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眼见敌兵越来越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道:“王爷,你和谷姑娘先走,属下带人抵挡一阵。”说罢,他也不等刘轩回复,便跳下战马,大喊道:“兄弟们,保护王爷,和这些鲜卑鞑子拼了。”
子弟兵战士接到命令,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和燕兵决一死战。
刘轩岂能丢下旁人,自己独活。他勒住马缰,对谷雨说道:“你回去后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
“不,我与王爷共赴危难。”谷雨语气坚定地说道。
正这时,前面突然黑压压的出现一支部队,急速向他们这里奔来。刘轩心里一沉,邓凯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难道鲜卑人在此设了伏兵?他们本已落败,若再被前后夹击,这些人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向右也是大惊,让士兵们将刘轩护在中间,心中思量:“当然只有拼力保护王爷脱身了”待到来兵走近,却惊喜地发现,这些人竟然穿着子弟兵盔甲,原来是张红旗率军赶到。
“兄弟们后撤,我们来对付这些鞑子。”张红旗策马当先,大声喊道。
此时燕兵已然追近,事态紧急,张红旗也来不及和刘轩汇报,便命令手下士兵横向排开匍匐于地,自己拿出手榴弹率先向燕兵掷了过去。
随着“轰”得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燕军之中爆炸,随着火光一闪,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强大的气浪伴随着碎石和尘土向四周扩散,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都吞噬殆尽。火光中,几名燕兵被巨大的力量抛向空中,最终消失在烟尘之中。
紧接着,更多的手榴弹接踵而至,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每一次爆炸都像是大地的一次颤抖,每一次火光都像是死神的狞笑。燕军惊恐的喊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局势急转直下。
燕军千夫长宇文尔多也未能幸免,被一股气浪震得从马背上翻滚而下。幸运的是,他并未受伤,不过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斗志。
爆炸过后,宇文尔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试图恢复一丝将领的威严。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快!全军撤退!”
燕军士兵们听到撤退的命令,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纷纷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向后逃去。那些找不到战马的士兵,更是撒开脚丫子,在战场上狂奔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随着燕军的撤退,战场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以及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气息。
“汉军会妖术?”油城帅帐内,慕容飞燕看着灰头土脸的宇文尔多,一脸得迷茫。
拓跋泰在旁怒斥道;“胡说八道!汉军中了公主的计策,被火牛阵冲得溃不成军,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他们哪还有能力反攻,分明是你胆小怯战,却编出这种荒谬的说辞糊弄公主。”
宇文尔多哭丧着脸道:“大帅,属下真的没有胡说,不信你可以问问我手下的那些士兵。”
慕容飞燕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是我一时疏忽,以至于被瞧出了破绽。我原想等汉军全部入城后再施放火牛,没想到那名汉国青年将领好生厉害,竟然从汉人奴隶的身上发现了端倪,我猜测他就是汉国的晋王。”
“他是刘轩?”拓跋泰一脸震惊,连忙问道:“公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慕容飞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他已经亲自下场,那我慕容飞燕又岂能避而不战?传令下去,点齐所有人马,本公主要亲自会一会这位多智近妖的晋王,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这边刘轩等人在燕军士兵撤退后,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便即返回了丘穆陵部落,这里虽已被邵春来捣毁,好歹也剩了一些残破的帐篷,可以给伤员们处理伤口时遮挡风沙。
刘轩见部落深处沙尘滚滚,似有千军万马埋伏,便道:“让士兵们休息会吧,这支燕军中必有高人,这些恐怕迷惑不了他。”
张红旗点头答应,心中暗自钦佩。他兵力有限,怕自己阻止不了敌人的攻势,便让士兵把一百多匹驮马尾巴上系上树枝,让受了轻伤的士兵骑上来回奔跑,想以此吓退敌兵,没想到被刘轩一眼识破。
“邵春来他们在哪里?你怎么会在我们后边。”刘轩和张红旗找了个石凳坐下后,刘轩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起来。张红旗闻言,便详细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那日他和邵春来等人被围在如罗山后,张红旗立即带人勘察地形,然后命士兵挖掘坑道,搬了许多石块码在坑道之前。
邵春来见状,疑惑的问道:“你让人和马都躲在坑道之中,难道想要和鲜卑人长期耗下去不成?他们现在围而不攻,我们此举,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计策?”
张红旗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士兵大多负伤,战斗力大打折扣。我打算让大家在这里暂时休养,等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寻找机会突围而出。”
高举合道:“鲜卑人在山下有吃有喝,我们在这里忍饥挨饿,怎么能耗过他们?”
张红旗道:“我们都带了牛肉干,如果省着点吃,坚持十天半月不成问题,这山上几条溪水形成的河流,就在我们附近,我军喝水也不是问题,正好趁此养伤。”
高举合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不让士兵抓空休息,反而让他们耗费力气把河水截住?”
