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来了。”
杨氏老眼清明,像是其中多年积尘一朝散尽,余下的只有轻松和心安。
秦璟珩看得出奇,不动神色扫了眼林祈。
“母亲。”他走上前挨着林祈站,似看不见旁边更宽敞的位置。
杨氏没注意到这些。
她暗暗打量,像是很久没这么仔细端详过儿子,心头一阵酸意,老眼也湿润起来,哽咽的拍了拍他手,好一会才出声:“…难为你了。”
秦璟珩默了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墨深的眸轻闪。
“是儿子应当做的,母亲不要介怀,保养自身最重要。”
提到这个,杨氏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看了一眼林祈说,“小祈说我身子恢复的很好,明天起就不用再施针了。”
秦璟珩望向旁边人。
林祈收拾好针包,盖上药箱,抬眸对男人轻佻的挑了下眉。
秦璟珩唇角压了压,体内翻腾的情绪让他心神都随之一晃。
他喜欢的人,很好。
比谁都好。
滚烫的热流涌入心田,让他迫切的想要将眼前人拥入怀,余光望见床上的人,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祈又给杨氏诊了一次脉,确定人恢复大半才收回手。
临了还不忘给对方上了一剂强心针,没人不喜欢听好听话,何况关乎自己的身子。
“伯母身子无虞,但日后不可再操劳了。”
杨氏心情好转,想到什么惋惜笑叹,“可惜伯母没有女儿,没那个福气…”
话说到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00崽嘴里吃着零食,含糊不清的连连摇头否定:“不,你有~你灰常有~!”
林祈回头,仗着杨氏看不见,唇无声朝秦璟珩动了动。
秦璟珩辨认出来了。
林祈说的是‘好险,差点成为你妹夫’。
秦璟珩:“………”
见男人脸色黑了,林祈笑容欠欠,勉强收起玩心。
女婿是做不成了,儿婿他倒是可以毛遂自荐。
就是希望真到了那天,这老太太别太激动就成。
从杨氏院子出来后,秦璟珩将人拐去自己书房。
林祈站在窗柩前,一如重逢当日他隐身前来站的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腰被男人箍在怀里。
秦璟珩低头,下颌抵在林祈肩上,眸色深沉,宽阔的身躯将面前人包裹的严丝合缝。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林祈侧目,“在想什么?”
他声音好听,清润中透着股劲劲的慵懒气。
秦璟珩手上力度重了些。
喉结一滚,想要说什么,可又迟迟没有出声。
林祈提起了兴趣,转过身,手搭在他后颈上,指尖研磨,带起一阵酥麻感。
没有再开口问,只是那双时刻能掀起人欲望的凤眼,无声又专注。
秦璟珩话音紧在喉咙里,好一会才化作一声叹息。
附身在那张绯红的唇上流连辗转,不像前几次的猛烈,炙热,这一次细水流长、温柔的让人心动。
黑金折扇落地,发出低闷的声响…
两道身影在窗柩前交颈缠绵,于深秋,漫出满庭春色。
两日后的晌午时分。
一辆车从少帅府门前低调出发,缓缓驶入车流,朝城外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少帅府对面不远处的巷子里,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车内,林祈撩起眼皮,散漫勾唇。
车上只有三人,除了开车的温康外,只有林祈和秦璟珩。
今日是秦父生辰,秦璟珩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扫墓祭拜,且雷打不动。
正因如此,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00崽紧张的搓手,它感应到剧情到了最终节点时刻。
按照原来走向,秦璟珩会死在秦许风和君阎里应外合的算计下,可因为林祈的到来剧情发生偏移,死亡节点甚至提前了数年。
见林祈悠闲的像去郊游,00崽突然安心下来,天塌了还有幼幼顶着,它才不怕!
想通这一点,它躺回自己的小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把迷你的小扇子。
这扇子是幼幼亲手给它做的!
00崽憨笑,亲亲热热将扇子抱在怀中。
相比后排淡定的两人,当着司机的温康显然不那么淡定了。
既然少帅和林少已经知道今日有埋伏,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即便想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也可以用障眼法,大可不必亲身前往。
温康眉头不松,即便已经部署好了,心里仍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军人的第六感不容忽视,更多时候那是出自对危险的警觉。
这让他忍不住出声劝阻:“少帅,我觉得有诈,君阎不会不知道二少爷的为人,他不可能放心将此次刺杀任务全权交给二少爷!”
秦璟珩和林祈对视了一眼。
低沉的嗓音透过中间的帘子传到温康耳里,“你怀疑他有另外的部署?”
温康:“这很符合君阎的行事风格,少帅,我们不得不防。”
林祈眼底生出一抹赞赏,这人当副官也是屈才了。
秦璟珩看到林祈的神色,俯身亲了一下。
“无妨,兵来将挡。”
温康错愕,手里方向盘差点打滑。
兵来将挡?这算什么计划?
心里的不安顿时更盛,他们少帅沉迷林少美色,连命都不要了??
林祈看了男人一眼,低笑,眼神意味不明,煞有其事的说:“你还真信任我,不怕君阎也联合了我?”
秦璟珩锋利的眉头微挑,看向他,神情认真。
“你不会。”语气堪称笃定。
林祈不欲罢休,“哦?可若是我真联合外人了呢?”
秦璟珩牵住他落在心口的手,十指紧扣,好一会,胸口随着说话微微震颤。
“不怪你。”
低低的三个字,让林祈心口一滞,眼干涩的眨了一下,脸上笑容都收敛了。
00崽莫名有点想哭,尤其是感受到林祈的情绪,可它是系统,没有眼泪可以流。
气的它顿时破口大骂,掐着腰从椅子上蹿起来。
小气巴拉的主神大人,出厂时就不能给它安个眼泪装置?!呜呜呜…
秦璟珩见人愣住,大手揉了揉他的头,说是揉,只是轻轻碰了碰。
他现在还没熟练的学会为他束发…
“怎么,感动的连话也不会说了?”向来内敛的男人也学着说起俏皮话。
林祈扯了扯嘴角,偏过头去,有一闪而过泪意。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