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5
〈卧室〉
(植择清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植择清:[为什么……好难受啊。]
植择清:[我也要开始隐瞒了吗。]
植择清:[这是什么感觉啊……]
植择清:[想把自己拦腰斩断。]
植择清:[我不是一直在瞒吗,从进俱乐部开始,神经一刻也不能放松。]
植择清:[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对自己做什么才能消除这种感觉,谁能……谁能救救我!]
植择清:[我不要……我必须要继续这样瞒下去吗?]
植择清:[少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
植择清:[我没有办法,我对你问不出口,所以你……我要打破这一切吗,要吗?一旦我这样做了,现在的一切也许都会消失了……]
植择清:[她也是,打算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呢?]
植择清:[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可我自己也……我也在做我最恨的事情啊!]
(植择清坐起穿上拖鞋,下了床,绕过床尾走到床边,拉开了抽屉。)
(植择清蹲在抽屉边,右胳膊伸进去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了。)
(钻戒在他食指和拇指间闪耀着。)
(今天阳光很大,房间里都是金色的。)
植择清:[那天看着叶守鱼走开,我明明感觉到很不对了,可我什么都没说。]
植择清:[我知道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为什么我没阻止?]
植择清:[我后来想……我想可能是我觉得叶守鱼就是那样,他不会把规则牢牢得守着,所以我觉得说了也没用。]
植择清:[难道我想……毁了自己吗?]
植择清:[我是不是就是想……让事情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钻石太漂亮了。)
植择清:[还能……怎么错下去?]
植择清:[要是被叶守鱼知道我收了黑雀的戒指,现在的一切我都不会再有了吧。]
植择清:[不……]
(植择清两指间加重了力道。)
植择清:[现在捏碎了扔进下水道。]
植择清:[要这么做吗。都还可以挽回。]
植择清:[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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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
(金色阳光从阳台照进来。)
(植择清出了卧室,往这边走。)
(植择清走到沙发,坐下了。)
(阳光慢慢的。)
(开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门关上了。)
(黄彻姜站在门口换鞋。)
(这个时间很适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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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日 周三 20:00
〈广场〉
(人不多,天黑了,喷泉边围了稀少的一些人。)
(阔当燕站在喷泉边看着,地上还是干的。)
阔当燕:[我上周六晚上来这里看喷泉表演,碰见天点橘了。]
(阔当燕脚踝上有一条银色的脚链,上面有一簇粉色和银色的绣球花钻石。)
阔当燕:[他的马卡龙店就在这儿旁边,我看完表演走路回家在马路对面看到他了。]
阔当燕:[他六月请了一周假,要给店里更新设备,所以我们九个都知道他有两家店了。]
阔当燕:[我们都很感兴趣,所以多聊了一会儿。那天文过之去外地外出了不在,他说他去年其实有过离开的想法,也给杏少琢说了,杏少琢说再等几天,确定要退组就给他办。他当天晚上就后悔了,然后给杏少琢说还是不走了。]
阔当燕:[他说可能跟文过之也有关,文过之当时跟他说了一些话,他那时没觉得什么,但这么一年来发现其实都是文过之的那些话在起作用。]
