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过是一时不察,下次我会注意些,不让你伤到脸上。”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说的事情却让人羞臊。
沈枢都没敢去看于皎。
胸腔里面的心跳得越发的快。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
于皎闻言笑弯了眼睛。
“也是,要不是郎君一时不察,凭我是不可能伤到郎君的。要是真的剪去这些指甲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出嫁前在聂府过得日子不好,有时候要干活,不适合养指甲。
上辈子嫁给解鸣日子不好,也不适合。
后来日子好起来,府里破事特别多,没有心思。
再到后面,感情破裂,更懒得在这个上面花心思。
这辈子嫁给沈枢,虽然管着府,事情都是底下人做的,她不用亲自动手,指甲也就养了起来。
“日后我也小心些,要是实在不行,郎君可以把我绑起来。”
沈枢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僵硬了。
脑海里克制不住地浮现了于皎被捆着双手,用泛着水光的双眸,可怜的,无助的,哀求的望着他,声音软软地唤他,“郎君”。
于皎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只要郎君同我说一声,我不会生气的。”
沈枢松开了于皎的手。
过了一会儿,沈枢忽然问:“情人香是什么?”
于皎心头一跳。
果然问了。
幸好不是当场问的,现在于皎已经能够天衣无缝地回答这个问题,保证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会出错。
“听解公子的意思,应该是一味香料,许是他在外面玩的时候听说的吧。郎君想要吗?我去打听打听?”
沈枢对上于皎澄澈干净的视线,没有说话。
不对。
不是这样。
在解鸣说出情人香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了慌乱,显然是知道的。
他静了片刻,没有戳穿。
于皎是她的妻子,不是他的犯人,他不该审问她。
于皎嫁给他,不是卖给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他尚且有秘密隐瞒,她有不想说的事情也很正常。
可即便心里清楚这样的道理,沈枢还是不可遏制地觉得烦躁起来。
这股烦躁的情绪烧灼着他。
一直到了侯府和于皎分开,都没有得到缓解。
于皎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糊弄过去了,回到侯府把打包回来的点心给府上的三个孩子分了分,就准备沐浴睡觉。
刚坐到床上,房门突然被推开,沈枢走了近来。
于皎一懵。
今日可不是合房的日子。
“郎君有事?”
“后日有公务,许要出城,不得闲陪你。”
原来如此。
后天来不了了,所以今天来。
于皎明白了,往里挪了挪。
沈枢上了榻,一只手钳住了于皎的胳膊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拽,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一言不发地吻了下来,姿态近乎有些蛮横。
于皎一懵,这么直入主题?
于皎觉得沈枢今天晚上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等她想通其中的关窍,理智几乎被沈枢夺走,脑袋几乎处于一种缺氧的状态。
一开始还能回应着,后来只剩下呜咽,连她求饶的推拒,都被沈枢制服了,抓住作乱的手,用她的腰带捆了起来。
“……”
于皎欲哭无泪。
救命。
今天才说的,他怎么就用上了!
于皎不知道沈枢折腾到了什么时候,只记得自己到最后胳膊都抬不起来。
-
解鸣醉醺醺地回到解府,回到自己的院子,只有绛桃出来迎他,聂南烟还跪在祠堂没有出来。
绛桃上前,神色谄媚。
“公子回来了?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奴家给你放水,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她说着就往解鸣的身上靠,柔顺地依偎在他的胸口,仿佛不管解鸣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解鸣之前很喜欢这样的柔顺,但是现在觉得格外的扎眼。
他今日去募兵处报名失败,无人在意。
他的女人只想着怎么争宠,讨他的欢心,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他,在乎过他的前途。
解鸣忽然响起于皎的好来。
她总是会盯着自己练武,盯着自己看书,每天早上都会把他叫起来。有时候,他会耍流氓,把人反拖进被窝里一口一口地吃掉,她都还是坚持要他去练武学习。
上辈子去募兵处的那一日,她比他还要紧张,握着他的手都在颤抖,却还是柔声宽慰着他,相信着他。
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直到好消息传出,她兴奋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可现在,没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已经重生,掌握了先机,却好像失去了很多,什么都没能抓住。
解鸣转眸看向侯府的方向。
除了高高的院墙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是两道墙的距离,却让他生出一种千山万水的感觉。
解鸣感受着怀里的人的柔软,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用力将人推开。
“别来烦我!”
绛桃不知道解鸣吃错了什么药,无措地看着他,挤出了两滴眼泪。
“公子,可是奴家做了什么,惹公子不快了?”
解鸣看她这般更觉恶心。
于皎从来不会这样。
她总来都不会这样!
解鸣恼怒无比,“滚!”
绛桃面色一白,知道这会儿不能惹事。
她原本还想着趁着聂南烟受罚,为自己争宠,眼下不敢了,退了下去。
解鸣摇晃着走进了房间。
四下空空荡荡的,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上辈子的现在,于皎已经让他们的日子好了起来,屋子里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哪像现在。
解鸣越发觉得心中苦涩,倒在地上,苦笑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解鸣醒来时,酒已经完全醒了。
他想起昨夜的行为,蹙眉良久,最后站起身。
即便聂南烟不好,现在也无路可退。
他不会去找于皎。
上辈子他的女人那么多。
他完全可以利用别人翻身。
比如,他记得自己有一位貌美柔顺单纯的小妾,名叫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