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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眯起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镜流紧绷的肩线。

——她像只炸毛的猫,裹在蕾丝睡裙里的脊背绷得笔直,黑丝下的小腿不自觉蜷缩,连耳尖都泛着可疑的红意。

“不必这么紧张。”

他伸手虚按,语气带着安抚的轻笑,“我不过是把心底的想法摊开来说罢了。”

镜流低头盯着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黑丝边缘,喉间发紧。

往日能斩断因果的思绪此刻乱成麻团,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着自己此刻的模样。

贴身的蕾丝勾勒着腰线,薄纱堪堪遮住大腿,连转身时衣摆扫过皮肤的触感都变得灼人。

周牧看着她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揶揄道,

“你居然很在意这个?”

“真是让我意外。”他撑着下巴轻笑,眼底泛起狡黠的光,

“不过……我还是得解释清楚!”

“你极尽升华时燃尽了所有存在痕迹,衣物亦是不能幸免。”

“我思来想去,总不能让你赤身醒来吧?

“所以……便为你换上了这套……嗯……居家服。”

镜流浑身僵硬。

那些本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如鲠在喉。

你管这叫居家服?

开个口都能直接战斗了!

星宝穿的都没这么涩!

披个窗帘都比这强吧?!

可抬眼撞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所有反驳又化作无奈缭绕心间。

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在神性洪流吞噬一切的瞬间,莫说衣物,便是神魂都被彻底湮灭。

人家能有给自己遮羞的心,已经很难得了……

死寂的沉默里,镜流突然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谢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更要命的是,周牧突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震得她浑身一颤。

“剑首大人居然也有这般作态。”

他笑得眼睛眯起,伸手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她发烫的脸颊,

“说真的,你现在的样子竟然意外地可爱。”

镜流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强压下喉间的涩意,努力让声音恢复清冷,

“大人何必消遣于我。”

尾音微微发颤,却仍固执地扬起下颌,

“以您的伟力,若真想取什么,抬手便可。”

“何苦用这般说辞……”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思绪回到正轨,

“镜流自知不过是半步大罗的残魂,您既愿意耗费神力相救,必然另有深意。”

“还望大人明示,莫要再……”

话音戛然而止,她实在说不出“戏弄”二字。

周牧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瓣,突然轻笑了一声。

旋即,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声音温和道,

“行了,再逗下去真要把人惹哭了。”

“先把饭吃完,咱们慢慢聊。”

镜流咬着唇,终究抵不过腹中饥饿,指尖捏着瓷勺开始小口进食。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间,让她不由得怔了怔。

这种被人关照饮食的感觉太过陌生。

过去百年,她或是在星舰上匆匆扒两口压缩口粮,或是在荒野中炙烤猎物,从未有人如这般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推到面前,还带着调侃的笑意。

胸腔里泛起的异样情绪如涟漪荡开,她低头猛扒米饭,试图压下这股莫名的悸动。

三菜一汤很快见了底,瓷碗与木筷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周牧见状,轻笑摇头,随即背对镜流抬了抬手,示意跟上。

镜流犹豫一瞬,赤足踩下软床。

黑丝包裹的脚掌甫一触地,温热的触感顺着足弓漫上来,像是踩在晒了整日的绸缎上。

地板表面平滑如镜,却带着细密的颗粒感,每走一步,柔柔的摩擦从丝袜传来,既陌生又隐秘地勾着神经。

居然是类似地热的构造……

奇怪……难道这位大人一直生活在凡尘吗?

但这想法并没持续太久,她便被门外方厅的长桌吸引了心神。

桌上摆放的事物并不多。

一个藤编果篮里滚着几颗艳红的苹果。

黄铜烛台上还留着半截融化的蜡泪。

羊皮纸镇纸下压着半张写满字迹的草稿图。

上书,

「哄骗小三月的九种方法。」

字迹有些凌乱,但依稀能辨认出其中一条。

「其四:想办法让她给我生个双胞胎。(差点儿完成)」

镜流:“……”

如果情报没错……那位小三月……应该就是“魔祖”吧?

哄骗“魔祖”生孩子……

……不愧是创世神明!

