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陆经年那里,把我带上,不要单独行动。我实在是一个人不放心。”姜野说完,摸了摸沈星辰的头。
因为受伤的原因,姜野被警局放了个长假。
作为一个全年无休的工作狂,领导几乎是欢欣鼓舞地批了他的休假单。
沈星辰以为姜野要说陆经年事情,听他提起另一件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在姜野试探的眼神中,她小声道:“我以为……你要提莫叙的事情。”
“陆经年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姜野笑笑,拉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如果你还喜欢他,那不管我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心。如果你不喜欢他了,那我提这件事只会让我们不愉快,不是吗?”
沈星辰没想到姜野想得这样简单,反而愣住了。
印象里,他是一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
但其实相处下来你就会知道,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控制欲强,对喜欢的人他会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照顾好他。”姜野摸了摸她的头,最后看了陆经年的病房一眼,转身走了。
沈星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陆经年已经醒了。
因为打了吊针,他现在看上去好像清醒了一点,眼神寂寂,一寸不移地看着她到了面前。
沈星辰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他面前。
陆经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全程一直看着她,“沈星辰。”
“嗯。”沈星辰拧上瓶盖,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他。
陆经年斟酌着言辞,像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他的手指苍白纤细,看上去和个女孩子的手似的。
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看上去十分虚弱苍白,简直一推就倒。
沈星辰觉得他有点可怜。
陆经年静静地坐着,半晌,盯着她的眼睛,悲痛地问道:“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为什么你可以放得那么快?”
沈星辰叹了口气:“经年……”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陆家,我第一次见到你。”陆经年陷入了回忆里,眼神闪闪发光:“还有我爸住院,你和我说,什么都会过去。我以前,常拿你的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但现在……”
沈星辰怔怔地盯着他的脸。
“现在我真的过不去。”陆经年打着吊针的手背抬起来,像是要碰她。
沈星辰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被子上,盯着他的白皙的手背看了很久很久,才道:“经年。”
陆经年紧张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死心的吗?”沈星辰问。
陆经年想了想:“因为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你?”
沈星辰笑了笑,摇摇头:“你说因为知道我怀疑陆家,和我闹别扭的时候,我不怪你。”
“那时候我在调查黑桃的事情,我担心你受到伤害!”陆经年为自己辩驳。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了,这件事我不怪你。知道你在我们分手后,和陈静静一起住的时候,我没有怪过你,不管你是好心还是为了调查她,我都觉得情有可原。但是……”
沈星辰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当我知道你默许了陈静静伤害我的时候,我真的有被吓到。”
“……”陆经年沉默了。
“将心比心,陆经年,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有人要谋杀你父亲,我一直袖手旁观,你觉得,你能原谅我吗?”沈星辰捂着脸,感觉胸口在潺潺地流血,哪怕只是看着陆经年这张脸,就足以千百次杀她。
“但是……当时我并没有……你受伤这事我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时你还不确定,你只是怀疑。但是经年,你坦白过,陈静静会杀害我这件事,你是潜意识有把握他可能会发生的,但你……还是什么都没说,对吗?”
沈星辰的反问,让陆经年更加没有办法出声为自己辩驳。
“就算是我妈妈真的一心求死,你看我过得很痛苦,但是你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这负担不是我愿意承受的,我甘之如饴呢?”沈星辰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她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哭,但是神情是十分悲伤的,甚至悲伤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以为的,你以为的,陆经年,你一直在说一个你以为的我。我自己真正以为的,你从来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其实这件事,不该走到这个地步。”
沈星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语气渐渐地缓和起来:“如果,一开始你告诉我,让我警惕陈静静。如果,一开始你和我说黑桃的事情,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如果,你让我查父母的死亡原因……”
陆经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说什么,好像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沈星辰抬起头来,望着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百转千回都是遗憾:“可惜没有如果,破镜不能重圆……我们也回不去了。”
“……”陆经年眼神彷徨,打着吊针的手指微微蜷缩,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你可以说我冷血,也可以说我不顾念旧情。但是陆经年,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沈星辰说完这句话,陆经年脸色煞白,看上去简直和死了差不多。
呼吸都不顺畅了,沈星辰甚至一度以为他就会这样晕过去。
但她仍是盯着陆经年的脸,继续道:“你这张脸、你这个人……你说话的声音,都会无时不刻地提醒我:我父母的死有原因。而你....本来是有机会调查下去的。为什么不让我调查陆家,如果……你开口说了。”
她喃喃道:“只要,你开口说了。”
说完,沈星辰站了起来。
“沈星辰!”陆经年在她身后喊了起来,看到她要走,下意识就要去追她,也忘了自己正在打着吊针。
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