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团眼眶泛红，鼻尖开始发酸。
直到现在，杏团才明白，它早就习惯了明瑶对它的好，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方当做了值得信赖的亲人。
这正是它一直渴望的亲情，可惜再次被它搞砸了。
吸了吸鼻子，杏团强忍着泪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和琰昕。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原谅，现在的我已经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之后我会告诉工作人员换到别的住所去，只是道歉的话可能没办法当面告诉琰昕了.......”
明瑶缓缓开口道：“我代表琰昕拒绝你的道歉，你大可以收起鳄鱼的眼泪，你对琰昕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抚平这一切，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它同情杏团曾经的遭遇，也仅此而已。它不会原谅一个伤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
杏团捂着脸嚎啕大哭，明瑶冰冷的语气像是钝刀子在它的胸口拉回拉扯。
“对不起.......”它真的后悔了，可除了这句干巴巴的道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明瑶冷眼看着它，“我约你单独谈话，只是想知道你伤害琰昕的原因，你应该庆幸来的是我，如果换做阿琰，你恐怕没办法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
杏团想到阿琰那仿佛要吃了它一般的眼神，打了个寒战。
“你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明瑶瞥了杏团一眼，转身离开，“算我瞎了眼，以前竟然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明瑶的这句后悔，压得杏团快喘不过气来了，它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明瑶离去的背影，双眼再也没了任何神采。
.........
明瑶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房间里的工作人员都散了，只剩下陈杰老张还守在这里。
王导以及团队为了拍摄纪录片，一直扛着摄像机在不远处平静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看到明瑶毫发无损的回来后，陈杰和老张都松了一口气。
陈杰往它身后看了看，问道：“杏团呢？”
明瑶指了指身后的林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让工作人员赶紧将它接走。
明白了明瑶的意思，老张和陈杰忍不住苦笑着对视一眼，看来这里也终究容纳不下杏团。
不过他们能够理解明瑶的反应，杏团睚眦必报，只是因为琰昕说错了话，就能直接对它下死手，这种扭曲的性格属实可怕。
“放心吧，我们会把杏团带走的。”陈杰揉了揉明瑶的脑袋。
明瑶松了一口气，杏团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总算能离开了。
阿琰询问刚才明瑶和杏团在树林里都说了什么，明瑶把它们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阿琰眼里的冷意还未褪去，“你还是太心软了。”
“毕竟杏团还是个小孩，我也没办法下死手，这样就足够了。”明瑶一脸疲惫地靠在阿琰的胸膛。
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彻底将它的心伤透了。
明瑶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再也不随便散发善意了，免得像今天这样，危及到自己的家人。
当初阿琰发现杏团不对劲的时候，它就应该相信阿琰的直觉。
“对了，昭昭呢？”
明瑶四处张望，没看到自己女儿的身影。
提到瑶昭，阿琰的脸庞逐渐柔和，“我已经哄它休息了，监控画面给它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明天还得给它做一下心理辅导，免得留下阴影。”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崽子被杏团祸害成这样，明瑶便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守夜就交给我来。”阿琰在明瑶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明瑶缓缓摇头，“我睡不着，和你一起等吧，我也想守着琰昕。”
一夜过去，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杏团伤害琰昕的监控画面，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工作人员放了出来，迅速就冲上了热搜，评论里骂声一片，对动物园和杏团进行了口诛笔伐。
“你们园区也真是的，不要把什么垃圾塞给瑶瑶带好么，还好琰昕只是骨折，要是它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当心我们拉着横幅在你动物园门口抵制抗议！”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熊猫啊，长得挺可爱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毒........”
“人性本恶，用在熊猫身上也一点都不奇怪。”
“不懂就问，这种好斗又凶猛的熊猫是不是有精神问题啊，比如反社会熊格之类的......能安乐死吗？”
一个晚上的功夫，园长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瑶琰的粉丝提议处置杏团。
舆论实在闹得太大，一直持续到清晨。
园长把陈杰和老张紧急叫到园长办公室，让他们一起想想该如何处理杏团。
“园长，您这是一晚上没睡啊？”
陈杰看着园长眼底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咋舌。
“别提了，电话都被打爆了。”园长看了一眼办公桌上被拔掉线的座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那群粉丝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我的私人电话，搞得我现在手机都还开着飞行模式。”
真惨。
陈杰和老张都有点同情园长了。
他们深知，如果不是园长在上面顶着全部压力，这些社会舆论就会落在他们工作人员或饲养员身上。
“好了，说正事吧，关于杏团你们怎么想？”
园长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干涩的喉咙。
陈杰说道：“昨天我们把它关到了禁闭室里，它的状态非常差，像丢了魂一样不吃不喝，我觉得以它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送去和其他熊猫同住，和它结仇的熊猫太多了，它可能会被打死。”
老张在一旁吐槽道：“现在几乎整个园区的熊猫都被杏团揍了个遍，就连好脾气的明瑶一家都被欺负成这样，我倒是觉得网友说的将它安乐死挺有道理的。”
能像杏团这样万人嫌，也是独一份了。
“唉，安乐死哪有这么容易啊，上面不一定会批准。”园长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看它可怜，将它接回来，真是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