阔当燕:[我们九个那天聊了挺久,可能是回组成立起我们对彼此感情作用最强烈的一次。]
阔当燕:[天点橘当时从店里出来把玻璃门打开,我喊了他一声,然后跑过马路了。]
阔当燕:[他知道我刚看完喷泉表演,看我衣服有些湿了,把我带进更衣室晾了会儿衣服,给我拿了块贝壳型的草莓马卡龙,用玻璃盘装着的,还有一小杯用咖啡杯装的黑咖。]
阔当燕:[我问他生意怎么样,他说这家一般,前年刚开的时候还挺好。]
阔当燕:[我说我那个时候来这里看喷泉,来了几次知道这儿新开了家不知道什么店,回回队都排到门外。]
阔当燕:[他说马卡龙这个东西真正爱吃的人不多,他引进的时候做了减糖,也在造型上花功夫了,但新鲜感还是一下就过去了。]
阔当燕:[他已经在把那家店往奶茶店转变了,光卖马卡龙迟早要倒闭。]
阔当燕:[我之前没吃过马卡龙,吃了他店里的那个好好吃,是稍微有点嚼劲的,里面的奶油有点硬。]
阔当燕:[他给我拿的是糖度最轻的一款,他说文过之最爱吃的就是那个,那个也是卖得最好的。]
阔当燕:[他闻到我身上有药味儿了,问我这回是手还是脚,我说是大腿。有点严重,医生说半天也没说清到底怎么办。]
阔当燕:[他说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梨水只有一家甜甜圈店,就开在儿童口腔医院下面,他现在还是去那家店吃,就算刚补完牙也要买。]
阔当燕:[他跟我说他在想怎么能让面包和马卡龙变成人必须要买的东西。]
阔当燕:[我说也许以后真的能实现。他说那他就能购物比现在购得还爽了。]
阔当燕:[我那天走回家的路上在想,要是那场喷泉表演的场景能永远存在就好了。]
阔当燕:[冲天水柱在夜空中流淌下来,水花浇到我的身上,我站在人群中,被充满幸福的声音包裹着。]
阔当燕:[前年在练习滑板的地方,我偶然地看了一场只有我一个人的小型喷泉表演,仿佛水流也是沉默的。我觉得它们应该会希望身边围满了人吧,这样时间的流逝就不会显得那么可怕了。]
阔当燕:[可终有结束的那一刻。每次看着水势渐弱,水柱失去了生气,低落、低落,我就会开始难过了,接下来地面上只剩下水痕,广场上除了自己,谁也不在了。听着人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它们会不会其实一直在拼命呐喊呢?]
阔当燕:[是不是其实已经喊过很多次了,但都没有得到回应,所以……]
阔当燕:[干脆结束掉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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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中心〉
(相定艾站在一面娃娃机机器前操纵着一台娃娃机。)
相作凝:你要夹到什么时候,我拿不下了。
(这里能听到电影的轰隆音效声,人声有些吵,后面靠墙还有一排机器。相作凝怀里已经抱了六个大小不一的毛绒玩具。)
相定艾:这不是有四个人吗,拿得下。
(杏少琢和植择清站在一边看着。)
杏少琢:我想起来他的名言。
(杏少琢和相作凝笑了起来。)
植择清:什么?
(植择清看向杏少琢。)
相作凝:见好就收。以前在我家打麻将的时候谁一赢他就要说见好就收,跑过去使劲儿劝别再打了。
相定艾:我都收了两个多月了,没事的。
(相定艾从框子里扣出一枚币,又投进去。)
植择清:你真跟文过之打了一暑假球。
(植择清看着机器里的爪子说。)
相定艾:只要我们同时有空就打。
(相定艾又动了几下摇杆,拍下按钮。)
(爪子下去抓住,上来意外勾中了一个,接连两个毛绒玩具掉下来了。)
相定艾:好了,可以收了。
(相定艾蹲下把那两个取出来,叠到了相作凝怀里其他毛绒玩具上。)
相作凝:停停停。
(差点掉下来。他们三个一人取了几个拿上了。)
(相作凝让都给自己。)
(他好好抱了一下,能抱下了。)
相作凝:我去放车上。
(相作凝往右转身走了。)
杏少琢:我跟你去。
相作凝:不用,你看着他俩。
(相作凝走了。杏少琢看向相定艾。)
杏少琢:要不要吃冰淇淋。
相定艾:要。
杏少琢:还是曲奇的?
相定艾:嗯。
(杏少琢往售票处那边走了。)
(相定艾看着娃娃机玻璃里的其他毛绒玩具。)
植择清:[好吵啊。]
植择清:[电影音效也震得好响。]
植择清:[晚上出来要戴隐形眼镜,真难受啊。]
植择清:[哎……]
相定艾:那个人后来还找文过之没。
(相定艾看着娃娃机里说。)
(植择清看向相定艾。)
植择清:没。
植择清:不追究了。
相定艾:……
相定艾:他怎么样。
植择清:[文过之竟然告诉他了?]
