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年难以自信的猛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恰怕,不敢置信他们敢这样对待自己。
这两个字一吐出来,她的下场就已经定了。
可是却只看到了爱梭眼里的得意,还有恰怕的逃避。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自己成了弃子。
马拉年绝望,她心里全是嘲讽。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丈夫和情人,他们两个现在要联手要了你的命。
马拉年,你这辈子多可悲啊。
你谋划了一辈子,最后却被当成了垃圾,随意丢弃。
马拉年眼神的光,渐渐的没了。
她突然觉得心好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疲惫。
这辈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筹谋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被枕边人坑了。
她以为爱梭和恰怕就是她手中的玩物,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被玩的人。
马拉年忍不住嗤笑出声,只觉得好嘲讽。
她这辈子,错就错在,好的不彻底,坏的也不彻底。
心不够狠。
脑袋里像是跑马灯一样闪过她这一辈子,马拉年突然释怀了。
算了,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下辈子,希望不要再做女人了。
她要做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决定自己的命运,为自己拼搏,不再依附其他人的男人。
她腰杆挺得直直的,昂着骄傲的头,闭着眼不再看那两个恶心的男人。
她的释怀,反而衬得爱梭的小人得志和恰怕的懦弱是那么的可笑。
严糯看着马拉年腰杆挺的直直的,一副傲骨的模样,仿佛即将被活埋了的人不是她一般。
心里不忍的同时,却也带着钦佩。
这个女人的骨头可比那两个男人还要硬啊,可惜了。
严糯不忍再看下去,她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跪的笔直的女人,转身离开。
爱梭处罚马拉年的声势很大,几乎整个寨子的人都去围观了,甚至还有一些附近寨子里,消息灵通的村民也挤在人群中。
他这是要立威,要打压马拉年和恰怕在麻牛镇的势力,让麻牛镇的人们,彻底的明白谁才是麻牛镇的主人。
违背他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这叫杀鸡儆猴。这是立威。
严糯不知道爱梭和恰怕是怎样的利益交换。
但从此以后,恰怕恐怕就要失去先机了,再也不能跟爱梭抗衡了。
以后,麻牛镇,真就是爱梭一个人的天下了。
心情郁闷的严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她索性牵着马儿走到了河滩,撒开他,让他自由的散着步,不一会就淌到了河里,伸着脑袋够着河岸对面的嫩草,大嘴巴一下一下的咀嚼着,很是满足的样子。
麻牛镇的空气一直很好,虽然有着难以忽视的牛粪的味道,却没有现代化工业带来的污染。风带动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摇摆晃动。送来远处的花香和青草香。
就连天空都是清澈碧蓝的,通透的就仿佛一块透亮的水晶。
大朵大朵的白云,深深浅浅的漂浮在天空中,就跟动画片里的一样。
远处深深浅浅,带着神性的山川和湖泊,无一不透着一股精气十足,气势磅礴的模样。
严糯懒懒的躺在小山坡上,丝毫不在意草丛里是否有不安定因素,任由遮遮掩掩的太阳照在身上。
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天空,不想动弹。
身体和脑子都不想动弹。
她和马拉年不熟悉,也就只见过几次,被她喊去震慑了一番罢了。所以对她的离去,严糯没什么感触,顶多是有些物伤其类罢了。
这就是一个政治斗争失败了的女人,在三边坡,乃至在全世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有斗争的地方,失败者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野心勃勃却又无实权的女人,下场一般都很惨。
严糯没有野心,可是她有想要保护的人,有她想追求的自由,想过的日子。
这就注定她不能像寻常的三边坡女人一样,草草的嫁人,结婚生子,然后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所以马拉年的下场,就是在给她敲响警钟。
当势力不足以承担一个人的野心时,注定只是一个悲剧。
她还太弱小了,可是留给她的时间却没有多少了。
严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满天的紫外线格外的晃眼,刺的她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又酸又涩的直流眼泪。
索性就闭上了眼,任由眼角滑落一行晶莹的泪珠。
这颗泪珠,却也刺痛着,正悄悄靠近的兰波。
兰波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被压在河底的石头一般。
此刻他没了寻找小糯时的雀跃和欢喜,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小糯一直是不快乐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般。
他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放轻了手脚,悄悄来到严糯身旁,学着她的模样,直接躺倒在了严糯边上。
侧首看着小糯的侧脸,视线眷恋却又贪心的描绘着她的脸庞,仿佛要深深的刻进脑袋里一般。
“小糯,沈星许我一个承诺,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可以让他跟阿爸提。”
兰波突然开口,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心口上。
可是比起失去她,他更不愿意看到小糯的不开心。
猜叔不肯得罪阿爸,那就索性直接跟阿爸讲。
只要阿爸同意了,猜叔那边就不是问题了。
到时候,小糯一定就可以得偿所愿,去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华夏了。
兰波再一次妥协,退让,这段感情里面,他一直都不敢去争取,只是选择默默的陪伴着,看到小糯开心和幸福就好了。
小糯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哪怕那个结果他很难接受。
兰波的话,打扰了严糯的惬意,她看着这个傻小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玩意!脑袋被老马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