一旁,周牧顺着镜流的目光望向桌上的草稿纸,耳尖霎时泛起薄红。

他轻咳一声,指尖如残影般扫过桌面,那张写着「哄骗小三月的九种方法」的草稿纸瞬间消失在掌心。

“别盯着那些胡写的东西看。”

镜流掩口轻笑,目光不经意掠过厨房。

铸铁灶台上的油垢被擦得发亮,搪瓷锅柄泛着温润的包浆,连调味罐的标签都贴得整整齐齐。

她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方才那碗番茄牛腩的酸甜滋味,不禁有些晃神。

大罗金仙的厨房里……居然也会有烟火气吗……?

“我可没那闲心做饭。”周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母亲总说外卖没温度,非要亲自下厨。”

他忽然转身,眼底泛起促狭的光,“刚才那三菜一汤如何?”

镜流下意识点头,脱口而出,“人间珍馐!”

话一出口便有些赧然,却见周牧挑眉轻笑,

“没错,就是人间珍馐!

“母亲的手艺一向如此。”

“若厨艺也分境界,母亲早已臻至大罗之境。”

镜流听了这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凡人的思考量却让她一时间分析不出怪异在哪。

周牧见镜流盯着厨房灶台的眼神发怔,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看了,好东西都在客厅。”

说着,他率先迈开步子,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催促。

镜流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跟了上去。

客厅的陈设简单,与镜流想象中神明居所的华丽截然不同,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客厅。

浅米色的布艺沙发上随意搭着条针织毯,木质茶几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凉茶。

而最吸引她目光的,是茶几上那两颗悠悠旋转的黑色小球,大的如脑袋般浑圆,小的却只有玻璃珠大小,表面流转着幽光,似有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

还未等她仔细端详,沙发上方的相框便夺去了她全部注意力。

照片里,周牧揽着一位眉眼温柔的年轻女子,两人笑得灿烂,周身萦绕着自然亲昵的氛围。

女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笑意,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婉。

“怎么样?”周牧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带着少见的温柔。

他伸手轻轻指了指相框里的女子,眼中满是自豪,“这就是我的母亲,漂亮吧?”

镜流猛地一愣,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方才周牧谈及母亲厨艺时的话语,这才惊觉自己为何一直觉得怪异。

“您……您居然有母亲?”她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周牧闻言当场一滞,哭笑不得地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保不准得动怒,也就你这榆木脑袋……”

察觉到对方骤然凝固的神色,镜流这才惊觉失言,黑丝裹着的脚趾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抱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以为像您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先天生灵,就该无父无母从混沌里蹦出来?”周牧突然轻笑出声,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辩解。

他伸手划过相框里母亲的笑靥,玻璃反光映得眼底波光流转,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

“你觉得修行路上,半步大罗就是尽头,对万千生灵而言,公平吗?”

镜流垂眸望着黑丝下若隐若现的足尖,强压下心底的羞意。

沉默许久后,她终于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

“对修行者而言,止步半步大罗确实是种残酷的枷锁。”

“但对芸芸众生来说,这反而是最温柔的保护。”

“当力量失去限制,当人人都能触及大罗之境,世界必将沦为强者的角斗场。”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极度认真,

“即便半步大罗的力量,都足以轻易颠覆一个世界。”

“若这样的存在肆意横行,普通生灵连生存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所以,若我是规则制定者,连半步大罗这个境界都不会存在。”

周牧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情不自禁地握住镜流微凉的手,将她轻轻拉到沙发边坐下。

柔软的布艺沙发陷出两个浅浅的窝,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兴奋,

“镜流,你果然懂我!”

“这世上不知多少人骂我偏心,说我制定的规则不公,想要推翻我。”

他望着茶几上缓缓旋转的黑球,眼底泛起复杂的光,

“可他们哪里知道,绝对的公平只会带来毁灭。”

“我要守护的,从来都是占比九成九的平凡生命。”

说到这里,周牧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落寞。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泛起淡淡的疲惫,

“可我也是生灵,也会累,也会委屈。”

“被误解了这么多年,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他望向窗外斑驳的树影,声音低沉下来,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见过太多用力量欺压弱者的丑恶。”

“我曾无数次想过,干脆重置这墟界,让一切重新开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语气渐渐柔软,

“但每次想要动手时,总能看到田间耕作的老农,看到街头嬉笑的孩童。”

“那些平凡的面孔,让我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我甚至想过把那些刺头一个个揪出来教训,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苦笑一声,“若真那么做了,我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存在即合理,既然肩负这份责任,就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世界的运转。”

镜流猛地抬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黑丝裹着的双腿不自觉收紧,磕磕巴巴道,

“您……您的意思是,墟界是您……?”

