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地底下跟迷宫似的,七拐八弯的隧道比俺们屯子的田垄还密。龙煞踩着黏糊糊的苔藓往前走,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上的黑章鱼涂鸦,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爪子挠墙的“嘶啦”声——是那帮变异人在通风管道里爬,跟老林子的松鼠似的。
“都贴着墙根走!”龙煞压低声音,枪管敲了敲生锈的水管,“这破地儿回音大,说话跟敲锣似的。”熊王扛着加特林走在最前头,铁靴碾过地上的培养皿碎片,玻璃碴子“咔嚓”响:“奶奶的,这帮孙子把地道挖得比俺们屯子的菜窖还深,是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
转过第三个拐角,眼前突然炸开片火光。苏璃的爆破箱被蹭了一下,几颗手雷滚落在地。她眼疾手快,一脚踢进排水渠,爆炸声闷得像捂在棉袄里的二踢脚:“龙队,前面是个圆形大厅,天花板吊满了培养舱,跟俺们屯子晒玉米似的!”
龙煞贴着墙角望去,百十号培养舱悬在半空,里面的变异人幼体甩着触手,在荧光液里漂得忽忽悠悠。正中间的指挥台亮着蓝光,几个穿白大褂的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活像冬天蹲墙根打扑克的老娘们儿。
“老夜,把咱带来的‘土特产’插上。”龙煞掏出个U盘,外壳刻着老槐树的年轮,“这玩意儿是从北极熊雇佣兵那儿顺的,专治他们的洋系统。”夜枭猫着腰摸向控制台,突然踩空掉进个陷坑,里头堆满了冻硬的实验报告,每张都印着“黑土病毒适配性报告”。
“奶奶的!”熊王突然骂娘,“培养舱里有咱屯子的人!”龙煞定睛一看,可不嘛,村东头的张大爷、西头的李小子,全被泡在荧光液里,皮肤底下爬着黑章鱼状的血管。他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刀柄上的老槐树纹路硌得掌心发疼:“苏璃,把炸药绑在培养舱的承重链上,先救人!熊王,你给俺把住路口,别让那帮穿白大褂的跑了!”
培养舱的玻璃比防弹衣还结实,苏璃的匕首划上去只留道白印。龙煞急了,抄起墙角的消防栓狠砸,玻璃“咔”地裂开条缝,荧光液混着血水淌了一地。舱里的张大爷突然睁眼,眼球全是白的,触手“嗖”地缠上龙煞手腕:“煞子……救救俺……”
“大爷,是俺!”龙煞咬着牙掰触手,黏糊糊的跟泡发的海带似的,“挺住!俺这就带你回家!”熊王见状,直接抱着加特林扫射承重链,培养舱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苏璃趁机把炸药塞进指挥台底下,导火索“滋滋”冒火星:“龙队,倒计时三分钟!”
众人刚要撤离,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炸开,二十多个变异人跟下饺子似的掉下来。这些玩意儿胳膊腿儿比钢筋还硬,子弹打上去直冒火星。龙煞瞅见其中一个的裤脚——正是在东欧基地失踪的顺子,后腰的狼头纹身被黑章鱼覆盖,跟块流脓的烂疮似的。
“顺子!”龙煞大喊,“还记得咱在老槐树底下赌爬树不?你输了请俺喝的烧刀子,俺还记着呢!”变异人却听不懂人话,爪子直奔他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死神之眼的狙击枪在洞口响起,子弹掀飞了变异人的半个脑袋,黑血溅在龙煞脸上,比老林子的腐叶还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