植择清:你俩在一起比我跟他在一起时间长太多了吧。
相定艾:我问真的状态。
(相定艾看向植择清。)
(植择清看着相定艾。)
植择清:我不知道。
杏少琢:涓涓!
(相定艾往那边小跑过去。)
(杏少琢往这边走,把电影票还有冰淇淋小票给相定艾了。)
杏少琢:等好了你一拿,我去找下你哥,他挪车挪不出来了。
相定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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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杏少琢坐在副驾摇着手里的喷雾。这里是地下停车场。)
(相作凝坐在驾驶座位右手掀起自己背上的衣服,腰上有拔过罐的痕迹,杏少琢给上面嘶嘶喷了药。)
(好了相作凝放下衣服,等着药干。)
(杏少琢把喷雾盖上盖子放回储物箱里了。)
(两人在车里坐着。停车场很安静。)
杏少琢:你睡觉的药还——
相作凝:吃着。
(没人说话了。)
相作凝:你又打了三个。
(杏少琢的左耳上的耳洞。)
杏少琢:现在没以前长得快了,不然还能打。
(车内安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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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5
〈路边〉
(阔当燕走在人行道上。)
阔当燕:[那天我都走快半个小时了,天点橘突然开车到我旁边了,给了我一个小手提袋。]
阔当燕:[他说刚去那个广场旁边的购物中心买的,一下想起来觉得太适合我了。]
阔当燕:[我收下他就开车走了,然后我直接打开了,戴到了脚踝上。]
阔当燕:[那天真的心里很快乐啊。]
阔当燕:[大腿……走路还是会一直疼,不知道怎么办。]
阔当燕:[回去在楼下玩滑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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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
〈餐厅〉
(相定艾站在一面许愿墙前。)
(上面挂满了不同形状的小贺卡,都写了字。)
相定艾:[每个人用纸习惯不一样啊。]
相定艾:[有的人喜欢顶着纸的最上端最左边开始写,有的人喜欢写在正中间,有的人写的地方我也不太理解,竟然会有人从纸的右下端开始写吗,上面空了好大一片啊。]
相定艾:[有的人一个字顶别人三四个,标点符号也老大一个。有的人密密麻麻挤了好多字,但不怎么读得出来。]
相定艾:[这种空白的小贺卡我会想写在正中间吧。肯定会掌握很久距离再下笔,我有点这种强迫症。]
(大多是告白的话。)
(相定艾浏览了一会儿,在许愿墙的右下角看到一个明显不同的。)
(是张心形的,写在正中间。)
相定艾:[“维持现状”?]
相定艾:[好简短啊。]
相定艾:[为什么会有人在贺卡上这样写啊?]
相定艾:[为什么呢?]
相定艾:[为什么大家总会追求两情相悦?]
相定艾:[这个东西……本身概率就很小吧。]
相定艾:[为什么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呢……没有别人的爱慕之情,人就无法生存吗?]
相定艾:[人一定要靠别人活着吗?]
相定艾:[是我还没到那种年龄吗……]
相作凝:走。
(服务员领着相作凝和杏少琢从相定艾身后走过。)
(三人在走廊里走着,两边都是包间。)
相作凝:都几点了,你要来吃饭。
(相作凝走在最前面,服务员在前面走得特别快。)
相定艾:我饿了啊。
(相定艾走在最后,要小跑几步跟上。)
相作凝:你非要等包间,不然早吃了。
(相作凝往左拐过拐角声音有些淡下去了。)
相定艾:[植择清说太晚了,看完电影就打车走了。]
(服务员拉开一间包间的门,相作凝和杏少琢进去。)
(三人都盘腿坐下,都没穿鞋。)
相定艾:我想喝这个。
(相定艾双手上拿着一张酒水单。)
相作凝:咱家就没有能喝酒的。
相定艾:这不是写的三度吗。
(相作凝往左边看向杏少琢。)
相作凝:你跟他喝?
杏少琢:……
(杏少琢看向相定艾。)
杏少琢:真要喝?
