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不相信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铮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不稳,很难想一个战场上豁出命去打小日子的人,会叛变。
“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人敢混进来,保证让他们有去无回。”
其他的军官们脸色肃穆,没想到在全军大比的时候竟然有人敢浑水摸鱼,这无疑啪啪打他们耳光啊。
不把这帮孙子给端了,他们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白天陈绵绵和苏不言出了仓库,就找到宋初六和楚铮将事情汇报了。
一听军区里竟然有人混进来,大家全都严阵以待,郑福玺更是差点提枪过去。
还好被人给压下来了。
光靠两个人不可能混进各方把守的军营之中,肯定有人接应筹划。
为了查清真相,大家这才一起演戏,尤其是平时莽撞的那些,陈绵绵让他们收敛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定能骗过藏在暗处的老鼠。
果然,就露出马脚了。
听着狗子们的回馈,这两人进来其实是要找陈星月留下的名单,难道还有东西没审讯出来?
这边军官们准备守株待兔,好久没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妖了,终于有机会再痛快一把,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
另外这边,陈绵绵让两名队员再去陈星月丈夫的办公室搜查一遍,既然是潜进军区而不是家属院,那这些人一定是有依据,保险起见再去看看。
剩下的人,就跟着她一路去了薛家。
薛家离钢铁厂不远,有苏春生带路,一个小时后众人抵达。
哈力在看到陈绵绵的时候,摇着尾巴从暗处走出来,要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上,估计都能打个滚嘤嘤嘤几下。
“做得很好,回去给你加餐,继续搜查,找到和目标人物接触的人。”
陈绵绵摸了摸哈力的头,五黑犬隐藏的优势在这时候就凸显出来了,大晚上的,只要它不呲牙,那就是绝对的隐身!
“我和爸进去吸引注意,你们尽快搜查,有线索就发讯号。”
陈绵绵扯着苏春生敲门,苏不言带着众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行动那叫个利落干脆。
“绵绵,你说那个……”苏春生等待敲门的时候有些紧张,不住地咽口水“他会不会有枪啊,咱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咋地,你害怕呀?”陈绵绵翻了个白眼“我可和你说,一会你给我争点气,要是露馅了,我就把你推出去挡枪。”
苏春生这么一听,额头的冷汗下来得更快了。
“我争取不哭行么?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我但凡有那个骨气,我也不入赘吃软饭了!”
他掏出手绢擦汗,脸色都有些苍白,张嘴还想打退堂鼓的功夫,薛家的大门开了。
薛永胜本来还在警惕,当看到苏春生和陈绵绵的时候,立马皱了眉头。
“你俩大晚上来干啥?”
“干啥?当然是要钱的,”陈绵绵冷哼一声,推开薛永胜走进院子“你闺女干的丑事,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难道不用给我个说法么?”
陈绵绵和进自家院子似的,直奔正房,刚打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坐在那,看到她进来,眼里还带着慌乱,想站不敢站,要坐不敢坐的。
“呦~看来我今日是来得不巧了,早知薛师长这有客人,我早就过来看热闹了!”
说话间,陈绵绵就走到桌边坐下,打量着女人。
要不是哈力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人进来了,陈绵绵都以为自己弄错了。
【妈妈,就是这个人,qiuqiu的,就是他!】
陈绵绵过来之前,就换回了军犬队的队服,上面的大兜正好能把一条装进去,它此刻闻到熟悉的味道,立马报告。
“陈绵绵,你别胡说,他是我小姨子,过来借钱的!”
薛永胜被苏春生拽着,晚进来一步,看到屋子里女人打扮的奸细,赶紧就扯谎想要把事情圆回来。
陈绵绵既然已经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奸细假扮的,眼底精光一闪,看向苏春生,示意他机灵点,随后脸上就露出猥琐的笑容。
“小姨子?是亲小姨子,还是表的,还是邻居家现认的啊?”陈绵绵说完,凑到奸细面前细细打量,露出嫌弃的神色“薛永胜,不是我说你。
你好歹也是个钢铁厂的副厂长,晚上都夜会小姨子了,还不挑个好看的,就这样的,身材比我还干巴,咋地,你属狗的,喜欢啃骨头呗?”
听着陈绵绵那不正经的猜测,薛永胜脸上现出恼怒,抬手就把桌子给拍翻,发出哐当的巨响,给苏春生吓一激灵,还寻思二话不说就掏枪了呢。
“陈绵绵,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特妈的有老婆,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薛永胜眉宇间闪过厌烦,抬手就推搡苏春生,对着陈绵绵指着门口的方向。
“你俩赶紧滚,我没心思和你们扯淡,大晚上的跑来膈应我,信不信我崩了你们!”
毕竟是民兵师长,薛永胜的家里还真有手枪,苏春生刚要劝说,陈绵绵就和炮弹似的窜过来。
“你崩啊,有能耐你就崩了我爸爸,你就是做贼心虚,害怕搞破鞋的事情被我们说出去,想要杀人灭口是吧?
哼,薛永胜,你道德败坏,作风有问题,今天你就是打死我爸爸,我也要揭发你的罪行,让四周邻居都看看你是什么作派!”
“陈绵绵!你给老子闭嘴!!”
苏春生听着陈绵绵明显拱火的话,嗓子都喊劈了。
他就说这个死丫头为啥非得带自己,感情是方便他挡枪!!!
“爸爸,你别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薛永胜打死你,但他也跑不了,到时候他的丑事暴露挨枪子,我给你请个烈士三等功回来。”
陈绵绵慷慨激昂地说完,就把苏春生往薛永胜身上推。
她则是嚷嚷着要让周围邻居都看看薛永胜大晚上在家里搞破鞋,还要杀人的军阀作派。
“咳咳,姐夫!”奸细被这突如其来的纠纷弄得脑袋疼,脸色也不好看,抬眼警告似的看着薛永胜“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问问这个小同志来干啥吧!”
