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的书房在枕流轩的东面,采光极好,地方要比于皎想象的还要宽敞。内里有许多藏书。
沈停云显然是来过许多次的,熟稔地跑到书架前寻找他想要的书。
于皎虽然跟着进来,却不敢乱翻,乱动,只四下张望着看看。
“咦?这是什么?”
沈停云拿着一本书,疑惑不解。
于皎走过去,看了一眼,面色微变。
那本书不是什么圣贤书,而是一本秘戏图!
她赶紧把书拿过来,暗暗庆幸沈停云随手翻的一页上面的男女衣衫未退,只是举止亲密了一些。
“大概是涂鸦之作。”
于皎随口一答,紧急岔开话题。
“你要找的书找到了吗?”
“还没,我再找找。”
沈停云一头扎进书架重新翻找起来。
于皎害怕他再翻出什么不该看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每看到他翻开一本书,心都跟着紧一下。
不一会儿,沈停云找到了他要的书。
于皎趁沈停云不注意,将秘戏图塞回书架,带着他离开。
送走沈停云,于皎在房里百思不得其解。
沈枢看着冷冰冰的,无欲无求,竟然在书房那么正经的地方藏着秘戏图看?
他看就证明他是有欲望,有需求的。
那为什么对她的勾引无动于衷?
于皎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沈枢技术不行,害怕露怯。
这没关系。
她会。
她能教。
另一种是沈枢那方面不如人意,比如大小上,强度上……
他不想示于人前。
这虽然比前者问题大一点,但只要能生孩子,于皎无所谓体验感如何。
总结下来,都不是大事。
关键是她要如何让沈枢知道,不论他如何,她都愿意接受呢?
于皎陷入苦思。
正想着,于皎听到一阵脚步声,似是沈枢,她起身相迎。
“郎君今日回来得好早。”
“卫所的案子告一段落,这几日清闲些。晚饭用过了吗?”
“还没,郎君用过了吗?”
“没有。”
“那我让人准备。”
沈枢颔首。
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沈枢吃饭很安静。
于皎心里揣着事情,也很安静。只是因为想的事情和沈枢有关系,控制不住地总是看向沈枢。
沈枢不可能注意不到。
“你总看我做什么?”
于皎深吸一口气,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男人在那方面总是很要强的。
言语不当恐会惹怒。
“……没什么。”
于皎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落进沈枢的眼中,成功地让沈枢误会了。
“我今晚留下便是,你不必如此。”
“啊?”
不是。
她不是这个意思。
沈枢眉心微蹙,意识到似乎是他误会。
“怎么?”
“没怎么。”于皎低着头,筷子都快把碗底给戳烂,没解释,将错就错,“就是有些意外郎君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思。”
沈枢的唇无声地翘了翘。
“你的心思太好猜。”
于皎:“……”
她此刻倒是真的很希望,沈枢能猜中她的心思,省得她在这里百般思量应当如何开口。
用过晚饭,于皎和沈枢分别洗漱了,上床歇息。
沈枢吹熄了蜡烛,躺到于皎的身侧。
身边传来淡淡的幽香。
比上次同床时那稍稍浓郁的香味好闻些,却也一样让他有些心绪难平。
上次,他就没有睡好。
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沈枢转头看着身侧的人,对方好似睡着,一动不动。
他记得上次,她还很主动。
如今这是怎么了?
“府中庶务繁重吗?”
沈枢突然开口,于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还好。”
“若再有刁仆欺主,你可以告诉我。”
“嗯,多谢郎君。”
话音落下,空气也跟着沉钝了下来。
于皎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浓重的夜色,想了想侧身握住沈枢的手。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于皎明显感觉到,他僵硬了一下。
于皎的心跟着一沉。
该不会真的是他不太行,所以不乐意亲近吧?
堂堂锦衣卫北镇抚使,侯府世子,竟有如此隐疾,说出去谁信?
“郎君,这几日气温渐凉,郎君可有身体不适?”
“没有。”
“哪里都没有吗?”
沈枢侧过头来,在黑夜里看着于皎。
他的眼神要比平常人好些,因此能够看到于皎的眼睛又大又亮,认真又温柔地看着他。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真相大白,侯府与她俱已正名。
他当初允诺过,只要她安分守己,该有的,都会有。
她已经如此主动了。
若是他迟迟不肯,岂非违背诺言?
沈枢喉结微动。
“有劳夫人挂心,没有。”
然而下一秒,于皎又转了回去,仰面躺着,连握上来的那只手都收了回去。
沈枢:“……”
于皎对沈枢的心理活动全无所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
“郎君,你若是有任何不适,切莫讳疾忌医。你我夫妻一体,不管你有何病症伤痛,我都会与你一起分担,绝不会嫌弃你的。”
于皎自认为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却听沈枢道:“你很希望我生病?”
于皎急忙解释,“不是,我是担心郎君。郎君素来话少,我怕你有任何事都会一人独自承担。我,我会心疼的。”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于皎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沈枢听没听明白,反正她的心意是传达到了。
她伸手贴心地为沈枢拉了拉被子,还哄孩子似地拍了拍。
“那郎君好好歇息。”
沈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