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空调开得太足,冻得龙煞后颈子发僵。他缩在酒店沙发上,听着卫星电话里会计老李的哭腔:“煞子啊,合作社的智能选种机又死机了!满屏幕都是黑章鱼图案,跟闹鬼似的!”遥控器“咣当”掉在地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鸽子——那是他从老槐树村带来的,翅膀上还绑着红绳。
“别急,俺让夜枭远程瞅瞅。”龙煞揉着太阳穴,想起在峰会上收到的智能设备,外壳印着老槐树,内核却是北极星的代码。视频接通时,合作社的选种车间乱成一锅粥,大豆撒了满地,虎娃蹲在地上捡豆子,抬头看见他就喊:“叔!这机器比俺的玩具熊还难哄!”
夜枭的脸出现在屏幕右上角,眼镜片上反着代码蓝光:“队长,选种机的控制系统被植入了恶意程序,代码结构和长白山母巢的生物电信号一模一样。”他突然顿住,“等等,我在日志里发现了更邪乎的东西——设备每天凌晨三点自动扫描种子库,把饱满的大豆标记为‘不合格’。”
放下电话,龙煞望着窗外的沙漠,突然想起屯子东头的老井。去年带回去的土壤检测设备,这时候该出第三季度报告了吧?可别像选种机似的,被人动了手脚。正琢磨呢,熊王推门进来,秧歌服上沾着迪拜沙子:“队长,刚瞅见个戴狗皮帽子的小子,跟咱屯子的二柱子长得一模一样,可他见着咱就跑。”
回到老槐树村那天,晒谷场的水泥路裂了道缝,像是被人用刀划的。龙煞蹲下身,指尖蹭了蹭裂缝里的黑土,突然发现土腥味里混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长白山实验室的防腐剂一个味儿。刘大爷拄着锄头站在合作社门口,裤脚沾着新收的大豆秸秆:“煞子啊,今年考大学的娃都不想回来,说在城里拧螺丝都比侍弄土地体面。”
合作社的会议室里,苏璃正对着发芽的大豆发脾气:“龙队你看!这批用智能设备筛选的种子,芽尖都是黑的,跟被火燎过似的。”她手里的培养皿映着灯光,豆芽根部盘成扭曲的章鱼状,和在长白山看见的变异植物一模一样。熊王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暖水瓶直晃:“奶奶的!准是那帮穿西装的王八犊子,把咱的种子给下了降头!”
人才流失的问题比种子变异更扎心。龙煞挨家挨户走访,发现年轻劳力都挤在村口的小卖部,盯着手机看城里的招聘广告。虎娃他爹蹲在墙根抽旱烟,烟灰掉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煞子,不是咱不想守着土地,实在是这智能设备咱摆弄不明白,万一再惹出啥病毒……”
“跟俺去地窖!”龙煞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裤脚的黑土。地窖里,夜枭正对着土壤检测报告直皱眉,数据曲线像喝醉的蚯蚓:“队长,老井的水质不对劲,重金属含量超标三倍,还有种类似生物电的异常波动——和长白山母巢爆炸前的信号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