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褪去,映入眼帘的场景有些熟悉。
江凝烟眨了眨眼,忽然一怔。
这里是她和陆秉川的家。
她现在站的,就是三楼的那条走廊。
想到这,江凝烟连忙走到窗边,打量玻璃上映出的倒影。
这场梦里,她没有变成别人,连身上的吊带睡裙都是她从前最喜欢的。
左右看了看,她没发现陆秉川的身影。
难道在房间里?
江凝烟只来过三楼一次,还试图推开那扇房门。
只不过被突然过来的陆秉川打断了。
她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屋里到底有没有特别的东西?
说干就干,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片漆黑。
江凝烟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灯的开关。
“啪嗒”,灯亮了。
她呆呆看着眼前的场景,小嘴惊得张开。
一整面墙的陈列柜,东西摆放地整整齐齐,符合陆秉川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
可这些东西……
江凝烟揉了揉眼睛,小腿有些发软。
陆秉川不愧是曾出国留学的好学生,学习能力就是强。
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就算穿书前的她,也只是“有所耳闻”。
而正经得不行的陆同志,就这么摆到家里了。
江凝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纯洁而绿色的梦。
她的处境可能有那么一点危险。
想到这,她伸手,默默地把灯关上了。
然后一点点往后退去。
她什么也没看到,真的。
趁着陆秉川还没出现,逃跑还来得及。
下一瞬,脊背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奇怪,墙也不在这个位置啊?
江凝烟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这手感,好像是……
大脑宕机,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滚烫的大掌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你都看到了,还想跑?”
阴冷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围,她察觉危险,却已经退无可退。
“没、没看到,这里太黑了。”
江凝烟很小声地解释。
黑暗中,她察觉男人体温逐渐攀升,连她也被感染。
陆秉川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揉弄她的耳垂,“还是那么爱撒谎。”
嗓音极冷,带着森然的寒意。
辗转厮磨,江凝烟被亲得晕晕乎乎,仿佛踩在云朵上。
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手腕触到陌生的金属冰凉,她试图躲闪,被温柔却又不容置疑地按住。
“时间还有很久,你喜欢什么,我们慢慢试。”
夜确实很长,但江凝烟半分钟都没睡好。
昏昏沉沉醒来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撩开被子,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痕迹。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系统慢吞吞出现,【恭喜宿主取得重大突破,本次黑化值降低100点。】
江凝烟揉着腰的手一顿,“这么少?”
她咬牙配合了一晚上,才换来这么点成果。
陆同志堪称满级怨灵啊。
系统语气透着淡淡的死感,【鉴于当前黑化值9914,请宿主安分等死,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凝烟总觉得记性在慢慢变差。
似乎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
宋医生看过之后,皱着眉一脸严肃,说这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
然后留下一大堆补品,让保姆仔细给她服用。
至于闻彻,认真向她承诺,只要她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后,陆秉川仍然在坚持寻找她,就放她离开。
并且在此期间,不会再出现打扰她。
江凝烟自然答应了。
之后闻彻确实说到做到,再没露面过。
……
几个月后。
某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闻彻轻轻抬手,一圈圈解开头上的纱布。
宋医生站在他身后,一脸紧张。
看着镜中的自己,闻彻眼神茫然,半晌才渐渐聚焦。
他忍耐着疼痛,在脑海发问。
“系统?”
没有回答。
他缓缓勾起唇角,“不是说,我永远不可能摆脱你吗?”
“现在,你输了。”
他笑容嘲讽,眼底疯狂恣意滋长。
宋医生后退两步,在心底捏了把汗。
这情况,必须得送精神病院了吧?
闻彻这人八百个心眼子,比谁都精明,几个月前却开始发疯自虐。
又是撞墙又是跳河,最后还试图摸电闸。
嘴里时不时念叨着“细筒”两个字,脸色可怕得很。
宋医生思来想去,难道闻彻投资管材生意,做“细筒”失败了?
可他就是个医生,不敢直接把闻彻塞进疯人院。
只能小心翼翼保护着。
他真心希望闻彻赶紧消停下来,毕竟他的薪水已经拖欠两个月没发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闻彻冷漠的视线扫了过来。
宋医生轻咳一声,“嗯,我在想,江同志的孩子挺可爱的。”
闻彻怔住,脸色几经变换,“她还好吗?”
托你的福,不太好。
当然,这句宋医生没敢说出口。
“不算太好,你自己去看看吧。”
闻彻沉默一阵,仔细梳洗,然后换上最正式的衣服,这才出发。
刚到这个世界时,有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不但在他脑海中喋喋不休,还妄图掌控他的行动。
闻彻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发现系统的那一刻,他就在筹划除掉这个东西了。
他推测,江凝烟的身上,也绑定了一个类似的系统。
为了执行任务,才和小说男主产生接触,由此产生感情。
或许,没有系统的存在,江凝烟根本就不会爱上陆秉川。
但他不能确定,江凝烟的任务进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任务要延续数年,也就代表宿主要被操控数年。
所以他必须除掉这两个碍事的东西。
还没踏进屋子,闻彻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他向来不喜欢孩子,尤其是最吵闹的婴儿。
他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保姆抱着孩子离开。
保姆是被特殊培训过的,早知道这位的可怕脾气。
一句话没敢多说,抱着襁褓飞快离开。
整个过程中,床上的女人一句话也没说。
甚至没朝他们投来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