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被杨志、孙立扰得怒不可遏,又见安北军始终没有急于攻城,认为对方其实在虚张声势,战斗力其实也就那样,自然不是勇猛善战的辽军对手。
或许比宋军强一些,但一向软弱的南人,能出得了什么精兵强将,此前打下宋国许多州府,不过是因为宋军更差劲罢了。
尤其是见杨志和孙立仗着有点箭术,就来耀武扬威,小人得志模样,必定是色厉内荏。
而此前涿州被攻陷,纯属是守军力量不足,安北军算是算是捡了个便宜,真以为大辽将士是那么好对付的?
萧干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对手下兵马的战斗力也很是看好。
毕竟此前安北军就攻打燕京多时,并未取得丝毫进展,也没觉得对方多厉害。
他此前就想出战安北军了,只是众人都持保守意见,不让他冒险。
所以他也不能违背众人意愿,强行出击宗泽大军。
如今轮到他独自迎战一军,那么如何作战,就是自己说了算。
所以,他很想试试对方真实水准,才决定出城斗上一场,不行再说。
见他要冒险,几名副将都急了,纷纷劝阻不可。
萧干是个艺高胆大之人,对此并未听进去,坚持要出战。
几名副将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在城上坐镇指挥,由他们领兵出战。
萧干却摇头道:“贼军既然既然这般放肆,就不能再助长他们的气焰,你们谁有毕胜把握,就请出战。
若是不敢保证,就别拦着本将军,本将军今日,必定要杀他几员大将,以振军威,以摄敌胆!”
众将闻言,知道劝不住了,于是只好听命。
萧干也不是无脑之人,对于出城交战的后果,心中早就有数。
于是,他命两名副将留守城头,他自带几名将领,领马军两千、步军三千出城交战。
马军用来冲锋陷阵,或迂回作战。
步军则在城下列阵,主要是防守吊桥前面空地,万一他不敌,便接应马军回城,阻止安北军抢夺吊桥。
凭着他的本事和马军能耐,他并不担心安北军能越过他们抢占吊桥,接近城门。
所以,他才敢出城一战。
对方实力不详,若是赌对了,斩将夺旗,挥军掩杀过去,以南人那胆小懦弱的德行,到时候说不得落荒而逃,互相践踏,不用他们如何用力,对方就得丢盔弃甲,一举溃败。
毕竟,以前可是有此先例的,辽军也多次以少胜多,打得宋军仓皇难逃,再无力窥探燕京。
如今这种光荣的事情被自己遇上了,说什么也不能比先辈差了不是!
于是,萧干信心满满出城,在城下扎下阵势,拍马上前喊道:“你两个贼将,莫再卖弄箭术了,可敢与我一战么?”
杨志闻言,不以为意收起弓箭,取了长枪在手,对孙立道:“孙将军少歇,洒家去会会这厮!”
孙立闻言,点头道:“杨将军小心些,这人是个强劲对手!”
杨志抱拳点头,然后一提马缰,杀向萧干。
孙立则拔马回阵,与林冲、卢俊义在阵前观战。
萧干见杨志挺枪拍马杀来,顿时一夹马腹,催马提刀上前,来战杨志。
二人在场中接上手,便各使本事,祭出杀招,直奔对方要害招呼。
萧干武艺自然十分了得,比起他的统帅能力和战略眼光,也毫不逊色。
一杆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招式大开大合,威力无匹。
杨志则将家传枪法给施展得变化莫测,攻防兼备,转换自如。
二人刀来枪往,在阵上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杨志见到了此时,萧干依旧应对自如,不急不躁,晓得这厮确实了得,自己不使出回马枪,只怕是没机会取得优势。
于是,他找个机会,卖个破绽给萧干,拔马便走。
萧干见状,也不疑惧,催马追杀。
斗了这许久,他已有信心拿下杨志,不怕杨志耍什么花招。
杨志伏低身躯,侧目观察追来的萧干。
萧干虽然追击而来,但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给杨志施展回马枪的机会。
杨志知道对方有了防备,自己早逃到本阵十丈距离,怕萧干不敢继续追击,于是一拔马头,使战马调转方向,朝左侧奔逃。
萧干见状,更加确定杨志有诈,于是放缓马速,取了弓箭就要射杀杨志。
本阵发出示警,杨志心领神会,看得分明,侧身躲过一箭,也取弓箭反射萧干。
萧干轻松躲过杨志一箭,便停下脚步,也不追赶杨志,也不继续放箭,而是大声嘲讽道:“无胆鼠辈,就这点本事,也来撩拨本将军,派个有真本事的来,让本将军看看,你们这些南蛮有何本事!”
杨志见说,顿时有些脸红,就要反身继续厮杀,这边林冲道:“杨志回来,让卢将军试试他火候!”