周牧将后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下巴朝茶几上的黑球示意了一下,

“喏,那颗大的就是墟界。”

镜流瞬间汗毛竖起,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栗。

她死死盯着那颗流转着神秘光晕的黑色球体,恍惚间,竟觉得里面无数光点如同挣扎的魂灵。

“这……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发颤,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如此庞大的世界,万千生灵的喜怒哀乐,怎么可能只是……”

“没什么不可能的。”周牧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对大罗而言,塑造纬度就像凡人呼吸般自然。”

“我不过是在法则框架里,多放了几个会打架的大罗罢了。”

他特意放缓语速,给镜流消化信息的时间,见她攥着沙发边缘的指节发白,才悠悠开口,

“现在,该聊聊你的「杰作」了。”

他屈指弹向那颗玻璃珠大小的黑球,幽光顿时暴涨。

“瞧见这玩意儿了?”

周牧皱起眉头,苦恼地扯了扯领口,

“自从你极尽升华闹出动静,虚界所有大能都察觉到异常时空波动。”

“要不是我设下多层屏障,那些好奇心过剩的家伙早就把我家掀了底朝天了。”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镜流泛红的耳垂,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你创造的「真实」,和我构建的「墟界」,完全是两码事。”

“真实?”镜流眼底闪过一丝惊悚,“您说的真实……是什么意思?”

周牧靠回沙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扶手,发出闷闷的声响,

“字面意思。”

他难得收起戏谑,神色凝重如覆寒霜,

“接下来的话,出自我口,入你之耳。”

“绝对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镜流听闻,也意识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泛起决绝,重重点头道,

“镜流发誓守口如瓶!”

话音刚落,周牧屈指轻响,灰雾如活物般从地板裂缝中翻涌而出。

雾气凝聚间,一张古朴雕花的单人床浮现于茶几旁,床上蜷缩的身影被灰雾缠绕,隐约可见几缕黑发散落枕间。

更诡异的是,一缕缕灿金丝线自那身影眉心延伸,如蛛丝般缠绕在象征墟界的黑色大球上。

“看懂了?”周牧双手抱胸,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盯着镜流骤然瞪大的双眼。

“神性……”她的视线紧盯着那蜷缩身形,声音带着颤抖,“原来是……这样……”

又是一声响指,灰雾与床榻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牧倚着沙发,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转着黑莲,

“现在明白,你那场极尽升华给我添多少麻烦了吧?”

镜流咬着唇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通红的耳尖,

“抱歉……”

虽是这般说着,但她眼底却充斥着倔强,

“但重来多少次,镜流依旧会选择这条路!”

“好!”周牧突然拍手大笑。

“就喜欢你这份死犟!”

“换作别人敢在墟界搞出平行世界的乱子,我早把他丢进死境了。”

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副市侩的嘴脸,

“可我不仅捞你回来,还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镜流心底有些无语,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无奈问道,

“大人想让镜流做什么?”

“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事儿!”周牧勾起唇角,声音揶揄道,“那我就明说了!”

“——除了当我的压寨夫人之外,再帮我处理几件棘手的事,咱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镜流:“?”

“等等!”她彻底僵住,磕磕绊绊的说道,“您……您说的夫人……不是在开玩笑?”

周牧闻言挑眉,脸上写满困惑,

“我何时开过这种玩笑?”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没掩饰过——”

他故意拖长尾调,目光在她裹着黑丝的小腿上游移,

“我馋你身子。”

直白到近乎赤裸的话语让镜流如遭雷击,白皙的脸颊瞬间涨成番茄色,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我、可是……镜流只是……”

她慌乱地抓着裙摆,蕾丝花边在指间揉成一团,连耳垂都烧得透明。

周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安静得能听见黑丝摩擦地毯的细微声响。

半晌,镜流猛地挺直脊背,强压下翻涌的羞意,“还请大人收回方才的想法,镜流已有心爱之人。”

“噗——”周牧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口中的心爱之人……不会是星吧?”

