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在被束缚双脚之处额外加系了个绳结,并且还把另一头缠绕过其脖子再次牵回扣紧脚踝位置上形成个活套形式,使得虎腿部稍微抬起。
确认完毕一切牢固无误后曹变蛟拽拽试了几把确保证安全系数足够方才满意的转过身躯离开现场留下同样处于迷糊状况之中名为虎虎之俘虏。
\"哎...诶...\"壮汉努力发出求救呼唤声音希望可以挽回局面。
虎虎扭着头嘶喊数声,曹变蛟径直走到马前翻身上马,转首对杜寒一笑:\"寒哥,成了!等会看能不能达到你说的效果。
\"
\"放心罢,走啰......\"杜寒说着轻踢马腹,战马悠然前行。
金启倧此刻已是无从表达内心的情绪。
才不过两日,杜寒又让他收获了偌大一份惊喜。
五十二颗建奴头颅,外加一名活捉的正白旗奴才,全属四贝勒黄台吉麾下。
结合先前缴获,便是金启 jong这样不懂军事的文官也知,对方一个牛录已然惨遭灭顶。
索奇那厮的脑袋此刻正置于他面前。
一旁周同事极尽渲染之能,把战场描述得绘声绘色,将杜寒奉为天降神将,还不忘添上几句自己的沉稳冷静。
人心互惠,既得杜寒分享功劳,他也该真心捧场。
“杜百户啊,我要为你请功,至少升为副千户,若不济也是个实授千总!让你屈居夜不收太过可惜,你实该当上千总!”
金启jong一时兴奋,言语不再如往日从容,许诺频频。
深谙赏罚之道的金启jong心中有数,八十级余真人首级在手,若是那些镇兵怕是要报成杀敌三千。
可杜寒手下仅几名内丁千总,自己麾下兵马稀薄,朝廷皆知情状。
这般虚报未免太过离谱,只能止步于上千敌军。
如此倒也罢了,重新撰写塘报时不妨将牺牲的夜不收编入其中,宣称其于恶战中阵亡。
这般一来,报呈杀敌过千仍不失真实。
金启jong暗自筹算间,周同事也是满心欢喜。
现有此功,或可触碰正八品翰林院典薄之位。
不论虚实,两级升迁总是好事,至少俸禄可多些。
金启jong心思略定,稍稍暗示。
杜寒自然赞成其计,却对曹变蛟等人的功绩按常例而行,并未刻意夸饰。
这令曹变蛟心中微有不满,暗思务必设法将叔父与兄弟列入其中。
“来人,押那个俘虏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金启jong颇为满意地下令。
顷刻间,两名士兵抬着一人进来,却见那人脸色青紫,早已气绝。
“这……这是何意?”
金启jong惊愕之下带着些许愤怒。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口,怎就死了?
“或许是吓死的,或是绑得太紧。”
曹变蛟瞧向杜寒,面不改色地答道,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这招竟颇奏效。
“通判大人,据这名建奴生前所言,此次侦察意图便是摸清右屯和宁远的防御,且有侵犯之心。”
杜寒望了一眼面色发青的虎虎,躬身汇报。
“这……”
金启jong一时语塞。
在摇晃的灯影之中,金启倧那原本洋溢着喜悦的脸庞陡然变得僵硬,好似遭受了迎头痛击。
他心中最担忧的状况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
“通判?通判?”
周同事接连呼喊了几声,金启缵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边朝着杜寒连连指着,一边急切地说道:“你再讲一遍,再讲一遍!”
杜寒于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据这名建奴交代,老主人打算攻打宁远与右屯一带,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正是探查这一地区的实际情况。”
这一次,金启缵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身为右屯的屯督,不仅管理着左屯、右屯这一区域,同时也负责这里储存的所有粮食物资。
而眼下关键在于,他仅仅能调动曹文诏所统领的一千人马!
刚刚早晨指派周同事前往袁崇焕那里商讨解决方案,到了夜晚却传来了建奴来袭的消息。
这样的转变让金启缵难以承受。
就当他思绪纷乱的时候,突然瞧见了周同事,顿时怒火中烧:
“我不是让你赶去宁远了吗!为什么回来!”
“我……”
周同事满心委屈。
他之前早已解释清楚,金启缵当时还十分满意,并径直去了宁远。
这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就这么溜走了,甚至连给金启缵都沾不上边。
怎料到转眼之间竟翻脸了呢?