杨志闻言,只好郁闷归阵。
这边阵上,许多将领都跃跃欲试,但林冲直接点名卢俊义,他们也就没理由去争取,毕竟卢俊义代表最高战力,大都护点他出战,看来是要一举拿下萧干。
他们谁也没把握将其拿下,只得偃旗息鼓。
卢俊义听林冲点将他出站,顿时抱拳道:“大都护为我压阵,我去会会这厮!”
林冲道:“务必拿下此人!”
卢俊义点头应下,拍马挺枪出阵,直奔萧干。
萧干见又来一个使枪的,顿觉无聊,但看此人身躯高大,仪表堂堂,比起之前那人,确实要出众得多,也没有轻视,于是打起精神,拍马舞刀来战卢俊义。
二人一交手,萧干便大惊失色,这厮,好大的力气,好凶猛的枪法。
他在接了三招后,就有些手臂酸麻,气势被压了一截,只得拿出十二分本事来战卢俊义。
只是越打越是骇然,这厮怎么越打越快,越打越猛?
他很确定自己已经拿出了看家本领,可还是阻挡不了对方攻势。
看对方脸不红气不喘模样,似乎未尽全力。
萧干顿时心生退意,就要寻机卖个破绽。
卢俊义何等厉害,一下便看出萧干心思,于是更加猛烈进攻,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压得萧干招架不住,根本没机会卖破绽。
到得三十回合后,萧干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额头早冒出豆大汗珠,背心也湿透了,正是进退不得。
随他出城的两名副将见状,立刻拍马来救。
萧干虽然觉得没面子,但当下情况危急,他个人生死事小,若因此坏了守城大计,那罪过便大了。
因此他并未阻止二将来救,只希望能摆脱卢俊义攻势,退回城中再说。
只是两名副将才动身,这边酆泰和李应早抢先而出,截杀二将。
于是,二人一个挥舞双锏,一个倒提出白点钢枪,直杀入阵中。
萧干两名副将顿时被拦住厮杀,救援不得。
二将本想迅速击杀对手,然后营救主将,先返回城中,再来计较。
只是才一交手,他们便知踢到铁板了。
他们在燕京城内,也算是骁勇善战之人,不然也坐不到萧干副将的位置。
只是酆泰更加勇猛,李应亦是难缠。
交手三十余合,酆泰率先斩杀对手,大喝杨威。
李应也抽个空挡,一飞刀将对手封喉,毙命当场。
萧干见二将先后战死,顿时慌乱起来,一个不慎,被卢俊义一枪扫落马下,顿时摔了个灰头土脸。
他也顾不上自身伤势,就地一个翻滚,爬起来朝着本阵狂奔。
身后马军在两名副将战死的同时,便已经冲杀出来,企图抢救二将尸首。
又见萧干落马,顿时只得全力赶向萧干,不让追上来的卢俊义得手。
他们来得太快,而且以弓箭覆盖射击卢俊义。
卢俊义一时也只得拨打箭矢,因此被萧干成功逃脱。
他很是不甘心,取了弓箭就要射杀疯狂奔逃的萧干,领兵冲杀上来的林冲疾呼道:“卢将军不可,此人活着比死了重要。”
卢俊义闻言,只得放弃射杀萧干,催马挺枪杀奔辽国马军。
安北军顺势掩杀过去,准备一举吃掉对方这支兵马。
但辽军接到萧干后,果断后撤,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吊桥处,顺势进入城中。
安北军马军冲到后,列阵防御的辽国步军也缓缓退入城中,城上更是万箭齐发。
林冲眼见没有机会,于是只得鸣金收兵。
萧干回到城上,心有余悸的看着安北军撤军,一屁股坐在城墙上大喘粗气,暗道这厮好生厉害,看来出城迎战,是再不能了。
卢俊义没能擒获萧干,有些不甘,回到大营,不解询问林冲,为何不让射杀萧干。
林冲道:“此人是奚族六部大王,在奚人和渤海人中,威望极高,若是将他射杀,必定会让奚人和渤海人对我等恨之入骨,誓死抵抗。
因此,让他活着守城,比死了引起族人全力对抗我等要好得多。
再说,我等取下燕京,要推行胡汉平等政策,就必须要获取奚人和渤海人的民心,留着他,是为以后打算。”
卢俊义闻言,叹服道:“还是大都护高瞻远瞩,想得周到,末将惭愧!”
林冲安抚道:“卢将军何须灰心,日后这种情形,将比比皆是,只需多考虑一点便是!”
卢俊义点头,询问道:“接下来如何行动?”
林冲闻言,笑道:“如我所料不错,今夜定有好戏,我等该好好准备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