见镜流骤然僵硬的表情,他扶额长叹,

“大姐,那是我老婆!”

“你能不能别这么抽象?”

镜流一怔,然后猛地想起星宝之前口述的情报。

——「我是死亡的伴侣」

这一关键信息因先前过载的信息量被大脑自动屏蔽,此刻如惊雷炸响,让镜流本就通红的脸颊瞬间烧至紫红。

她张了张嘴,喉间却像塞着团浸水的棉絮,连半句完整的辩解都挤不出来。

周牧见状翻了个白眼,指尖在虚空中轻弹,

“你们之间的事我早摸得透透的……”

“但……”

他顿了顿,摇头轻叹,

“算了,自己看吧。\"

话音刚落,虚空中骤然展开一道泛着微光的光幕。

……

首幕画面里,小浣熊眼波流转,指尖勾着狐人族女子蓬松的尾巴,声音甜得发腻,

“停宝,你的皮毛比云端的雪还要柔软,让我把脸埋进去好不好?就像把月亮抱在怀里那样……”

“小女子看星妹妹是想进小黑屋了~”

……

光幕一闪,第二幕中,娇小可爱的花火攥着面具后退半步,小浣熊却步步紧逼,突然俯身贴在她耳边,

“让我教你什么是极致的欢愉……”

……

第三幕里,背着吉他的黑丝少女刚调好琴弦,小浣熊已经跨坐在她腿上。

她修长的手指在对方裹着黑丝的大腿上游移,鼻尖轻蹭着少女的发顶深吸一口气,

“姐姐的发香混着吉他弦的金属味,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

……

第四幕中,白大褂少女一脸嫌弃地攥着病历本转身就走,小浣熊却贴着她后背亦步亦趋。

“你的实验报告里藏着我的心,可我心里的答案只有你。”

……

第五幕的画面中,小浣熊正仰着头,对着气质高贵的金发女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声音软糯,

“可可利亚,你的眼眸像融化的琥珀,倒映着星河的璀璨,让我一眼就陷进去了……”

可可利亚微微偏头,眼底恍然,“你想上我?”

直白的话语惊得小浣熊瞪大了眼睛,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

“没、没有!”

“我只是在夸你……夸你的美貌!”

可可利亚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点头道,“歌德大酒店402号房,来吗?”

“来!”

……

后续几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皆是星宝与不同女子亲昵互动的场景。

镜流盯着光幕,只觉胃里翻涌。

——那些曾让她心跳漏跳的情话,此刻在不同人耳边反复回响。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贝齿紧咬下唇,努力压抑喉咙里的哽咽,

“我知道星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但我不在乎。”

“只要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那就够了。”

周牧:“……”

这小浣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真就人形魅魔呗?

虽是这般想着,可他面上仍维持着淡然,摇头轻叹,

“我们相伴150亿年,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即便你将她视作道侣,她也不会为你停下脚步。”

镜流沉默了下来。

半晌,她再次挺直腰背,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倔强,

“我明白。”

“若大人不嫌弃,镜流愿献上这蒲柳之身,供大人赏玩……”

“但……还请大人莫要轻慢于她……”

“她……真的很喜欢您……”

周牧:“?”

焯!

我成渣男了?!

这什么逻辑啊?

她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替她说好话?

合着你俩才是真爱呗?

阿米诺斯!

自己看上的女人,被自家老婆截了胡,这说理都没地儿去!

甚至!把星宝的“丑恶”行径展露出来人家都毫不在意,反而醋坛子翻得咕嘟作响,还铁了心要往火坑里跳。

离了谱了!

“你……”周牧瞥了眼镜流发白的唇色和攥得发抖的指尖,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算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隔空一挥,光幕画面骤然扭曲重组——

……

第一幕里,数万只狐人族少女甩动尾巴,冷笑间将星宝拖进某个小黑屋。

画面里隐约传来星宝哭唧唧的求饶。

停云:一寸光阴一寸金.JpG

……

第二幕里,星宝跪在莎布面前,愤愤的看着偷笑的花火,一脸的不甘心。

花火大人:钓鱼执法.JpG

……

第三幕里,暧昧的喘息混着琴弦震颤,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出令人面红耳赤的韵律。

“想要更进一步?”希露瓦指尖划过星宝发烫的唇瓣,吐气如兰道,

“那就帮我写歌词,越多越好。”

“只要能让我满意……我就任你予取予求!”