虽心存不甘,但官大一级压得死人,在杜寒面前,他只能低头沉默不言。
杜寒见到此状赶紧出来圆场:“通判大人,实是下官让周通事返回右屯的。
之所以能够重创黄太吉的一个牛录,全靠通判大人的谋略。
为了记录这一功绩并写塘报,所以请通判帮忙。
这是为通判您的利益考虑呀。”
接着,杜寒安慰道,“再说,通判也无需过于焦虑。
建州之人不是想来就能马上到的,他们还需要侦查,准备粮草等等,整个过程最少需要几个月时间。
现在首要之计应是尽快把这些粮食转移到安全之处。”
经这一番话,金启缵面色才稍稍好转,但他仍苦笑着摇了摇头:“唉,这般大量的粮食怎么能轻易搬迁?况且,右屯和后屯这些地方,连一座围墙都找不到,又如何运送呢……”
听到这话,杜寒试探性地说:“属下倒有一个思路,不知可否可行。”
金启缵有气无力地答道,“那你便说说看吧。”
金启缵并不抱期望,觉得杜寒也不会有太靠谱的建议。
然而只听杜寒提议道,“可以将这些粮草运往岛屿,例如觉华岛,建奴在水战方面较弱,只要海面不封冻,就没什么大的麻烦。”
虽然明白觉华岛的结局不太美妙,但从当前的角度来说,把粮食物资转移到海岛,总归比留在右屯更为安全些。
因此,在未来的冲突里,也许存在避免那种悲惨局面的机会。
“唉……”
金启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建议似乎无明确表态,只是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其实我早已有考虑,也想过将这些粮草搬至觉华岛。
可是,觉华岛的粮食归属山东右参议管辖,要实现这一迁移必须征得喻巡抚、袁巡抚以及袁兵备的同意,同时山海关副总兵茅元仪也需要点头才行,此事操作起来颇为棘手啊。”
金启缵提及的喻巡抚是指辽东巡抚喻安性,袁巡抚为登莱巡抚袁可立,至于负责具体管理事务的是山东分巡辽海道右参议张翼明。
这一切正体现了明代官僚体制的独特复杂之处。
明朝建立以来,开国皇帝朱重八出身低微,在不断的算计和阴谋中一步步向上攀爬,对所有人都保持天然的怀疑态度。
因而在明朝的政治环境中官员相互牵制的情形极其普遍。
任何事情的决策都需要多方协商监督,避免任何单一势力过度膨胀。
对于朱家天下的大局而言,袁崇焕、袁可立等人无法形成过大威胁固然是件好事,却也衍生出了一种新问题:权责界限变得模糊。
名义上人人有责,实际上却无人全权负责。
这种现象反映在具体事务上便是利益当前时众人争先恐后,麻烦降临时却又全都推诿避让,追究直接责任人时往往会十分困难。
比如右屯的粮食物资,按照职责范围,袁崇焕能够过问,袁可立同样有权监管,山海关以及喻安性也都能插手管理。
虽然看上去各个层面都可以插手,可真正承担全责的人却不存在。
因此一旦出现问题,最终倒霉的往往是像金启倧这样处于较低职位的具体执行者——毕竟他的官阶小,自然首当其冲。
杜寒对此中的厉害关系了然于心,前世的记忆多少给了他一些启示。
听完金启
杜寒对两名军户的状态极为失望,心想若此时有建州奴偷袭,怕是早就尸横遍野。
“百户!”
两人抬头才发觉杜寒归来,慌乱间爬起,努力装出一副严肃挺拔的模样。
“你们可算回来了?”
李政闻声从营门口迈步而来,他尚未入睡,一直在等候杜寒。
“叔,还未安歇?正巧我有要事相商。”
杜寒将缰绳交给一军户,与李政走向住所。
那处不过是新掘的地窖,潮湿之气扑鼻,带出丝丝泥土清香。
点燃菜油灯后,屋内顿时明朗,两人围坐在矮木桌旁,杜寒卸下长刀,随意搁在桌上。
此刻,外头传来杨林青的声音:
“杜哥睡了没?父亲命我送来热水。”
“请进。”
随着杜寒一声回应,杨林青轻盈踏入,双手稳端陶罐,碗已置顶。
她道:
“爹知道杜哥嗜好喝热水,特意煮些待你回来。”
杨林青把碗放于桌上,为杜寒倒上一碗温热的水。
隔壁许铁匠家临近杜寒住所,听闻杜寒抵右屯后,便一刻不歇,先一步命杨林青备好热水送至。
贫苦人家无以回馈,惟愿用心办妥琐碎之事。
尽管如此,这份温暖让初到此地未久的杜寒心头感慨,竟渐渐有了一群牵挂他的亲人。
“李叔,这批军户需严格练兵,万不能散漫依旧,看这状态何谈作战?建州奴一来定会溃不成军,此状况必须得改变。”
话无保留,杜寒直接表明意图。
李政老脸泛红,适才一幕也映入眼底,只是未曾重视。
如今被杜寒当面指出,面子难以挂住,连忙应允。
“李叔,管理就得硬起来,我们聚集他们不是为了让其吃闲饭,而是助其存活下去。
过于宽容反而是祸害。
李叔身为老兵定然深谙其道。”
杜寒一番言论使李政神色凝重,当即挺胸答道:
“尊令,明日即加强约束,再也不会如从前般散漫。”
心中难免疑惑,李政看着长大成人的杜寒总觉得变化巨大,往日叛逆顽皮模样消失不见。
禁不住开口道:
“杜兄,你变沉稳了。”
“是么?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