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汐一开口,语调很是不友善。
这刚刚出城门口,她没好直接让凤家人上马车。
要不是不能做得太难看,她绝对这么做。
可是这些人,在做什么?
竟然要给凤家人,重新套上脚链。
她允许了吗?
她同意了吗?
问过她这个凤家人了吗?
不好意思啊。
这凤家虽然现在落幕了,被抄家流放,可是凤家人没有全部成为罪犯啊。
她这个九王妃还在呢。
她这个九王妃还没有倒,没有下台呢。
她这个九王妃,可是凤家的大姑娘。
在盛宠的时候,照拂帮衬一下凤家人,总是可以的吧。
当押送流放的官差,多了一队人,凤九汐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呵呵,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以前,她没觉得国公府宿敌多啊。
大家都挺友善的。
不过她也没有把人性想得太友善,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飞黄腾达的时候是,身边全部善人,大家都是朋友。
落难的时候,人走茶凉,全是对他们有恶意的人。
这一刻,凤九汐庆幸她嫁给了独孤殇。
拥有一个人人羡慕的九王妃身份。
如果她只是嫁给了一般的高门大户,这个时候只能看着凤家人受苦,而不能搭一把手。
刘从安早就知道凤九汐的马车,就在旁边。
九王爷和她,都在马车上。
但是一想到他背后的人,刘从安就有了底气。
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凤九汐:“九王妃,别为难下官啊!”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一介司狱,临危受命,成为押送流犯前往雁门关。”
“下官按规矩办事,下官要是松懈,不按规矩办事,乌纱帽和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恳请九王妃高抬贵手,放过下官吧!”
“.....”
好的!
可以的。
凤九汐气到不行。
皇上可以的,真的可以,这个下马威给的足。
这才刚刚出城门,就给了她脸上,狠狠一巴掌。
一般押送流犯的官差都是解差,专门护送流犯到目的地,然后和地方官员交接后,就完成了押送工作。
哪知道,皇上好算计。
竟然直接指派了一个刑部的官员过来押送凤家。
凤家何德何能啊。
即使被抄家流放,皇上还是不放心,竟然派了一个朝廷命官下来。
呵呵!
刑部司狱。
可以,很可以,相当可以!
这刘从安难怪会被皇上委以重任,实在是情商高啊。
以退为进。
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凤九汐不出手。
只要她顾及身份,珍惜自己的羽翼,就不会为难下面的官员。
这凤家人在流放路上,就要受罪。
可以,真的很可以。
可惜,凤九汐就是无所顾忌的人,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也从不内耗,为难自己。
她通常为难的都是别人。
凤九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冷笑的看着下跪的司狱刘从安,冰冷的开口道:“司狱大人可以啊...”
“让本王妃不要为难你?你也陪?”
“你临危受命的时候,难道没有打听过,本王妃擅长恃宠而骄,飞扬跋扈吗?”
“并且手段狠毒、泼辣,不择手段。”
“本王妃偏偏要为难司狱大人,你能奈我何?”
“.....”
凤九汐走过去,狠狠一脚踢在刘从安的肩膀上,把他踢倒了。
凤九汐:“让开,现在本王妃就要请凤家的老弱妇孺上马车。”
“你不让,本王妃偏偏就要这么做!”
“你要是胆敢拦着,本王妃不介意就地解决了你!”
“流放路上,路途遥远,允许流犯人员减少一半,但是谁规定,只能死流犯,不能死解差呢?”
“解差也是人,也会生病,也会经不起舟车劳累。”
“指不定,刘大人就受不住极寒之地的气候,客死异乡了呢?”
“刘大人,你说是吧?”
“……”
跪在那里的刘从安瑟瑟发抖,心里再犯嘀咕。
出谋划策的人不是说,九王妃吃这一套吗?
只要这样,九王妃就不会为难她,毕竟她得顾及自己的名声。
纵然她想要袒护凤家的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维护。
她的一言一行可不是仅仅代表着自己,更是牵连着九王爷。
所以,九王妃再怎么飞扬跋扈,也会有所顾忌。
要是犯了七出之条,被九王爷休了,她拿什么身份庇护凤家?
这个时候,九王妃必定有所收敛,毕竟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被抄家流放了,就只有她一个外嫁女,还能有点助力。
可惜,分析形势的人,根本不了解凤九汐。
一般女子会畏手畏脚的,她不会。
她的依仗从来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不怕被休,相反的,被休的那个人,反而是九王爷。
凤九汐不按套路出牌,让刘从安害怕了。
心里苦不堪言。
他确实想要完成任务,也想要事后的那些好处。
可是他得有命活着才行啊。
这一去,少则两月,多则半年。
要是把凤家人得罪了,指不定就来一个鱼死网破。
这时,另外一个司狱大人,赶紧过来解围,说好话。
“老刘,这就是你不对了。”
“那些老弱妇孺,戴着脚铐,怎么行走啊,等我们到了北地,怕是下一个严冬了。”
“咱们押送流犯,得知道变通!”
“……”
随后那个司狱对着凤九汐点头哈腰,讨好的开口道:“九王妃,您看这样成不成,老弱妇孺可以随您一起坐马车。”
“青壮年戴上脚铐,继续前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