星宝呼吸一滞,眼底燃起炽热的渴望,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迅速抓起纸笔,开始绞尽脑汁地创作。

凭借着过人的聪慧,一句句精妙的歌词从笔尖流淌而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星宝写得头晕眼花,眼前的字迹都开始模糊重影。

终于,希露瓦拿起最后一页歌词,满意地点点头。

她指尖轻捻,所有歌词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掌心,随即踩着细高跟转身。

临走前还不忘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飞吻,

“宝贝,这些歌词很合我意,不过……”

“色字头上一把刀,下次可不要这么天真了呢~”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只留星宝一脸茫然地跌坐在满地散落的稿纸中。

希露瓦:白嫖歌词.JpG

……

第四幕里,娜塔莎面无表情按下机关,无数机械臂从天花板垂下,将星宝牢牢捆在实验台上。

“接下来我们研究下,被紫霄神雷电十七次还能不能说情话?”

娜塔莎:报复性电疗.JpG

……

第五幕里,歌德大酒店402号房内,可可利亚优雅地抿着红酒,看着星宝被另外四位伴侣联手按在床上,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可可利亚:给个教训.JpG

……

光影在镜流瞳孔里疯狂轮转,每一幕都以星宝灰头土脸收场。

周牧扶着额头长吁短叹,唇角却不受控地疯狂抽搐,

“她是色孽,见了美人腿就发软,我早习以为常。\"

他盯着光幕里被机械臂吊打的自家媳妇,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每次都栽在同件事上!”

“但凡涉及风月,这脑子就跟没长似的。”

有句话周牧没说。

他其实一直都想让星宝带他一个,但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和星宝相比,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颜面的。

另一边,镜流垂眸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声音轻得像飘在虚空的蛛丝,

“大人说了这么多,与其说是告诫,不如想让我看清您的真面目吧?”

她抬手止住周牧即将出口的辩解,

“不必掩饰了。”

“从心茧试炼时您的所言所行,我便知道您喜欢刻意藏锋守拙。”

“您这副好色浪荡的面具……不过是想试探我对星宝的感情罢了。”

“可对?”

周牧把玩黑球的手指骤然停住,眼底泛起饶有兴趣的光。

镜流裹着黑丝的小腿微微蜷缩,继续说道,

“若在从前,遇见您这样的男子,或许我也会心动。”

“可如今……”她的喉间泛起苦涩,“所爱之人与您羁绊太深,反倒让我乱了分寸。”

“能否请大人莫要再提此事?\"

周牧散漫的笑意瞬间收敛,“有意思。”

他的声线褪去玩闹的尾音,恢复成初次见面时的温和,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可小觑。”

“既如此……便回归正题吧。”

话音未落,他突然探身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珠大小的黑球,幽蓝的光纹在掌心流转 ,

“这是你创造的恶鬼界,看似微小却自成无尽时空。”

见镜流困惑地皱眉,他屈指弹了弹球体,

“还不明白吗?”

“仔细看看你如今这副凡人躯壳吧。”

镜流听闻,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天,又低头打量这身妖娆的服饰,神情愈发困惑。

见她仍是茫然,周牧摇了摇头,解释道,

“大罗者,时空唯一。”

“半步大罗将无数可能性收束于顶上三花,而真正的大罗,是将万千时空、无数可能的自己,都凝为独一无二的「一」。

“无数的力量叠加,便意味着真正的无穷之力。”

“这便是两者间不可逾越的壁障。”

镜流浑身一震,失声道,“那我现在……”

“你猜得没错。”周牧抬手打断,“想要成为大罗,只有两条路。”

“要么在心茧试炼中把顶上三花凝成一,可从古至今无人成功。”

“要么天生便是大罗,没有其他可能性。”

“而你——”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渊,

“在幻境中献祭了自己所有可能性,将虚幻赌成真实。”

“现在我又为你重塑了肉身。”

“你猜猜,你现在算是什么生灵?”