张红旗嬉笑道:“我们自己喝水,不给鲜卑人喝,渴死他们。”
邵春来笑了笑,知道渴死鲜卑人云云乃是玩笑,他对张红旗采石蓄水也不理解,却也没有再问,只是正色的说道:“张团长,我和老高都已受伤,手下的士兵就全权交给你指挥,我们这次凶多吉少,若你指挥士兵多抵挡几天,我们便能恢复些体力,有机会多杀几个鲜卑鞑子,那也就足够了。”
张红旗拱手道:“多谢两位团长信任。”
接下来几天,独孤擒虎命人佯攻了几次,张红旗从容不迫的指挥士兵打退敌人,在战斗的间隙,就让士兵不停的取石,堵水。邵春来和高举合也不干涉张红旗的部署,只是躺在坑道中晒太阳、睡大觉,如此,伤势好的很快。
半个月之后,局势就发生了变化。贺葛登与宇文黑石率领的两支大军赶来,与独孤擒虎的队伍汇合,形成了强大的联军。在独孤擒虎的统一指挥下,对张红旗的阵地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进攻。
见敌人来真的,邵春来和高举合再也不能睡大觉了,他俩也和士兵一起,站在坑道中射杀敌兵。不得不承认,张红旗命人挖的坑道,确实非常适合防守,士兵们站在其中,既能够有效地躲避敌人的箭矢,又能够利用地形的掩护对敌人进行精准的射击和反击。
又过了五天,子弟兵军粮已经耗尽,箭羽也所剩无几,张红旗却仍然没有突围的意思,每天只是指挥士兵用先前取的石块砸敌人。
邵春来实在耐不住性子,在打退了燕国士兵一次攻击后,一瘸一拐的找的张红旗,问道:“张团长,你再不组织突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将困死在这里了。”
张红旗笑道:“别急,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便是我们反攻之时。”
“这小子不趁着天黑突围,却要选择白天,简直是胡搞。”邵春来暗自生气,后悔将士兵的指挥权交给了张红旗。
燕国这边,三位将领聚在一起,独孤擒虎道:“汉军粮尽援绝,极可能在今晚突围,你二人带兵埋伏在山下,务必将他们全歼。”
两人领命而去,待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也没见汉军突围。宇文黑石打了个哈欠,正要命令吃早饭,却听到帅帐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独孤擒虎也是一宿没睡,他以三千之众,耗时七八天,居然没拿下汉军一千多残兵败将驻守的阵地,在公主那里,恐已无法交代。他背着手在帐内踱来踱去,内心的急躁愈发强烈,虽然清楚士兵们疲惫,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他还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随着战鼓声的轰鸣,燕国士兵带着必胜的决心和无尽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地冲向汉军的阵地。然而,当他们接近汉军阵地时,却没有迎来他们想象中的滚木礌石和弓箭。这种出乎寻常的寂静,让燕国士兵们感到一丝不安,但他们并未停下脚步,依旧坚定地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洪水突然从高处倾泻而下,如同天降巨浪,迎面冲向燕国军队。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七零八落,有的被冲倒在地,有的则被卷入其中,消失在滚滚洪流之中。
原来这是张红旗精心策划的一招妙计,他看好地形,堵河蓄水,利用二十几天的时间,在山上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水库。关键时刻扒开了堵住河水的障碍,让积蓄已久的洪水得以肆虐。
这股洪水卷着沙石,如同一条长龙,从山上直流而下,势不可挡地冲向了燕国军队的阵地,一直冲到了燕兵的帅帐之中。随着洪水的到来,帅帐轰然倒塌,接着完全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
燕国士兵自小在草原长大,几乎都不会游泳,此时面对涛涛而来的洪水,很多人转瞬之间便被无情地吞噬。
邵春来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被洪水淹没的燕军兵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转头望向张红旗,由衷地说道:“张团长,你鬼点子真多,难怪王爷如此看重你。这一招洪水之计,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张红旗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逊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是我根据《晋王兵法》揣摩出来的。只要肯认真研究,这部兵法对打仗确实是有极大好处的。我也只是将所学运用到了实战中而已。”
邵春来听后,不禁感叹道:“咱们王爷真是神人啊,能写出如此高深的兵法,真是让人佩服。可惜我老邵不识字,无法亲自研读这些兵法,只能听你们讲述其中的奥妙了。”
张红旗说道:“邵兄不必过谦,你不识字,但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我就做不到。你可以多听听耿帅讲述的兵法,虽然不能直接阅读,但也能从中汲取一些智慧。”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和信任在这一刻更加深厚。他们知道,在未来的战斗中,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一切困难,取得最终的胜利。
邵春来见高举合站在一旁不语,捅了捅他,问道;“老高,你在想什么?”
高举合挠挠头,道:“我在想,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
邵春来哈哈大笑,道:“想什么想,你和我一样大字不识几个,能想出什么来?待回到大汉,咱俩一起报名参加军中的文化辅导班。”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