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大人黑袍翻涌,青铜面具下溢出的黑雾凝结成百余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腐臭的气息中夹杂着铁链晃动的声响。齐墨将虞雪霁轻轻推至身后,勾魂锁在掌心绕出凌厉的弧光,锁链上的镇魂符文在阴气侵蚀下泛起血色纹路。
“小郎君不必强撑...”虞雪霁的虚影在他肩头若隐若现,声音中带着颤抖,“九幽掌握着阴司七十二层地狱的刑罚,连我全盛时期也...”
“我说过,这阴间该变变天了。”齐墨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阳气顺着相触的肌肤注入,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泛起微光,“阿霁,你只管躲好,今日我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冥婚里的当家作主之人。”
九幽发出嗤笑,抬手召出一柄刻满骷髅头的巨斧,斧刃劈下的瞬间,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数白骨手臂从中探出,指尖缠绕着墨绿色的尸毒。齐墨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勾魂锁化作长鞭抽向九幽,却在触及黑雾的刹那被腐蚀出焦黑的缺口。
“不自量力的蝼蚁。”九幽操控巨斧横斩,斧风卷起的气浪将齐墨掀飞数丈。他后背重重撞在阴司的石柱上,喉间腥甜翻涌,却在瞥见虞雪霁焦急的神情时,强行咽下鲜血,扯出一抹挑衅的笑:“就这点本事?还不如我家阿霁发脾气时踹我那一脚。”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九幽,黑雾中伸出千百条锁链,如同巨蟒般缠向齐墨。他灵活翻滚避开致命攻击,勾魂锁趁机缠住其中一条锁链,借力冲向九幽的真身。然而当他靠近时,青铜面具突然裂开缝隙,从中射出两道幽绿的光束,擦着他耳畔飞过,在石壁上灼烧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神秘人挥舞残破的青灯试图支援,火焰却被九幽随手一挥尽数扑灭。“小心!他的面具是阴司至宝——摄魂面!”神秘人话音未落,九幽已经念动咒语,面具缝隙中飘出缕缕白烟,化作无数透明的小鬼扑向齐墨。
这些小鬼看似无形,却能穿透护体阳气,在齐墨手臂上咬出一个个血洞。剧痛中,他突然想起爷爷曾说过“至阳之气可破阴邪幻术”,当即咬破舌尖,将滚烫的心头血喷在勾魂锁上。锁链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扫过之处,透明小鬼发出刺耳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有点意思。”九幽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幽光,“不过,你以为仅凭这点手段就能挑战本大人?”他双手结印,阴司上空乌云翻涌,降下密密麻麻的黑色雨箭。齐墨举起铜镜抵挡,镜面却在雨箭冲击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千钧一发之际,虞雪霁突然挣脱齐墨的保护,银枪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弧光:“休想伤他!”枪尖挑碎雨箭,激起的火星照亮她决绝的面容。九幽见状发出狂笑:“虞雪霁,三百年前你为了那个男人魂飞魄散,三百年后还要为这个凡人重蹈覆辙?”
这句话让虞雪霁的攻势微微一顿,齐墨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后:“阿霁,别听他的!”他握紧勾魂锁,看着九幽面具上的裂痕,突然想起与虞雪霁初遇时,她也是这样被阴司法器所伤,“今日我不仅要护你周全,还要彻底毁掉这害人的东西!”
九幽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巨斧与锁链同时攻来。齐墨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缠住脖颈,在斧刃即将落下的瞬间,将玉佩嵌入勾魂锁的符文凹槽。三种法器共鸣产生的金色光柱直冲云霄,他借力冲向九幽的面具,勾魂锁如毒蛇般探入面具缝隙。
“给我碎!”随着一声暴喝,摄魂面应声炸裂。九幽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翻涌间,他的真身终于显现——竟是一个浑身插满刑具、皮肉溃烂的人形怪物。失去面具的压制,阴司深处传来阵阵哀嚎,无数被囚禁的冤魂破土而出,开始疯狂撕咬九幽的身体。
“不!你们这些贱民...”九幽的怒吼被冤魂的嘶鸣淹没,他的身体在啃食中迅速干瘪。齐墨趁机召回勾魂锁,锁链卷着碎裂的面具残片飞回,在他掌心化作齑粉。虞雪霁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满是伤痕的脸,却又在半空停住:“小郎君...为何要这么拼命...”
“因为我是你的夫君。”齐墨反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跳动的胸口,“在阳间,丈夫护着妻子是天经地义;在阴间,我更要让所有人知道,敢动我的鬼妻,就是与整个阴司为敌!”
阴司大地在这一刻开始震颤,九幽的残躯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神秘人脸色骤变:“不好!九幽一死,阴司秩序崩塌,地狱之门即将开启!”齐墨握紧虞雪霁的手,看着旋涡中探出的巨型鬼爪,嘴角勾起无畏的笑:“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能挡得住我这个阴间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