“所有可能性……”镜流喃喃自语,看向自己掌心,“我现在是……先天生灵……?”

“然也。”周牧笑着点头,将黑球抛给镜流,

“先天生灵的修行方式与半步大罗的「凝三为一」不同。”

“你需映照大千,将投影分散到不同世界积累力量、获取可能性,直至抵达临界点成就大罗。”

镜流怔愣:“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周牧指了指她手中的黑球,

“这本就是你构筑的世界,你在此有绝对操控权。”

“既可随时吞噬世界成就大罗,也可在其中转化无数可能性完善自身。”

说着,他笑了笑,再度恢复了揶揄的表情,

“现在,明白自己撞上多大机缘了吧?”

镜流木然点头,终于理解,自己献祭一切、误打误撞被眼前之人救下,竟成就先天之身,铺平了大罗之路,往后再无任何门槛。

想到这,她猛地屈膝,绸缎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响。

周牧被吓了一跳,直接就是一个弹射起步,“你要干什么?!”

“成道之恩,无以为报!”镜流作势跪拜,“还请大人应下这礼节!”

“打住打住!”周牧僵在原地,指尖慌乱地比划着,

“我这儿可不兴这个!”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镜流缓缓直起身,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

“大人何苦再开这般玩笑。”

“凡人的肉欲怎入得了您的法眼?”

“若用这般低廉之物偿还恩情,镜流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即便将这蒲柳之躯献予大人亵玩……”

“也不过是辱没您的威名!”

周牧:“……”

焯!

我他妈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是真馋你身子!

可没办法,镜流这番话直接将他架在道德高台上,那张厚脸皮也不好再要求什么。

“不过小事。”他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

“你的意志、灵魂与品格,本就值得这份机缘。”

“我不过顺水推舟,你真正该谢的……”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柔,

“是那个敢于赌上一切、破釜沉舟的自己。”

镜流浑身一震,眼底泛起水光。

滚烫的泪珠砸在腿弯黑丝,晕开深色痕迹。

没人知道,当她在极境升华的刹那,看着万千个自己如沙砾般崩解,心中曾涌起过怎样的恐惧。

也没人知道,她在破碎的剧痛中,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将所有犹豫碾碎,真正孤注一掷地赌上一切。

而眼前的男人知道。

他不仅知晓那些无人窥见的脆弱,此刻更轻声引导她将感激的目光投向自己——那个在绝境中破釜沉舟的自己。

这份理解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在发丝间窥见周牧袖口的装饰,竟与星宝头顶王冠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认知如惊雷劈过心头,让她死死咬住下唇。

不能背叛星宝……

不能做不检点的女人……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愫,却比极尽升华时的火焰更灼人。

另一边,周牧浑然不觉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强压下满心无奈,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我之前说过,我需要你替我做几件事。”

镜流抿紧泛白的唇,垂眸轻点下颌,“还请大人示下,镜流定竭尽全力。”

周牧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狡黠弧度,“第一件,未来在一个叫做「云城」的地方替我演场戏。”

他故意停顿,观察着她的反应,“可能要委屈你的徒儿,但结局包你满意。”

镜流想也不想便应下,苦一苦徒儿而已,对眼前之人的信任让她连眉头都未皱,

“可还有其他吩咐?”

周牧突然欺身凑近,温热呼吸扫过她颤抖的耳垂,

“我要你当我的卧底。”

“在墟界的卧底!”

话音未落,镜流因凡人躯体的敏感本能地轻颤,丝绸裙摆下的双腿不自然地绞紧。

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异样气息,周牧目光一滞,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紧绷的腰肢与微微起伏的裙摆间。

镜流却强撑着挺直脊背,耳尖红得滴血,语气却冷硬如铁,

“镜流领命!”

望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周牧喉结滚动,突然意识到什么。

嘶……

起色心的,好像不仅仅是自己啊!

……

与此同时。

正给镜流搭建衣冠冢的星宝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头顶的王冠,随即将视线投向符玄。

“玄儿,我怎么突然感觉头顶重重的?”

“是王冠变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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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九千吧,有时间再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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