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牛角号撕破长空,两千五百蒙古轻骑如潮水般铺开,
马蹄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熬拜猛拽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他眯起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平线上那道越来越近的黑线——
燕山卫的骑兵军团正以碾压之势推进,
远远望去就像一道会移动的钢铁城墙。
真正面对这支骑兵才发现为何多铎只要求他拖住,而不是击溃;
\"艹!\"他狠狠啐了一口,
粗糙的大手摩挲着狼牙棒上狰狞的铁刺。
铁锈混着掌心的汗渍,在武器上留下道道血痕。
\"台吉...\"副将巴特尔声音发颤,
\"看起来,对面至少有三千骑...\"
\"给老子闭嘴!\"
熬拜一声暴喝,吓得周围战马惊惶嘶鸣。
他扭头扫视身后的蒙古勇士们——
这些草原儿郎只穿着单薄皮甲,
腰间挂着祖传的角弓,马鞍旁悬着弯刀。
轻骑兵,来去如风,却挡不住甲骑冲锋。
他想起多铎那张阴沉的脸:
\"拖住燕山卫骑兵,大军撤退需要时间。
若敢临阵脱逃者,诛全族。\"
\"妈的!\"熬拜牙龈咬出了血。
他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从来就没得选!
\"勇士们!\"
熬拜举起狼牙棒,
阳光在铁刺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今天要么干翻他们,要么就死在这儿!杀!\"
\"吼——!\"蒙古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熬拜踢动马腹,两千五百骑开始缓步前进,
马蹄声渐渐汇聚成闷雷。
\"轰——\"
三百步距离,燕山卫的军阵突然裂变!
\"操!他们在变阵!\"
巴特尔嗓子都喊劈了。
只见黑色洪流瞬间一分为二,
如同恶魔展开双翼,露出中央那支令人窒息的钢铁洪流。
熬拜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八百具玄色人马具甲在阳光下泛着死亡寒光!
战马披着鳞甲,骑士全身覆铁,
面甲下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铁浮图!!!\"
熬拜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掌心血珠直冒。
这种各国压箱底的重骑兵,整个王朝都不超过数千具!
那五个突出的具装甲骑锋矢阵前,立着五个杀气冲天的将领。
中央那个矮子(李玄霸)拖着四米长的镔铁棍,在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
左边银甲将领(赵小白)枪出如龙,寒芒吞吐;
旁边抡着禹王槊的巨汉(李骁)发出\"桀桀\"怪笑;
右侧方天画戟(吕小步)月牙刃寒光刺眼;
最邪门的是肩头立着海东青的那位(常烈),猛禽锐目如电!
两翼轻骑正在快速完成合围,死亡铁钳正在收紧。
\"放箭!!!\"
熬拜声嘶力竭。现在转身就是送死,只能硬刚!
\"嗖嗖嗖——\"
蒙古箭雨刚离弦,对面黑压压的箭矢已经破空而来!
\"叮叮当当...\"
箭矢砸在铁甲上如同雨打芭蕉。
蒙古军中惨叫连连,数十骑栽落马下。
而对面的具装甲骑...毫发无伤!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燕山卫重骑兵开始加速冲锋。
八百具具装甲骑集体冲锋的威势,简直像地震海啸同时爆发!
\"艹!\"
熬拜嗓子眼发紧,像吞了把沙子。
他死死盯着中央那个小矮子(李玄霸)——
只见那家伙突然暴起加速,四米长的镔铁棍抡出鬼哭般的破空声!
\"跟老子上!做了那小崽子!\"
熬拜狼牙棒直指李玄霸,双目赤红。
他可是镶白旗第一巴图鲁,东狄勇士中的勇士!
\"轰——\"
两马交错瞬间,熬拜使出吃奶的力气砸下狼牙棒。
\"砰!!!\"
金属炸裂的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咔嚓!\"
熬拜整条右臂瞬间失去知觉,
虎口炸裂飙血,
臂骨错位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这特么什么怪物?!\"
熬拜心中骇然。
他可是能生撕虎豹的满洲第一勇士啊!
半截狼牙棒旋转着飞出去,\"嘭\"地砸翻后面一个倒霉骑兵。
那小矮子却连速度都没减,铁棍一个横扫——
\"噗!噗!噗!\"
三个蒙古骑兵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像被打飞的马球!
\"台吉!!!\"巴特尔的嘶吼完全被钢铁洪流淹没。
五支锋矢阵同时撞进蒙古军阵。
长枪贯穿皮甲,将骑士挑到半空;
钉头锤劈开头盔,脑浆溅在沙地上;
重装战马直接撞翻蒙古马,蹄铁踏碎落马者的胸骨。
\"杀!!\"
赵小白的亮银枪化作银色闪电,
枪出如龙,枪尖每闪一次,必有一朵血花在咽喉绽放!
\"哈哈哈!\"
李骁狂笑着抡动禹王槊,直接把三个蒙古骑兵拦腰扫断!
血雾喷起三丈高,内脏哗啦啦洒了一地。
右侧战场更是人间炼狱——
吕小步的方天画戟舞成死亡旋风,
月牙刃每次闪烁都带起一片猩红;
常烈的钢枪快如毒蛇,一枪贯穿两个骑兵就像串糖葫芦!
\"唳——\"
那只海东青在战场上空盘旋,
专门俯冲啄人眼珠!
一个蒙古神箭手刚搭上箭,就被猛禽啄爆眼球,
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惨叫。
\"跑...快跑啊!\"蒙古骑兵彻底崩溃了。
有人刚调转马头,就被包抄的燕山卫轻骑一刀削首;
有人跳马逃命,下一秒就被重骑兵的铁蹄踏成肉饼!
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屎尿的恶臭,
伤兵的哀嚎声比金铁交鸣更让人毛骨悚然。
\"呸!\"
熬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左手抽出备用马刀。
他死死盯着吕小步,
催动战马发起最后一搏!
\"嗯?\"
吕小步似有所感,画戟突然回扫!
\"当!!!\"
马刀应声而断,戟刃余势不减,
在熬拜胸前撕开一尺长的血口子!
战马哀鸣着跪倒,熬拜重重摔进血泥里。
\"主子!\"几个包衣不要命地冲上来,拖着熬拜就往后方跑。
在彻底昏迷前,熬拜模糊的视野里:
燕山卫的铁蹄正踏过镶白旗军旗,
重骑兵的钉锤像敲核桃一样砸碎蒙古勇士的头骨,
战刀劈开皮甲的\"刺啦\"声此起彼伏......
烟尘中,铁浮屠已经杀穿敌阵。
残破的蒙古马旗被踩进血泥,断肢残臂和内脏器官铺成了恐怖的红地毯。
当最后一个蒙古骑兵扔掉弯刀驾马逃命时——
沙漏里的沙子,才流了不到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