(相定艾双手把单子拿起来胳膊肘立在桌上看着单子点了下头。)
杏少琢:……
杏少琢:你喝了睡不着怎么办。
(相定艾把单子放下打开菜单看着。)
相定艾:酒精不是助眠的吗?
(相定艾抬起头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每个人反应不一样,你哥当年喝了一口一晚上没睡。
(相作凝左手推了一下杏少琢的肚子。)
相定艾:我好像记得。
(相定艾看着杏少琢。)
相定艾:你俩现在为什么不一起睡了?
相作凝:你到我们这个年龄不可能想跟人一起睡。
(相作凝直接回答了。)
(相定艾看着相作凝。)
(他低下头翻菜单了。)
(桌上菜单全部收走了。杏少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相作凝:植择清那次就吃了口豆腐。
杏少琢:嗯。
(杏少琢把茶杯放桌上。)
相定艾:[少琢很爱吃鲭鱼,他刚点了好多刺身。]
相定艾:前年吗?
相作凝:当时这家店刚开。我想他吃生的舒服,就来这家了。
(相定艾看向杏少琢。)
相定艾:他那个时候食欲好还是现在食欲好?
相作凝:我觉得那个时候吧,可能当时长身体。
(相定艾又看向杏少琢。)
相定艾:他吃不了东西受什么影响吗?
相作凝:没有吧。
(相作凝说完想了一下。他也不清楚。)
相定艾:[少琢为什么不说话。]
相定艾:[植择清都催吐三年多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相定艾:可他有时好一点有时坏一点。
(相作凝第一次听说。)
相作凝:我不知道啊。
相作凝:他跟你说的?
(相作凝觉得意外。)
(相定艾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
杏少琢:可能累一点……
(门被推开,酒先上来了。)
(都没人说话了。服务员询问了以后相作凝没让倒酒,收了一个酒杯,服务员出去了,门关上。)
(相定艾自己双手拿起酒瓶给杯子里倒着。)
(杏少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杏少琢:[我又想给手上打了。]
相定艾:……又甜又难喝。
(相定艾表情很难喝的样子,把酒杯放下端起茶杯喝着。)
杏少琢:太好了。
(杏少琢把酒瓶拿过来,给自己杯子里倒。)
(杏少琢放下酒瓶端起高脚杯喝起来。)
(相定艾看着杏少琢喝酒的样子,他感觉到杏少琢身上的情绪了。)
(杏少琢放下酒杯,拿起酒瓶继续倒。)
相作凝:他就是面前有多少酒就要喝多少,跟强迫症一样。
相定艾:[到底……]
相定艾:[他跟植择清之间有多少事情没对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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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相定艾穿着睡衣盘着腿坐在床上,被子盖在他腿上。他右手抓着杏少琢的手腕不想松,脸上有些不开心。)
相定艾:哎呀……
(杏少琢就是看着他。)
(房间里是暖光。)
(相作凝在卧室门外走过。)
相定艾:你住一晚上嘛。
杏少琢:我再不走没车了。
相定艾:哎……
(相定艾不想杏少琢走。)
(杏少琢看着相定艾。)
(他注意力都没在这里了。)
相定艾:你明天又不上班儿。
杏少琢:我在这儿睡不着。
(相定艾松开手,还是有些不开心地看着他。)
杏少琢:好了你快睡吧。
(相作凝进来在门口那里跟杏少琢说话,杏少琢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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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卧室〉
(黄彻姜往右侧着躺在被子里闭着眼。)
黄彻姜:[好像就是二月那封信来了以后,他把自己的快递设置成了暂存在附近的快递点,没有再让送上门了。]
黄彻姜:[到底是什么……]
黄彻姜:[他真的不一样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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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 周五 19:15
〈包厢〉
(是唱歌的地方,大屏幕亮着,包厢里灯光暗着。)
(山齐声双腿稍微分开着背靠着沙发坐着,不出声地笑着看着右边的仵观春。)
山齐声: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
(山齐声说完又看着他笑着。)
(仵观春看着山齐声。)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包厢门开了,服务员端着酒和酒杯进来。)
(山齐声看着服务员在玻璃茶几上给酒杯里倒酒。)
(是褐色的液体。)
(服务员起身出去了,包厢门关上。)
(山齐声背从靠背起来右手端起那个古典杯,杯口稍微轻向自己看着里面的液体。)
(山齐声嗓子里发出声音又笑了起来。)
山齐声:你到底要干啥?
