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下值回来,便被侯夫人叫了去,简单说了今日转交管家之权发生的事情。
沈枢言简意赅,点评沈从灵。
“关了一个月还是不老实。”
“你妹妹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若强行插手,恐怕她心里会更不服气。”
“我知道了。”
“我叫你来主要是有另一件事,你刚刚大婚,婚假也不曾有,本就已经冷落于皎许多,她那里你还是要多去。不能因为她小日子来了,不能伺候,你便不陪着人家了。”
沈枢闻言微怔。
于皎小日子来了?
难怪那日要将他往外推。
沈枢回了院子,听见向嬷嬷也在院子里。
“这些都是各府送来的邀贴,侯夫人喜静,如非必要是不会去的。”
于皎闻言翻看了几份帖子,心里不太赞同。
这种活动她上辈子参加得很多,不是喜欢,实在是有必要。
后院妇人们攒的饭局,宴会,明里暗里都能窥见许多暗潮涌动,得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报。
于皎翻到了前一阵送来的帖子,有几个竟然是给她的。
但是她不曾见过。
于皎诧异地看着向嬷嬷。
向嬷嬷解释道:“这些帖子送来的动机不纯,先前都是由侯夫人做主回绝了的,夫人说以后全由世子夫人做主。”
于皎明白了。
侯府被人逼着娶了一个身份低微的表小姐,这事是上好的谈资。
这些请她上门的人是想看她的笑话,看侯府的笑话,指不定还安排了什么让她出丑的戏码。
侯夫人一刀切,一个都不去,既保护了侯府,也保护了她,也不得罪人。
现在于皎管家了,这件事就得由她来决定。
想来,这几份已经过期的帖子是故意放在这里,好叫她知道先前的情况,心里有个数。
“母亲用心良苦。”
向嬷嬷见于皎一点就透,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她余光注意到沈枢走进来,行礼。
“世子。”
于皎有些惊讶。
沈枢这几天来她这里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儿频繁了?
之前叫他他不来,现在身上不方便,他天天往这儿钻!
于皎起身相迎,“郎君回了?”
“嗯,在忙?”
“快弄好了,郎君饿了吧,我让下人准备晚饭。”
“不急,忙你的。”
沈枢说不急,那也不能真不急。
向嬷嬷有眼色地退下了。
于皎让映春收拾了桌子,让人上了菜,同沈枢一起用了晚饭。吃完饭,于皎主动问。
“郎君今晚在哪儿安置?”
“在这。”
于皎欲言又止。
“知道你身上不方便,留下陪你,不做别的。”
沈枢说完,略微停了停话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于皎会有她不能伺候,他就不会留宿的想法。
这样想就好认定,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那件事。
侯府门庭压在沈枢的肩上。从小受到的教育,教他克制欲念,遵礼守矩,不得放纵,但也不至如此。
他的妻子与其说是一个身份,不如说是一种职业,要与他共撑侯府门楣,掌沈氏一族庶务。
于皎聪慧,懂礼,有分寸,当得起主母之职。
他是打算与她相敬如宾的。
可眼下,两人之间能说的太少,说是相敬如宾都有些抬举,简直像是陌生人。
沈枢记得于皎在聂府的日子不好,故而关心道。
“你可有不适?若有不适,让府中的大夫给你瞧瞧,调理调理身子。”
于皎不知沈枢心里的弯弯绕绕。
只当他是担心她身子不好,不好生儿育女。
毕竟沈枢已经很困难了,她这边要是再难受孕,简直是雪上加霜。
“世子放心,我身体康健,生孩子没问题的。”
沈枢静了静,没说话。
他天生不会找话题同人说话,努力了一次后,便是努力过了,唤来下人备水沐浴。
于皎看着他的背影。
宽肩,窄腰,一身衣衫都裹不住肌肉,瞧着就很有力量感。
于皎面露惋惜和难色。
居然不行。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想了想,让映春支走了下人,轻手轻脚地靠进净房,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
净房光线有些昏暗,又隔着屏风,实在是瞧不见什么。
于皎大着胆子再往里面走了两步,正好看到沈枢从浴桶里站起来。
高大的身形倒影在屏风上。
转身之际,于皎在缝隙里看到了……
目测:18
看起来犹如野兽一般蛰伏在那里。
于皎倒抽一口凉气,视线往上一瞟,对上了沈枢的眼睛。
心一沉,脸一热。
脚下步伐都乱了。
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坐在椅子上。
偷看就偷看了,被当场逮到了,就很尴尬。
毕竟她还是要脸的。
于皎有些坐不住,想着逃跑,才刚站起来,就看到沈枢从净房走了出来。
他衣服罕见的没有穿好,草草裹在身上,但该裹的都裹住了,一点儿没露。
于皎大着胆子看了沈枢一眼。
往常这人只是红一红耳尖,这次整个耳廓都红了。
“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
话一出口,于皎就意识到了不对。
都用上了偷看,很难不是故意。
沈枢故作镇定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全灌了下去。
他方才还认为她守礼,现在竟然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沈枢在卫所什么犯人没审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今天这样的,他还真没碰上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
是他太冷淡,所以害得她如此吗?
沈枢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哑了。
“你今日方便?”
于皎听到这句话,眼睛微微一亮。
他会这样问,不就证明,他其实可以圆房?
可惜了。
“不方便。”
“那且先忍忍。”
于皎心神微动。
这意思是,要圆房了?
不管沈枢是不行到什么程度,壮阳药,壮阳药,必须马上安排上!
她要一举得子!
“那我方便了告诉郎君。”
烛光下,她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让沈枢有些不敢看,他“嗯”了一声,又倒了两杯茶喝下去,才压下心上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