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来一个?
孙小姐以后是太子妃,于皎可不敢像给魏温柔建议那样给她建议。
万一闹得日后太子与太子妃感情失和。
问题就大了。
于皎面上堆起笑容,“孙妹妹已经定好了人家?”
孙小姐连忙摆手,“没有。”
“我还有个疑惑,为何要来问我?”
嬷嬷笑道:“世子夫人也不必自谦,京城官眷之间都传开了,世子夫人治府有方,面对沈大人那样清冷的性子,亦能夫妻和睦,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于皎只好实话实说。
“我们不过相敬如宾而已。”
嬷嬷眉头微微一皱,“夫人不必自谦。”
“我实话实说。”
嬷嬷面色微微一变,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世子夫人是不是不知道世子前几日上朝时发生的事情?”
嬷嬷话一出口,边上的孙小姐脸都红透了。
于皎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了?”
嬷嬷说得隐晦,“沈大人那日没敷粉。”
于皎更不明白了。
沈枢平常也不敷粉啊!
“我朝官员上朝要敷粉吗?”
嬷嬷面色空白一瞬,然后又问:“夫人这几日该不会没见过沈大人吧?”
“郎君公务繁忙,不曾打扰。”
她就是找沈枢睡觉的。
又不睡觉,那肯定各忙各的,没事自然不会打扰。
嬷嬷哑巴了。
于皎看向孙小姐,孙小姐脸蛋都快扎进衣服领子里面去了。
半晌,嬷嬷才说,“前几日世子上朝时,脖子和脸颊上有伤痕。”
于皎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以为是在锦衣卫被犯人伤的,“哪个犯人这么大胆子”这句话都在嘴边了,突然意识到,十分荒唐的那一日,她被欺负地脾气有些上来。
重了,受不住了,沈枢还不肯饶她的时候,她就暗暗使坏,往沈枢的身上挠。
越挠沈枢好像越激动,事情就有点失控。
她好像甩了沈枢几巴掌。
指甲刮到了他的脖子,还有脸……
于皎安静了。
身后的映春“噗”地一声,没能憋住,笑了。
于皎扶额,“你们误会了,那是我为郎君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划上的。”
嬷嬷愣住。
于皎说得一板一眼。
“郎君他是习武之人,那日划伤时,我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不甚要紧。加之当时光线昏暗,我也就没留意。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一桩误会来。”
嬷嬷被于皎唬得一愣一愣的。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于皎认真地点头。
“是。”
孙小姐更加不好意思了,“是我们鲁莽了,冒犯了世子夫人。”
“孙妹妹言重了,你若是不嫌弃,日后你我多多往来,说些私房话可好?”
嬷嬷面上一喜。
就算那日的事情是个误会,但以于皎的身份,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嫁进侯府,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侯府站稳脚跟,没传出什么夫妻不睦的闲话,已经是很厉害了。
若是她家小姐能与于皎多多往来,对日后大有裨益。
嬷嬷想着,给孙小姐递了一个眼色。
孙小姐收到,然后应下了。
送走孙小姐,于皎转头就问沈枢的位置,得知对方今日下值在酒楼有应酬,就赶了过去。
她要第一时间见到沈枢,把人给堵住,让他交代清楚那天早上他到底是怎么去上的朝,这几日避而不见,连她的院子都不靠近,是不是因为心虚!
于皎赶到酒楼,一眼就看到在大厅角落买醉的解鸣。
她视线停了片刻。
映春注意到了,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压低声音解释道。
“听说解公子去募兵,没通过。”
于皎差点笑出声。
朝廷的募兵标准并不严苛,他竟然没过?
于皎的视线在解鸣的身上多流连了片刻。
看着还是消瘦的,但衣服包裹之下,没能看到肌肉的线条,想来这辈子好吃懒做,武艺耽搁了不少。
于皎转身要上楼开个包间等沈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
“皎皎!”
于皎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解鸣大庭广众喊她?还喊皎皎?
他有病吧他!
于皎在思考装聋作哑,跑上楼的可能性,解鸣已经醉醺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皎皎,你又不理我。”
于皎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转身,冷冷地看着解鸣。
边上的映春厉喝,“你个醉鬼!谁让你这样冒犯我家夫人的!”
解鸣喝酒喝得眼睛发直,牢牢地盯着于皎。
“你家夫人,不就是我夫人吗?”
“啪”
于皎一巴掌打了过去。
没留情。
解鸣被打得偏过脸,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大厅里看戏的人惊呆了。
于皎眼睛漆黑且凉,“解公子,麻烦你看清楚,我不是聂南烟,你的夫人是聂家大小姐,我的郎君是沈枢沈大人。”
她一字一顿地提醒着解鸣,现在不是前世!
解鸣脑子好像清醒了几分,面上露出几分恍然,“啊”了一声,又慢慢笑起来。
于皎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要走。
解鸣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大步上前,拦住于皎,还拉住了她的衣服。
“别走!”
于皎用力地将自己的衣袖从解鸣的手中挣回来。
映春冲上去,用力地推了解鸣一把。
他醉得厉害,直接倒在地上,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看着于皎,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了渴慕和哀伤。
“我没能通过,皎皎,我没能通过……”
他这样向她诉说心碎,很难不让人误会。
于皎直接从邻桌拿了一壶冷茶,浇在解鸣的脸上,冷声吩咐跟着她的下人。
“去一趟解府,让他们把这只疯狗弄回去!”
侯府的下人得了命,立马去办。
解鸣被浇了一脸的水,躲闪着站了起来。
“宠得你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往我脸上泼水!”
解鸣伸手要抓于皎。
还没碰到他惊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痛苦哀叫。
于皎四下张望,对上了二楼沈枢深如曜石的双眸,眼神沉静得可怕。
于皎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
有那么一点儿心虚。
但想到她和解鸣的孽债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任沈枢再怎么神通广大,也绝对查不到,又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