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首次听到朱雄这个名字时,得知他的年纪与那人相似,为娘便立即派人暗查。
不过结果证明这只是巧合而已。
这朱雄从小就在北平长大,根本不可能是朱雄英,所以你可以彻底放心。”
“再者,你父君提到或许要将江都许配给朱雄。
若他真的是朱雄英,你父君会做出这样决定吗?”吕氏缓缓说道,语中满含深意。
“明白了,母妃。”
“儿臣明白了。”
听完这番话,朱允炊才终于安心。
“不管怎样,”
“母妃定会为你扫清所有阻碍。”
“任何难关,有母妃在此帮你解决。”吕氏柔声安慰,眼中满是期待。
燕王府内,朱棣面色阴沉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攥着一道圣旨。
“殿下。”张玉焦急询问。
“还能怎么办?既然是圣上的旨意,那就得按要求做。”
“让张辅带兵前往大宁即可。”朱棣语气沉重道。
“臣尊令。”
张玉弯腰行礼,转身退出了宫殿。
待张玉离开后。
朱棣的手更紧地握住那圣旨,“我千辛万苦组建的北平军,经历无数战斗锤炼后的精锐之师,就这样被强行分走一半。”显然他满心不甘。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啊!”
“一纸圣谕下去,谁能反抗?”
“即便殿下想依靠这支大军将来荡平草原,开疆拓土,但在皇命面前也无可奈何。”姚广孝从阴影中走出轻声道。
“没错,皇权。”
“父亲虽封我们兄弟为王镇守边境,但他心中所重视的第一位仍是太子兄,这是为了全局稳定考虑罢了。
藩王拥兵过重绝非他的期望。”朱棣感慨。
正因此,他对分割自己苦心训练的大军尤为抵触。
他始终梦想率部出征草原,建立功业。
“殿下能懂最好。”姚广孝笑答。
“那么,殿下可曾想过今后呢?”
“当今皇帝能容各王驻扎一方,太子亦德行高洁为人仁善且广受百姓敬重,尚能包容你们,但假如换作其子继位后还是否如此?”
“或许到那时,众藩王将沦为其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毕竟,一个独立的小朝廷谁都不会接受。”姚广孝又追问道。
朱棣闻言叹服,不得不承认:“确实,在这个位置上就难以容忍其他势力存在。”
于是:
“只有真正掌控至高无上的权柄,殿下方能做到无忧无虑。”姚广孝微笑着说。
此话直击人心,第一次使朱棣握圣旨的手中透出了期待之意。
不得不感叹,姚广孝实则善于操控局势和人心,一步步诱导朱棣走向争夺之途。
随后:
“贫僧推演天文地理。”
“可惜呀,大子寿命将尽矣。”
姚广孝又突兀来了一句。
听闻之后,朱棣并未多言,仅仅默默看了一眼对方不再言语。
接着提及朝中的大事,即朱雄被命领兵五万赴大宁镇守一事,不禁质问:“依你说,本王能否向父皇恳求召回朱雄?”
“他的才干与无畏,全北平都知晓。
若真让他调离,本王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将领,而是堪比五万精兵的痛楚。”朱棣突然开口道。
“皇上特意点名要人,这说明陛下也颇为器重朱雄,同时也是在为太子培养新的战将团队。
若是燕王强求,非但无益,反而会让圣上不悦。”姚广孝如此答道。
“难道本王费尽心力拉拢朱雄,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朱棣皱眉问。
“以他的本领,假若真与我敌对,那他定会成为本王的真正劲敌。”朱棣又叹道,“区区几千骑兵就敢深入草原并攻下北元朝廷的大将,别说本王不及,便是本王岳父也有所不及,就算是当年威名赫赫的蓝玉也不过如此。”说时表情一片郑重。
“殿下需谨记:那些军卒多是北平人士,而且副将是张辅。”
“贫僧观察朱雄,他乃性情中人,日后倘若两军阵前相对,或许他还念及往日情谊。”姚广孝笑了笑,对自己识人的能力颇为自信。
“若是如你所说,朱雄去驻守大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随着朱棣手中圣旨渐松,他原本紧蹙的眉头也开始舒展开来,“如今燕王也该启程赴应天了。”
“此事无需再挂怀。”姚广孝补充道。
“那你就不随本王同往应天?”朱棣微露疑惑地追问。
“贫僧尚有一桩事情处理完毕后自会往应天面见殿下。”姚广孝嘴角微扬。
“你身为一介僧人竟还有何事待办?”朱棣继续发问。
“此事对殿下而言乃是天大喜事。”姚广孝浅笑不语,唯独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察觉此状,朱棣也就没有再追问。
时光辗转,至黄昏一日终归。
朱雄历经两天于应天的行程也告终:头一天入宫觐见后即赴徐府迎回妙锦,第二天又先赴皇宫后再至东宫。
转瞬之间时间已逝。
此时此刻朱雄满心所盼便是早日完婚且奔赴大宁,更希望带妙锦一同远避应天是非之地。
正当他刚踏入家门落脚之时便闻:“雄哥哥,你回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轻喝:“林伯,过来。”随后便见到一脸欢喜的徐妙锦以及身后同样带着笑容的老仆——林伯快步上前招呼着。
“少爷恭喜了!您不仅是将大小姐接了回来,还得到了圣上的赐婚。
自此往后再无人能妨碍您与妙锦的团圆了。”林伯一边恭贺一边眉开眼笑。
听闻于此,朱雄也忍不住分享起新好消息:“尚有更好消息奉告。
皇上已然颁旨让礼部选定婚期,而且听闻当日大婚皇驾也将莅临。”
此话一出,举座皆欢:“甚好!甚好啊!”林伯接连感慨,“若夫人还在世能看到如今这般杰出的少爷,定也会无比欣慰吧。”
林伯心中实则早已乐开了花——世间再无旁人如他和妙锦般因少爷得势而欣喜。
复而朱雄问道:“林伯,此次你带了多少随从前来?”