(山齐声看着仵观春。)
(仵观春看着茶几上没看山齐声。)
(山齐声又看了看杯子里,把杯子放回茶几上了,背靠到沙发背上。)
山齐声:[不碰就闻都不要闻。这是我活到现在能有的那么一丢丢经验。]
山齐声:[虽然一进大门都已经闻够了。]
(包厢隔音都很好,在外面走廊是很冷清的氛围。)
山齐声:[我刚在外面的餐馆吃完饭,他站我桌子旁边了,说有事找我。]
山齐声:[我就站起来跟他走出餐馆了,然后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这里,他坐下以后一句话没说,也没看我。]
仵观春:我就是想说,我当时不该那么对你。
(仵观春看着前面。)
(山齐声看着仵观春。)
山齐声:你在说啥?
(山齐声一点都不知道。)
仵观春:你当时走的时候。
山齐声:……
(山齐声还是一点都不知道。)
仵观春:在更衣室的时候我不该那么说你。
山齐声:……
(山齐声背从靠背起来,眨了眨眼,一直用不明白的表情看着仵观春。)
山齐声:你喝酒了吗?
(仵观春看向山齐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山齐声:……你醉了还是咋了?
仵观春:……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山齐声:你……你没有说我什么啊?
(山齐声说到后半句声音都轻了。他好像也不确定了。)
仵观春:我当时说了那么多……反正就是跟说教你……一样的那种……
山齐声:没有啊。
山齐声:你咋了?
仵观春:……
2011 6月 15:00
〈学校〉
(仵观春在路上往这边走,迎面和山齐声遇上了。)
(两人停下,都看着对方,一时谁都没说话。)
(太阳特别大,炎热。路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仵观春看到了山齐声手里的几张打印纸。)
(山齐声往右边经过他走了。)
(仵观春看到了那张纸上的盖章,左手一把抢过来了。因为山齐声不想被他拿。)
(仵观春看着上面的内容,抬起头看向他。)
(山齐声看着仵观春。)
仵观春:你还打算干什么?
(山齐声看着他没说话。)
(仵观春把纸给了他,山齐声左手接过手放下。)
仵观春:回去取消。
(山齐声没看他了往前走。)
(仵观春往左转过身走过去,跟他说着什么。)
9月27日 周五
〈包厢〉
仵观春:那——
(两人背都靠在沙发靠背上互相看着。)
仵观春:要是你没觉得……我躲你这么久你不觉得奇怪吗?
山齐声:不是因为你三年级那次吗?
仵观春:[我刚进游泳队那会儿。我都对那几年没记忆了。]
山齐声:你不记得了吗?
(仵观春看着他左右摇了摇头。)
山齐声:就是你在酒店房间里跟你妈哭那次啊。
仵观春:……
(仵观春还是摇了摇头。)
山齐声:那是下学期,咱们第一次集训。
山齐声:去了二十天。
(仵观春还是什么印象也没有。)
山齐声:练到第十四天你妈提前来接你回学校,你不想回,你在咱俩房间里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你妈还是把你弄走了。
仵观春:……
(一块白色的香皂从中间断裂了。)
仵观春:……
(山齐声看他知道他这是想起来了。)
山齐声:[竟然……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这件事啊。]
山齐声:[他竟然完全忘了吗?]
(山齐声心脏有种失重的感觉。空了好几秒。)
(仵观春吞了一下口水。)
仵观春:你应该……
山齐声:我本来不可能再提了,但你这样我还真……
(仵观春左手扒住了山齐声的右胳膊。)
山齐声:现在更想了。
(仵观春放下手。)
仵观春:……
(山齐声嗓子里发出声音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