行奔波劳累,快些回去歇息吧。”
文香君应声,抱拳施了一礼,从司礼监退出来,找人问了翠微宫方向,径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