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药我抓来了,一共十五服,每日一次,用药期间不能同房,也最好别自渎。另外,大夫还给了几个食补的方子。”
映春鬼鬼祟祟地把药方,和抓回来的药放在桌子上。
她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又不是毒药,怕什么?把药混进鸡汤,鸽子汤之类的,再按食补的方子备菜,只要郎君来,就给他吃。”
映春惴惴不安地去办了。
有了药,不管沈枢来与不来,于皎都变着花样,不动声色地给沈枢补身子。
青柏接过映春送过来当作宵夜的鱼汤,一脸的艳羡。
“大人,夫人又送汤来了。”
沈枢“嗯”了一声,并未抬头,听到青柏将食盒放下,才分了个余光,看了一眼。
这简直是无声的示好与,提示。
提示他应过她什么。
圆房。
沈枢手中的笔不由地攥紧。
他作为侯府嫡长子,自出生起便被父母,宗族,寄予厚望。学着压抑私欲,控制情绪,成为一个规行矩步,不会出错的世子,肩负着沈氏一族的未来。
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也正因做得好,时间就了,他难动欲念。
可近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答应了要与于皎圆房的缘故,沈枢心绪有些不稳,时常觉得燥热。
晨起时最明显,要缓一缓,压一压,才能平复,仿佛回到了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容易冲动,容易有反应。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被这件事情控制住了,让他心烦。
但他也不好怨怪什么。
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贫民百姓,延绵子嗣都是重中之重,夫人求子,是在情理之中,他该给的。
眼下这种情况堵不如疏。
与其惦念着,不如彻底解决。
算起来,自那日起,距今已有好几日了。
夫人的小日子应当结束了。
青柏问:“大人,要用吗?”
沈枢起身离开书案,坐到桌前。
“去和夫人说一声,我看完公文便过去。”
青柏一喜,忙不迭应了,盛完鱼汤就出去传话了。
做好了打算,下定了决心,按理说心情应该平复下来。
可不知为何,沈枢愈发燥热,竟有了感觉,一份公文看得磕磕绊绊,几次都看不下去。
沈枢索性起身,走出书房。
外头明月高悬,院内树影错落,有如扶疏。
这一段自小起便走过的路,在这一刻,竟让沈枢觉得有些漫长,让他生出一点紧张。
他进屋的时候,于皎已经洗完澡,听青柏说他要来,便不急着歇息,坐在桌前为铺子画下一批绒花首饰的样式。
她画得认真,没听到沈枢的脚步声。
沈枢见她如此,抬手让下人悄悄退了出去。
灯下美人,柔和恬静。
沈枢视线稍稍一垂,便瞧见她的柔软饱满压在桌前,隐约能看出轮廓。
喉结轻轻滚了滚,他将视线挪开。
“还不睡?”
于皎听到他的声音,抬头朝他笑了笑。
“马上,郎君不必等我。”
沈枢便走到床边,宽了外衣。
没一会儿,于皎就放下了笔,起身熄灭了屋子里的两支蜡烛,揉着手腕,爬上床。
她睡在里侧,翻过沈枢的时候,柔软的青丝扫过他的手背,让沈枢生出一缕缕奇异的痒。
视线不自觉地追着她。
看见她在床里面躺了下来。
四下安静得连院子里丫鬟的走动都能听见。
沈枢久等不到于皎的主动,正犹豫该如何开始时,身边的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睡着了。
沈枢闭了闭眼,在书房就有了的感觉,因着近在咫尺的幽香,越发的难以压制。
可趁女子睡着时动手动脚,并非君子做派。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沈枢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冷冰冰地躺进了被窝。
次日晨起,天色未明。
沈枢一睁眼便察觉到今日早晨的状况比前几日都要严重些。
闻着夫人身上的淡香,他有些压不住。
沈枢只好起身。
这一动,冷风灌进被窝。
于皎嘟囔了一声冷,竟往沈枢这边滚了过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离那里不过两指的距离。
沈枢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胳膊拿开。
这一动,于皎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瞧见沈枢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木头似的坐在床边。
她拉着被子坐起来,从后面用被子把沈枢包裹住,柔软的身子贴合在沈枢的后面,脸颊枕在他的肩上。
沈枢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般,难以动弹。
“郎君不冷吗?”
“不冷,松开,我要起身。”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
“哦。”
于皎应了一声,倒回床榻,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本想接着睡的,可闹了这一场,竟没睡着。
她索性起身,打着哈欠,吩咐映春去搞份加药的姜汤过来。
姜汤弄好的时候,沈枢正好要走。
于皎连忙喊住他。
“郎君,阴雨连绵,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再走吧。”
沈枢停下脚步,接过姜汤,几口便喝完了。
于皎笑靥如花,“郎君今日能回来用晚饭吗?”
面对笑盈盈的夫人,沈枢道:“尽量。”
于皎一喜,待沈枢走了,就吩咐厨房买些羊肉,羊腰子回来,等沈枢回来了煮锅子吃。
下了朝,长公主在宫外面叫住了沈枢。
“沈大人走得好快,险些错过了。”长公主从马车里递出一份帖子,“今年,我那菊花开得好,沈大人赏个光?”
“下官公务缠身,要辜负长公主美意了。”
他话说得客气,姿态也挑不出错,可就是给人不卑不亢的冷硬感。
“那不知尊夫人可有时间?她来也是一样的。”
沈枢脑海里闪过于皎今晨乖巧柔和的面容,道。
“近来母亲在教她掌管府中庶务,也不得空。”
长公主面色微变。
之前还没人喜欢的低贱丫头,这才几日,便要掌家了?
“长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告辞。”
沈枢说完,也不等长公主说下一句,径直离开。
守在马车边上的女官,闻言,怒道。
“不识抬举!”
“锦衣卫北镇抚使,要我抬举?”
长公主放下车帘,片刻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后日的赏菊会,聂南烟若是到了,派人知会我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