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收回心神，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
林萧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这东西……果然不简单！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挖到宝了。”
他看着刘三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萧肃拍了拍刘三刀的肩膀，赞赏道：“三刀，你这次立了大功！这枚令牌很可能就是我们找到影子的关键！”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三刀问道。
林萧肃沉吟片刻，说道：“立刻封锁消息，严禁任何人泄露珍宝斋的事情。同时，加强对京城各处的监控，特别是那些与西域有关联的商贾和官员。”
林萧肃顿了顿，目光落在手中的令牌上道：“另外……我要亲自去一趟清心庵，找静心师太问问，看看她是否认识这枚令牌上的纹样。”
他隐隐觉得，这枚令牌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十年前的花灯谜案有关。
“侯爷。”
刘三刀的声音带着未散的硝烟味和寒气，闯进了书房的寂静。
林萧肃搁下笔，宣纸上的墨迹未干，洇开一个小小的墨点。
“说。”
刘三刀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语速很快：“珍宝斋那边……都处理干净了。火烧得很彻底，账册文书什么的，一根毛都没剩下，就这个。”
他摊开手掌，一枚牌子安静地躺在粗糙的掌心，边缘还沾着些许干涸的暗色污迹，入手带着夜露的凉气。
林萧肃伸手捻起那枚牌子。
奇异的沁冷感顺着指尖蔓延，沉甸甸的压手。
指腹摩挲过牌面凹凸不平的兽首纹路，粗砺中透着一种打磨过度的圆滑感，像盘了许久的骨头。
青黑色泽，有些眼熟。
北境祭坛废墟里挖出来那些风神之心的碎片，就是这个颜色。
牌子上的符文扭曲盘绕，形态诡异，也和祭坛石板上那些鬼画符脱不了干系。
他没立刻动用【獬豸角】去感知，只是闭了闭眼，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近乎冻伤的凉意。
再次睁开眼时，他才缓缓引动了那份特殊的力量。
一股波动无声地荡开。
不同于风神碎片那种混乱狂暴的气息，这牌子里的力量更像是蛰伏在深渊里的巨兽，呼吸悠长，平静之下是令人心悸的磅礴。
古老，森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这绝非凡物。
烈风部落的高级成员佩戴特殊令牌……毒蛇在诏狱里提过这茬。
赵彦也说过，影子的地位极高，行事隐秘……
林萧肃心里大致有了个数。这东西，八九不离十，就是影子的信物，或者与烈风部落在京城的最高层直接挂钩。
“大人，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能凭这个揪出影子吗？”刘三刀忍不住追问，语气里透着急切。
林萧肃沉吟着：“这纹样，我在北境祭坛的石板上见过类似的，大概跟烈风部落的核心信仰或者权力层级有关。得找个懂行的人瞧瞧。”
他扬声吩咐：“去把老翰林请过来。”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须发皆白的老翰林被请到了书房，还带着一身的墨香。
老翰林呵了呵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戴上玳瑁边的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接过林萧肃递来的令牌，凑到灯下仔细端详。
灯火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眉头越拧越紧。
他手指颤巍巍地沿着那兽首和符文的纹路摩挲，口中时不时发出惊疑不定的“啧啧”声。
半晌，老翰林放下令牌，脸色少有的凝重。
“侯爷，这纹样……老夫多年前曾在一部西域古籍的残卷上见过类似的图腾。书中称其为‘裂空’。”
“据载，这是烈风部落某个极其古老且隐秘的分支所用的图腾。这一支掌握着部落最核心的秘密与力量，其首领地位超然，权力极大，在整个烈风部落内部，甚至……可能在大首领之上。”
“裂空……”林萧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地位高于大首领？这倒是符合影子的排场。
他又吩咐老杜：“去查查这牌子的材质来源，还有制作工艺，越详细越好。”
老杜领命而去，动用了情报司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
一日后，老杜带着一身风尘回来复命，声音压得低沉：“侯爷，查到了。牌子的材料是西域特产的一种矿石，叫‘风鸣石’。这石头硬得邪乎，加工极难，产量也稀少得可怜，只有烈风部落核心区域的特定矿脉才有出产。”
“至于这制作工艺，更是复杂精巧，非烈风部落最顶尖的那批匠人根本做不出来。市面上绝无可能流通。”
老翰林的辨识，加上老杜追查到的线索，所有信息都指向同一个事实：这枚令牌，与那个神秘的影子关系匪浅。
它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代表着影子在烈风部落内部那令人咋舌的极高地位——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裂空”分支的首领。
风鸣石，裂空图腾……
林萧肃手指停下敲击的动作，桌面被指节叩出一片细小的印痕。
花灯案、血祭、风神之心、安平侯府、赵彦的供述、珍宝斋的覆灭……以及这个藏匿在京城最深处、地位超然的影子。
线索终于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远比他最初预想更加庞大和危险的存在。
这个人，绝不仅仅是烈风部落安插在京城的联络人那么简单，他恐怕是烈风部落真正的核心人物之一，手眼通天。
“影子……”
这个代号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张面孔？能在京城搅动如此风云，甚至可能将触手伸进了皇宫大内。
京城的夜色依旧浓稠，仿佛化不开的墨。
一枚小小的令牌，掀开了烈风部落潜藏在京城冰山的一角，也让林萧肃绷紧了神经。
他看向肃立在一旁的刘三刀和老杜。
“继续盯紧，所有跟西域扯得上关系的人、铺子、官员，一个都不能放过。特别是皇宫内部，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刘三刀抱拳：“属下明白！”
林萧肃的语气沉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份量：“老杜，京西宅子那边，你亲自去安排，加派双倍人手，用最好的人，不惜代价！我姐姐那边，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老杜躬身：“侯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林萧肃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