林伯忙不迭回答:“属下得知少爷有意在应天开创基业,所以此番带来了五十位酿酒技师及五位掌柜打点事宜。
先扎根此处,随后向周遭城镇扩展生意版图。
必为少爷博取更大财富。”
言罢便连忙递上了名单:“少爷看看这是具体名单。”
略览后,朱雄很快注意到有几个忠诚度未达标的下属,甚至其中几名忠诚值不足30之人,显然并非忠诚而是隐含仇恨心理。
因此他追问道:“这些人都是奴籍出身么?”
掌柜们是商籍出身,其余工匠则全是奴籍,“这是老奴替少爷买来的。”林伯回复道。
朱雄径直抽出笔圈定**个名字:“这几人交由陈权他们发落。”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
林伯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奴这就让陈权动手。”他始终坚信自己少爷的判断力。
此前少爷划出的名字确实存在偷瞒酒楼资金的行为。
“酒楼配方属于机密,日后酿酒期间安排亲卫看守,且此方仅由林伯保管。”朱雄正色吩咐。
“少爷尽管放心。”林伯郑重点头。
随后几日,朱雄总算有了闲暇时光,连朱父与太子朱标也未再打扰。
某日,朱府大厅迎来一位携册录的官员。
“朱将军。”对方开口,“微臣遵照圣意,已为您择定良辰吉日,十天后正是成婚最佳之期。”赵瑁笑容满面,并将册录呈递过来。
“有劳赵尚书。”朱雄赶紧接过致谢。
“何谈有劳?”赵\/******\/ mower莞尔,“能为将军挑选婚期,实乃我的荣幸。
那我先行告退了。”赵瑁冲朱雄拱手后缓缓离去。
目送其背影,朱雄暗自思索:朱父下旨,一个尚书居然亲来送达婚期,还真是够礼遇了。
如今朝廷皆知皇帝和太子对朱雄青睐有加,大力栽培,更传出太子欲许郡主于他的传闻。
朱雄俨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谁也不想开罪他。
毕竟朝中官员多为精明之人啊。
不多时,林伯兴匆匆前来汇报:“少爷,酒楼已经拿下,这是地契。”
“价格还行?”朱雄急切问道。
“城内的两处酒楼,闹市那家原价八千金,老奴砍至四千五百金;而外城那家更低,花费不足两千五百金便到手。
这两座酒楼规模宏大,无需装修改造,很快可开业。”林伯笑逐颜开。
“我的婚期已定在十天之后,还得麻烦林伯辛苦置办些事情。
另外这应天婚礼估计有不少宾客呢。”朱雄微笑着说道。
“少爷安心,老奴必会让婚礼光彩非凡。”林伯也为少爷即将完婚而欣喜。
不过还有件事得告知:“买城内酒楼之际还有竞争者。
他们仅出价三千金被掌柜拒绝。
只是那些人的背景似不简单,声称这事没完。”
“我们该怎么应对呢,少爷?”林伯面露疑虑。
“记住啊,林伯。”朱雄说道:“我已是皇上和太子面前红透的人物,凡所行事均合规矩,凭这直达圣听之势,谁都奈何不得咱们。
有理无惧。”
“少爷真能干。”林伯夸赞道。
忽然。
“将军。”陈权匆匆跑进,“府外来了一批人,看似武者装扮、穿着讲究。
他们说是来找您讨要说法。”
“找我兴师问罪?”朱雄眉头轻皱,“走,随我去会会他们。”随即大步向府外迈去。
府门前聚集了近百人,每个人都面容愤怒。
众人一眼便认出了站在最前方的人——当今凉国公蓝玉。
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批淮西老将以及众多侍从和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