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文昭咬着牙跟上早课的队伍。往常能轻松完成的深蹲,此刻每下降一寸,膝盖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汗水顺着脊背滑进后颈,刺痛着新磨破的伤口,他却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正午的烈日下,老者扔来两根浸透桐油的木桩:“用指力劈开。”文昭握紧拳头砸下,木屑飞溅的瞬间,钻心的剧痛从指尖直冲天灵盖。指甲盖下渗出的血珠混着木刺,他却只能机械地重复动作,直到手掌肿得像发酵的面团,连握拳都成了奢望。
夜幕降临时,文昭瘫倒在训练场上,全身的关节像是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他想爬回柴房,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只能趴在滚烫的石板上大口喘息。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下下敲在他几近崩溃的神经上。
“疼?这就受不住了?”老者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枣木拐杖重重戳在他耳边,“当年开派祖师洗髓时,可是生生咬碎了三颗后槽牙!”他一把扯起文昭的衣领,将一瓶刺鼻的药水灌进他嘴里,“喝了!今夜子时去后山寒潭,若是敢偷奸耍滑——”拐杖擦着文昭的脸颊划过,削落几缕头发,“我就让你爬着出武馆!”
文昭蜷缩在柴房的草堆上,全身的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他想质疑老者的方法,可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晨劈木桩时,那比往日更深几分的裂痕。颤抖着摸向肿胀的手掌,他终于明白,所谓洗髓,就是要将旧的筋骨彻底碾碎,才能长出更坚韧的新肉。窗外的月光洒在他扭曲的面容上,随着子时临近,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朝着后山走去。
文昭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手指痉挛着抓挠地面,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汗水混着血渍浸透粗布短打,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子夜的梆子声惊起夜枭,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翻过低矮的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侧。
疤脸少年蹲下身,斗笠下的目光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还在傻练?”他伸手扯开文昭汗湿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淤青,“苍云武馆早就是霍家的走狗窝,那老东西每天变着法子折磨你,不过是讨霍少欢心!”
文昭瞳孔骤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少年死死按住肩膀。月光穿透云层,照亮少年腰间晃动的青铜令牌——与霍家纹章如出一辙的云纹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三年前我爹就是被霍家设计,全家老小被活活烧死在祠堂。”少年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指甲深深掐进文昭皮肉,“你以为那些‘洗髓’的法子是在帮你?不过是让你在痛苦中慢慢烂透!”
远处传来更夫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少年猛地将一张泛黄的契约拍在文昭脸上。纸页间刺鼻的火油味混着血腥味,模糊的字迹中“霍氏产业”“玩物”等字眼刺得他眼眶生疼。“明早卯时,后山密道。”少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呵出冰冷的气息,“想活命,就跟我走。”却在此时,白光亮起,一支箭飞了过来,阿烈下意识帮文昭挡住这致命一击,阿烈用手臂挡的本不该致命,却因为头部不小心磕到角落血液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