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不想嫁给五表兄和三表兄。”
说到这里,颜素馨有些忸怩,“五表兄那么大块头,我不喜欢。”
“三表兄小时候还拿虫子吓我,我也不喜欢,而且我总觉得...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
“总觉得三表兄特别可怕。”
“可怕?”崔姒一下子就乐了。
倒是头一次听见女郎说崔景可怕,她回去了得写一封信给他,笑一笑他,让他温柔一些,免得将未来娘子都吓跑了。
“你怎么觉得他可怕的?”
“就……就……”颜素馨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崔姒也不非要问一个理由,见此笑道:“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必担心,你哪个表兄都不会强迫你嫁给他的。”
“不过颜家有意给你寻个对颜家有用的亲事,要嫁什么人,你得好好想想了。”
“你想好了,就告诉你父母或是祖母,他们就会在你想要的人里挑选,你若是什么都不说,那便是他们给你挑选了。”
颜素馨没有本事自立,也逃不开颜家,颜家要她嫁人,她终究还是要嫁的,既如此,想要自己要嫁什么人,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崔姒言尽于此,而后便与颜素馨喝酒,一壶桂花酒毕,颜素馨告辞离开,她则是回屋里休息。
等到第二天清晨,她便与颜家人告辞,带着人离开平州城,归往羡阳城。
因着离家很近了,崔姒归心似箭,也不想继续在路上耽搁,便让人加快了速度,往平州城赶去,待临近子时,一行人便到了羡阳城门外。
城门入夜之后便关闭,其间是不准许出入的,不过崔氏族人若是有急事,倒是可以例外。
崔姒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让人将自己的牌子拿了过去,让守城军开门。
没一会儿,便有崔氏子弟上了城门,见崔姒下了马车,认出了人,这才下来开了一个门缝出来。
“六娘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您不是在重山关吗?”
“重山城事毕,我瞧着无事,便回来了。”
“那这些人......”
“一些是我手下的护卫,一些是北燕军的将士。”崔姒让燕云卫将令牌拿来,“都是北燕王特意派遣护送我回羡阳城的人。”
那铜牌之上,赫然是‘燕云’二字。
认出这两字,对方手抖了一下。
燕云,燕云卫啊!
这谁还敢拦。
“六娘子,您快进城,只是如今夜深了,马车慢行,不可扰民。”
“我晓得。”这规矩是她定的,她怎的不知。
“开城门。”随着那崔氏子弟令下,后方的城门就开了一道只准许马车行过的过道,将人放行。
崔姒命人一路慢行,等到了城东崔氏族地坊口的时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崔姒让手下的护卫牵着马带着人去休息,自己和松绿还有江辞年一同坐着马车回家。
到了崔家二房门口,刚刚得了消息的崔家几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见崔姒下了马车,忙是上前。
许老太太哼哼:“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姬深夜驾临。”
崔姒笑出声来,快步上前去伸手抱她:“老太太,阿姒想你了。”
许老太太被她抱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一顿,然后哼哼了两句:
“想我了,我看是不想吧,若是想我了,怎么会那么久才回来,我看你们一个个是翅膀硬了,往外一飞就不着家了,可怜我这老太太独守空巢。”
老太太是真生气了,连‘独守空巢’这种话都出来了。
崔姒道:“您哪里独守空巢了,您还在两个崽,还有好几个孙孙在身边。”
许老太太被堵得更生气了:“你还说,还说,是不是我一天不收拾你,你就能上天是不是?”
“哪有哪有。”崔姒扶着她就往里面走去,“虽说是夏日,但夜里到底凉了一些,累您起来,是我孙女不是,祖母您放心,孙女以后若是没有大事,绝不会轻易离开羡阳城。”
许老太太继续哼哼,问她:“那什么才算大事?”
“哦,大概是别人解决不了,刚好我能解决的大事,那时候我不能坐视不管,祖母,我如今已经是王姬了,您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我们家乖孙好样的,做王姬可比做什么王后好,尊位有了,也可以嫁你想嫁的人。”
“听说你在重山关大破重山城,真是好本事,有祖母我当年风范,你和祖母我说说具体。”
“好好好,我今夜就宿在祖母这里,和祖母促膝长谈。”
祖孙二人相伴而行,后面的人一个都不搭理。
崔长佑推了推江辞年:“别介意,老太太有点生气了,得哄哄她。”
“自然是不介意。”江辞年笑了笑,“六娘子也想老夫人了。”
崔长佑招呼他去了自己院子,然后让人送一些茶水上来。
崔长佑亲自给他倒茶:“你们此次去重山关,北燕王有说什么吗?”
“什么?”
“他见了六娘,难不成就这样放了你们回来?”
江辞年笑了笑:“你也莫要将北燕王想得太坏了,其实我和他也聊过。”
“你们聊什么?”
聊什么,自然是聊崔姒了。
说起来,他和燕行川这样的关系,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也是有点奇怪。
“六娘子是什么人,你清楚,他也清楚,既然做了决定,便不会再回头了,他若是再强求,只会让六娘子怨他烦他,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放了手,两人之间还有机会坐在一起说说话,喝一盏茶。
燕行川若是真心在意崔姒,便没有别的选择。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崔姒伤心难过。
放手成全,给她尊位,给她权势,这便是他最后的决定。
江辞年看得开,他不管燕行川对崔姒有多少感情,为崔姒做了多少付出多少,只要燕行川不是强迫崔姒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那就不重要了。
“后来他说,希望我照顾好六娘子,不可做对不起六娘子的事情。”
崔长佑听罢,一阵唏嘘感慨,他伸手拍了拍江辞年的肩膀:“还是你厉害,和北燕王抢人还能抢赢。”
“我并未赢他。”江辞年摇头,“是六娘子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