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睡到第二日的下午才悠悠醒转。
她一醒,在屋子里面伺候的映春就看到了,慌忙凑到床边,张了张嘴。
于皎看得出来。
骂人的话就在映春的嘴边,但是她咽回去了。
“夫人,你好些了吗?”
于皎感受了一下,除了全身酸疼以外,没什么其他感觉。
初次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身体状况,于皎有些意外。
“我没事,想喝水。”
“我给你倒。”
映春立马起身。
刚倒好水,沈枢从外头走进来。
四目相对,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尴尬,但是谁都没有移开眼睛。
于皎觉得躺着有些不像话,便撑着坐了起来。
余光看到沈枢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扶了她一把,让她借了一点力气,然后顺势坐在了床边,接过了映春递过来的茶。
“有些烫,当心些。”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心,让于皎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头喝了两口茶,暗暗给映春递了一个眼神,将她支出去了。
于皎润了嗓子觉得不那么难受了,才开口说话。
“郎君好些了吗?可有请大夫看过?”
“看过了,我没事。”
“那便好,查出来是谁下的药了吗?”
“查到了,是叶家的小姐,母亲已经处理了。”
于皎脑子里过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哪个叶家小姐,既然侯夫人已经处理了,那这事就算是结束了。
于皎没什么要问的了,沈枢却主动开口。
“你的身体也无恙,只是这几日饮食上要注意着些,我已经吩咐厨房了,另外,不要太劳累。”
于皎应下,看了外面一眼。
外头天光大亮的。
“郎君今日休沐?”
“告假了。”沈枢顿了一下,接过于皎不喝了的茶,解释了一句,“你一直没醒。”
原来是担心她。
沈枢放下茶杯,看向于皎正色道。
“昨日我有失分寸,孟浪了,害你吃苦,我向你道歉。”
于皎意外。
折腾是折腾了点,但是也没伤着,也没故意折辱,沈枢竟还和她道歉?
“郎君不必如此,事出有因,我不怪你。”
沈枢又道:“你没醒时,我想了想,日后就如你先前所言,定下合房的日子,到了日子我会过来。”
于皎眼睛一亮。
这可是最高效的生子路子了!
沈枢这是为了昨天的事,在补偿她?
于皎笑眯眯的,“好啊,明日我便将日子告知郎君。”
沈枢坐了片刻,又起身将桌子上的一个盒子拿了过来。
于皎方才就看到这个盒子了。
因着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没有仔细看。
现在沈枢拿过来了,她不免多留意两眼。
“这是什么?”
“是聘礼。”
于皎疑惑。
沈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子,打开有好几页,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于皎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除去各种宝石,首饰,还有铺子,田地,庄子,宅子。
于皎想了想,“昨日有人给妹妹下定了?”
这也太快了。
“出手如此阔绰,是哪家?”
“不是给从灵的,是我给你的。”
于皎愣住。
给她的?
“不是给过了吗?”
沈枢声音清凌凌的,可因为他咬字轻缓,听起来倒也没多少疏离感。
“之前调查聂府时,我便知道你在聂府过得不好,便和母亲商量,拟了两份聘礼单子,一份是给聂府的,另外的这一份,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给你的。”
于皎被突然掉下来的巨大的富贵砸懵了。
都是给她的?
“这些东西都放在此处的宅院中,你身子好了以后可以去看。”
于皎恨不得现在就去!
她可不管沈枢此时此刻拿出这份聘礼单子,是补偿昨日之事的情绪更多一些,还是对她的信任更多一些。
反正,到手了。
“多谢郎君,郎君你真好。”
这句话一点水分都没有,于皎说得格外的真诚。
沈枢耳根微热,起身。
“没有旁的事,我便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沈枢走出屋子,长舒一口气。
于皎很好。
会管家,在外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不落人下风,对他恭敬温顺,昨日被他那样对待,迷迷糊糊间挂在心上的还是他。
日后他会与她相敬如宾,共度此生。
沈枢一走,于皎就把手中的聘礼单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昨天这一觉睡得简直是太值了!
于皎摸着自己的小腹。
要是能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于皎美滋滋地把聘礼单子收起来,预备着等身体好些了,去看看这些财富。
映春走了进来。
见沈枢离开了,就再也没顾忌。
“沈大人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中药了,也不收敛着一些!夫人出来的时候,那模样我看着都心疼!”
“嘻嘻,起码圆房了呀。”
映春不满意地嘟嘴。
于皎压低声音问她,“沈枢这件事有没有传开?”
映春摇头,“侯夫人处理地低调,只与叶家私下商谈了。那间厢房,沈大人亲手收拾的,没让任何人进去。知道昨日之事的人应该不多。他们都在看解府的笑话呢。”
映春提到解府,于皎这才想起来解鸣。
解鸣昨日和解征打架,落了水,她看着实在是痛快,没忍住停在那儿多看了两眼。
还没看爽就被沈从灵拉着走了。
“解府怎么了?”
“解鸣与解二公子动手后,解夫人就过去了,一番争执拉扯后,解二公子当中说是聂南烟主动与他走近,解夫人当场就说聂南烟不检点,勾引解二公子。”
上辈子,于皎也被解夫人这么扣过帽子。
不过不是当众,是在府内。
她与解征那个狗东西没什么交集,有些话立不住脚,解夫人声势浩大,最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上辈子于皎是局中人,这辈子就是个看客。
“然后呢?聂南烟没有解释?”
“解释不了,聂南烟和解二公子却有往来。”
于皎双眸微睁,不敢相信。
“聂南烟疯了吗?”
“听说她铺子的掌柜,便是解二公子帮她寻的。”
“……”
厉害。
找谁不好,居然找解征。
“那铺子也倒了。”
意料之中。
“聂南烟被罚跪了祠堂,现在都还没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