奸细夹着嗓子,还真挺像女人的声音,他的话里很明显是让薛永胜赶紧把陈绵绵给打发走。
薛永胜一听,还真的就收敛了情绪,恶狠狠瞪着陈绵绵,问她到底要干啥。
“干啥?你说我要干啥?”陈绵绵冷哼一声,一步三晃荡地坐在沙发上,把脚直接搭在茶几上“你闺女抢我未婚夫,还找人想祸害我,我过来当然是来讨说法了。
赶紧把薛佳人叫出来,给我磕头认错,再给我两千块钱,还有粮票布票肉票啥的都给我,哦,对了,你家门口那个自行车我也要……”
陈绵绵掰着手指头,随着视线所过之处,没一个能逃掉的。
薛永胜在听到薛佳人名字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痛楚,可随即又隐藏起来,尤其在陈绵绵越说越过分,他忍无可忍,爆喝一声。
“我他妈直接把房子给你呗,还让我闺女给你磕头认错,你想都别想!”
“行啊,她不磕那就你给我磕,女不教父之过,”陈绵绵将两条腿搭叠在一起,葛优瘫在沙发上“薛佳人人丑心狠,就是你这个中登给惯的。
我这么一个无辜可怜的小姑娘,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就遭人祸害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我爸吊死在你家!!”
说完,陈绵绵就看向张着嘴呆愣地苏春生。
“愣着干啥,解腰带啊,”陈绵绵一脸的慷慨激昂“爸爸哎,平时你不说薛永胜脑子不好使还看不起你么。
今天你就吊死在这给他看看,你不是孬种!!(破音)”
薛永胜闻言,瞪向苏春生。
“你说我脑子不好使?”
“没,我没说!”
苏春生赶紧摇头,狠狠瞪向陈绵绵,脑子里都是骂她祖宗十八代。
这个死丫头,是真不把他的命当命啊,今天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你说了!!”陈绵绵突然坐直身体,看向薛永胜“你不知道吧,我爸爸说了,你不仅长得丑,还年纪大不洗澡,身上一股怪味,就和发霉的土豆子似的。
哦,对了,他还说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人蠢心还坏,生了个闺女四处找女婿入赘,也不看自己长什么逼样!!”
“苏春生!!我他妈掐死你!!!让你满嘴喷粪!!”
薛永胜彻底被陈绵绵的话激怒,扭头就掐着苏春生的脖子,使劲摇晃。
“我,我没说!咳咳,不是我说的!!”
苏春生被薛永胜掐得翻白眼,一个是在枪林弹雨里洗礼过来的,一个是早早入赘靠姻亲混过来的,身手根本就没可比性。
“对,你掐死他吧,掐死了你也活不了,哼,到时候你闺女更没人护着,我就要让她也尝尝被人祸害的滋味。”
陈绵绵阴森恐怖的声音如同一盆凉水,将薛永胜浇个透心凉,直接将苏春生甩到一边,爆红着眼睛冲着她咆哮!
“陈绵绵,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陈绵绵将眼前的茶几掀翻,站在沙发上和薛永胜对吼“你女儿是人,我他妈就不是人么?
凭什么她能祸害我,我不能祸害她!!薛永胜,今天我陈绵绵就把话撂这,你不让薛佳人那个贱货过来给我磕头认错,再赔我钱,我他妈这辈子都不让她好过!”
陈绵绵咆哮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原主临死前的痛苦记忆。
这些日子她为了站住脚跟,将恨意都压在心里,如今面对薛永胜,陈绵绵全线爆发。
凌厉的气势震慑的薛永胜身体一僵,心头巨跳。
就连那奸细看到陈绵绵疯狂的模样,都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在这一刻,她真的有恨不得拉着他们陪葬的架势。
话音落下,薛永胜呼吸急促,看着陈绵绵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是不是在威胁。
陈绵绵看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冷哼一声,吐出来的话,让薛永胜再也维持不住冷静,身体都开始颤抖。
“薛佳人怀孕后喜欢吃供销社的驴打滚,每周三周四都得去买。
她怀孕了怕人说闲话,还想让孩子健康,所以她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会去附近的江边散步一个小时。
薛永胜,你猜,她要是在散步期间被乞丐或者盲流给糟蹋了,会是什么样子?
或者突然被一个精神病推进河里淹死……或者,她遇到什么凶猛的野狗,把她的肚子撕开……”
“别,求你了,别说了……”
薛永胜以为陈绵绵这些日子忙着在发疯,却没想到她将女儿的一举一动全都弄清楚了。
尽管最近他没去军队,可是却偶尔听说了陈绵绵的光荣事迹。
加上她确实会训狗的……
一想到女儿如同陈绵绵说的那些下场,薛永胜再也不敢强硬,颤抖着嘴唇,对着她扑通一声跪下。
“求你放过我女儿,我给你跪下磕头道歉,把她惯坏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她!你想干什么,都冲我来!”
薛永胜不敢拿女儿的命开玩笑,尤其还是陈绵绵这个疯的。
他对着陈绵绵一下下地磕头,没一会额头就红肿泛着血丝。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苏春生看着薛永胜为了女儿,跪在陈绵绵的面前磕头认错,面上不免震惊。
这就是之前在战场上宁死不屈,打得没子弹也甩着枪把子往上冲的薛永胜?
陈绵绵看着他一下又一下地磕头,激动的表情慢慢缓解,一直看着薛永胜血流进眼睛里,这才叫停。
“磕头这事就完了,咱们该谈谈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