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战鼓如雷霆般震天响起,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撼动。汉军阵中,突然竖起百面玄铁盾,盾面寒光凛冽,流转不息,竟是浇铸了冰水的青铜镜面,在初升的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看这汉军,竟有如此奇策!”漠北骑兵阵中,有人惊呼出声。
初升的月光被万千镜面折射,化作无数道银芒,如利箭般刺入漠北骑兵的眼瞳,令他们阵型微乱。就在这时,霍去病胯下的汗血宝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踏着盾阵折射的光柱,如一道闪电般直冲敌阵!
“霍将军,冲啊!”汉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士气如虹。
虎头枪在霍去病手中化作银色蛟龙,所过之处,血雾喷涌,惨叫连连。左贤王亲卫瞪大了眼睛,惊恐地举起狼牙棒,却尚未落下,枪尖已如闪电般穿透三重铁甲,将敌将挑飞三丈远,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杀!”汉军铁骑紧随其后,马槊如林般刺出,将漠北骑兵的圆盾阵捅得千疮百孔,如同筛网一般。残存的敌军刚要后撤,却忽见雪地轰然塌陷——原来霍去病早命人在河道暗埋火药,此刻引爆的硝烟裹着冰碴,将数百人活埋于冰窟之中。
“降者不杀!”霍去病的吼声如洪钟般压过金铁交鸣之声,回荡在战场上空。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更密集的箭雨。几个试图投降的部落长老被乱箭穿心,惨叫倒地。“哼,冥顽不灵!”霍去病眸中寒光暴涨,反手抽出腰间鸣镝箭,射向苍穹。
三长两短的尖锐呼啸声中,汉军阵型骤变:重甲骑兵在前破阵,轻骑两翼包抄,最精锐的三百虎贲竟弃马跃上敌骑后背,匕首寒光闪过处,漠北武士咽喉纷纷绽开血花,惨叫与哀嚎交织成一片。
战场上,血腥味弥漫开来,与硝烟、尘土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霍去病骑在战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身影在月光与火光交织下,显得愈发高大而威严。
当最后一面狼头旗被铁蹄狠狠踏碎在泥泞之中,霍去病勒住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稳稳停驻于尸山血海之间。他俯身拾起半截染血的牛角号,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金属,忽而纵声长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这般杂碎,也配称王庭?\"
话音未落,北方地平线忽起滚滚烟尘,金帐王庭的金色狼旗,正裹挟着数万铁骑如潮水般奔涌而来。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来的正好。\"霍去病反手将牛角号掷给身旁的亲卫,目光如炬,\"吹响它,让漠北人听听亡魂的哀嚎。\"号角声凄厉如鬼泣,划破夜空。汉军铁骑却在此刻发动突袭,他们弃了重甲,人人背负三囊火油,马匹四蹄裹着浸透松脂的麻布,散发着刺鼻的松香。
\"冲!\"霍去病一声令下,汉军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当距离敌阵百丈时,他忽然引弓搭箭,箭矢尾端绑着的火绒划过夜空,如流星般点燃了第一簇火苗。
霎时间,八百火马化作流火陨石,撞入漠北军阵。冲天的烈焰中,热浪滚滚,汉军骑兵竟在火海中穿梭自如。他们早用湿牛皮裹住口鼻,只露出坚定的眼神。马匹亦经特殊训练,不惧火光,勇往直前。
反观漠北骑兵,裘皮遇火即燃,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战马惊嘶着互相践踏,原本整齐的军阵顿时乱作一团。霍去病挺枪跃入火海,枪尖挑起的火星在他身后拖曳出赤红轨迹,宛如战神临世。他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放箭!\"随着他一声暴喝,汉军阵中突然射出千百支鸣镝箭。这些特制的箭矢在夜空划出诡异弧线,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竟将逃窜的漠北骑兵串成刺猬。更骇人的是,每支鸣镝箭尾端都系着浸过狼毒的麻绳,中毒者哀嚎着抓挠全身,皮肤迅速溃烂,转眼化作一滩脓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霍去病勒马回望,战场上火光冲天,喊杀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火焦的味道。
当金帐王庭那金碧辉煌的穹顶终于从地平线尽头缓缓升起,霍去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勒住了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最终生生停在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前。王庭由粗壮的白桦木搭建而成,每一根木料都仿佛承载着漠北的沧桑,金顶之上,镶嵌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但在霍去病眼中,这不过是一座即将被烈焰吞噬的华丽牢笼。
他抬手,动作沉稳而有力,示意大军暂缓进攻,随后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块半龟甲——那是临行前燕王亲赐的兵符,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蓝而冷冽的光。
“传令三军。”少年将军的声音清越如碎玉,在夜空中回荡,“凡放下兵器者,赏牛羊百头;负隅顽抗者,屠其族,焚其庐。”话音未落,王庭大门轰然洞开,数百名身着奇异服饰的萨满巫师簇拥着一位肥胖的可汗冲出。
老可汗头顶的貂皮冠冕歪斜,几缕白发从帽檐下露出,手中权杖上的狼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吼道:“汉狗!可知我漠北儿郎的血,是滚烫的,是誓死不屈的!”
