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对手坐不住了,开始散布“城中村改造就是拆旧楼盖旱厕”的谣言。龙煞听说后,带着摄像团队挨家挨户拍纪录片,李大爷在镜头前拍着大腿:“别听他们瞎咧咧,俺都去工地看过了,新楼的暖气比俺家火墙还热乎!”视频在快手上一播,点击量破了百万,评论区全是“俺要回家买房”的留言。
腊月二十三祭灶日,龙煞蹲在工地现场吃饺子,突然听见“轰隆”一声,临时搭建的样板间顶棚塌了。他冲过去时,看见小刘正跟施工队吵架:“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保温层得用防火材料!”龙煞捡起块掉落的板材一闻,脸色大变——这他妈是易燃的黑心棉,跟俺们村老李家盖房用的次品砖一个德行!
“小刘,这材料谁选的?”龙煞攥紧板材,指甲都掐进塑料里。小刘眼神闪烁:“是......是供应商推荐的。”龙煞突然想起,这供应商的名片上印着骷髅头标志,跟翡翠山庄那帮人用的一模一样。他掏出手机给王振邦打电话,听筒里传来老人的咳嗽声:“大侄子,查清楚,别放过任何细节。”
夜里回到办公室,龙煞翻出竞争对手的财务报表,发现他们的建材成本比市场价低40%。“这跟俺们村老王家卖假种子一个套路,”他咬着笔杆琢磨,“低价吸引客户,用次品材料坑人。”突然,他想起在翡翠山庄展会见过的戴骷髅头袖扣的男人,会不会跟这事儿有关?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条匿名短信:“龙震天,你动了不该动的蛋糕。老槐树要是倒了,李大爷的棺材板儿可压不住。”龙煞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干上不知何时被人砍了道口子,渗出的树汁在零下二十度的夜里,结成了冰棱,像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摸出揣在兜里的高粱饼,咬了一口,冷硬的饼渣硌得牙花子疼。想起白天李大爷说的“这棵树比俺孙子岁数都大”,突然站起身,把战术笔别在腰间——这支笔,在北大荒插过队,在翡翠山庄开过瓢,如今要用来扞卫乡亲们的念想。
窗外飘起了大烟泡,龙煞望着规划图上的“新邻里社区”,那些用红笔圈出的老槐树、菜园子、大食堂,突然觉得不再是图纸上的线条,而是无数个李大爷、赵大姐的热乎日子。他知道,这场跟竞争对手的较量,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守护人间烟火气的战斗——哪怕对手用的是黑心棉、耍的是阴谋诡计,他也要像北大荒的老槐树一样,根扎得深,腰杆挺得直,让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在东北的大太阳底下,统统现原形。
凌晨三点,龙煞趴在桌上打盹,梦见老槐树倒了,露出底下的骷髅头标记,跟翡翠山庄13号仓库的一模一样。他猛地惊醒,发现窗外有人影晃动,朝着老槐树走去。抓起棉袄冲出去时,看见几个戴口罩的人正拿着电锯,锯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住手!”龙煞的吼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电锯声戛然而止。为首的人转身就跑,龙煞追了两步,捡起他们掉落的工具——是把带骷髅头标志的扳手,跟周强当年用过的款式分毫不差。他攥紧扳手,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转头看见工地板房冒起了火光,浓烟里飘着黑心棉燃烧的臭味。
雪越下越大,龙煞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消防车的灯光划破夜空。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商业背后的黑手,不会轻易罢手。但他更清楚,自己守护的不只是一个房地产项目,而是无数像李大爷一样的普通人,对热乎日子的向往——这股子向往,比东北的大棉袄还厚实,比老槐树的根还深,任谁也砍不断,烧不毁。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翠花发来的短信:“煞哥,俺梦见咱村的老槐树开花了。”龙煞望着眼前的老槐树,枝头挂着的冰棱在火光中闪烁,像极了老家春天的槐花。他知道,只要根还在,花就会开,而他,会守着这棵树,守着树下的热乎日子,直到所有的阴谋,都被东北的大太阳晒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