霍去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单手持枪,身形如电,枪尖闪烁着寒芒,直刺老可汗的咽喉。那枪尖穿透皮肉的闷响,伴随着老可汗的惨叫,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霍去病将尸体高高挑起,染血的枪尖在月光下滴落着猩红的血珠,他冷冷道:“聒噪。”这血腥的一幕,如同重锤般击溃了漠北人的心理防线,不知是谁先扔了手中的弯刀,转眼间,王庭前跪倒了一片。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金帐王庭已化作一片焦土,烟雾缭绕,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霍去病立于仍在冒烟的废墟前,脚下是漠北十八部首领的人头垒成的京观,他解下猩红的披风,轻轻覆在最高处的头颅上,转身望向南方,目光坚定而深邃:“燕王,漠北再无王庭。”
话音未落,亲卫突然指着天际惊呼——晨光中,竟有数百只苍鹰盘旋不去,鹰唳声里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是大漠对这场浩劫的哀鸣。而远处,几缕狼毒的麻绳遗落在地,中毒者曾在此处哀嚎着抓挠全身,转眼便化作了一滩脓血,见证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霍去病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般扫过天际,发现每只苍鹰爪间都紧紧抓着半截人骨,白骨森森,在残阳下泛着惨白的光。最年长的亲卫突然面色煞白,喉结滚动,声音颤抖道:“将军,这是草原最恶毒的诅咒啊……那些被诅咒的灵魂,会永远徘徊在生死边缘,不得安宁。”
“诅咒?”少年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手挽了个枪花,枪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他猛地一挑,便挑碎了最近那只苍鹰的喉管。鲜血溅落,染红了他的战袍,“那便让这诅咒,永远葬在汉家铁蹄之下!”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
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了一片赤红。最后一个部落终于宣布归降,霍去病却盯着手中那枚龟甲兵符怔怔出神。那幽蓝的纹路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血红色,细看之下,竟是无数微小的人形在甲胄中挣扎,仿佛要冲破束缚,逃离这无尽的苦难。
他忽然将兵符掷向篝火,跳动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它,隐约传来万千亡魂的哀嚎。火光映照着少年将军坚毅的脸庞,他翻身上马,枪尖指向更北方的黑暗,声音低沉而坚定:“儿郎们,该去会会那位草原巫神了。”
马蹄声惊起寒鸦,它们在渐暗的天幕下盘旋哀鸣。霍去病率领着铁骑,踏过王庭的废墟,废墟中未熄的磷火如鬼眼般明灭闪烁,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战火的气息,这是属于战场的味道。
“将军,前方路途未知,我们……”一名亲卫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霍去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炬:“无论前方有何等艰难险阻,我霍去病定当一往无前。儿郎们,可愿随我同去?”
“愿随将军同去!”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
马蹄声再次响起,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苍茫暮色之中,只留下那未熄的磷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