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不能趁人之危,只是他觉得这个不能给他回应的沈玉阙太过无趣。然而他又不想让她醒来,清醒后的她又太不温顺,兴许她骨子里仅剩的乖巧和听话都长在那张可以骗人的脸上了,除此之外,皆是反骨!
她用这张脸骗了多少人?每每有人觉得她良善可欺的时候,她却是一点也不客气,这位沈大小姐,记仇的很!
财神爷没好气的勾了勾她的头发,见她吃痛不安,又得逞般笑了起来。
沈玉阙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喟叹,侧转过身背对着他。
财神爷不乐意了,板着她的肩头要将人转回来,力气小了她不肯,力气大了她抗拒的愈发厉害。
最后他干脆一个狠心,将她整个人勾进自己怀里。
沈玉阙皱了皱眉,随即认命将他抱紧,似乎只要抱紧这块浮木就不至于再被折腾一样。
谢昀被气笑了,他低头用脸颊轻蹭她柔软的发丝,对方就如餍足的猫儿一般抬起小脸与他耳鬓厮磨。
财神爷被取悦到了,像是发现了某种隐秘的趣事,他又垂首含了她的唇瓣,触碰她深处的湿软。
猫儿檀口微张,似在回应,又似在索取,谢昀搞不清楚。
不过当他一触即离的时候,他又搞清楚了,因为她追逐而来的触碰既是对他的回应,也是对他的追寻。
再次将人抱紧,无关情爱,他只想感受真实存在的她,用她的体温将自己缠绕包裹,哪怕被她画地为牢,他也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此。
沈玉阙对他而言,像是某种让人上瘾的毒药,越是求而不得,越是难以戒断。
这是谢昀难得的好眠,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陷入沉睡,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也没有夜半骤醒的仿徨,他足足睡到天光大亮才被怀里的人‘挠’醒。
他感受到沈玉阙的挣扎却并未放她离开,而是手脚并用的,再次将人钳制于怀中。
直至口鼻被她捂紧难以喘息,才猛的睁开眼睛。
对上沈玉阙含怒的一双眸子,谢公子也瞪大眼睛抗议!
沈玉阙这才慢慢松开手,才睡醒的她眼底还带着红红的血丝,配上那倔强又悲愤的神情,像个被登徒子轻薄过的良家少女。
不过好像她确实是两家少女,且真的被登徒子轻薄过啊。
“还不放开我!”
谢昀这才慢慢将他腰下的手松开,臂膀摊平。
沈玉阙又瞪他一眼,他又将夹住她双腿的两条腿打开,沈玉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坐在床边背对着男人生气,且越想越气,便转头斥了一句:“登徒子!”
谢公子嗤笑,四肢大敞的躺在那里,懒洋洋的说道:“你在公堂上,言之凿凿的说女人的枷锁是男人规训出来的结果,那女人的贞操观念不也是男人规训出来的吗,你要真想挣脱这枷锁和其他女子不同,又何必在意这些,何必在意我是不是登徒子。”
“我可以不在意枷锁,但我在意自己的感受!”沈玉阙生气了,她那样好的脾气,真是鲜少有生气的时候,但似乎每次生气都是被这位财神爷所激怒的。
“如果我连自己的感受和心意都不用在意,那我可以对任何男人投怀送抱,这个人何必是你。”
“你敢!”
沈玉阙哼了一声:“与你无关!”
谢财神磨了磨牙,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赤脚走到一架百宝阁前,打开一只精致小巧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玉骨小扇,那悬着的扇坠赫然就是一朵粉紫色的流苏,沈玉阙再熟悉不过。
但她这次看到那朵流苏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紧张了,她说:“谢公子又拿这个来威胁我,既然你如此忍不住,不如干脆就公之于众。”
谢昀指尖一转,打开折扇,举于面前看着那流苏说道:“沈大小姐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清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超脱世俗,不被枷锁束缚。可你既然要在这世间生存就要遵循世间法则,否则便会被当做异类除之。”
他这是在提醒沈玉阙,你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清白,但如果沈家耆老,船厂管事,甚至沙城百姓都知道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与男子有染,他们还会对你这般容忍吗?
不会。
但沈玉阙却浑不在意:“谢公子高兴就好,不必管我。”
说着,她看到自己的衣裳正被叠放在一旁,便抓过来自顾自穿好。
谁知谢昀却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公之于众的,因为我知道,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他踱步过去,对沈玉阙笑道:“你们沈家铺子早就开始卖这个肚兜流苏了吧?”
沈玉阙扳回一局,得意的哼了一声:“谢公子连这个都知道。”
“毕竟沈大小姐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沈玉阙不置可否,女子肚兜本就是私密之物,尤其大户人家的小姐,基本都是自家做的,说是独一无二也差不多。
她的就是奶娘所做,包括流苏在内。
可自从这流苏落到谢昀手上,还成了威胁她的把柄,她便灵机一动,让奶娘大量制作这样的流苏在铺子里售卖。
一来,可以让沙城女子都能拥有这样的流苏掩人耳目,二来还能给奶娘多一份营生收入,因为卖的好,奶娘还做了不同的款式,发动府上的仆妇们一起动手,也不至于每日无所事事。
“现在这流苏人手一条,对谢公子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
“沈大小姐看着柔弱,实则一身利刺,你这流苏和别人的不一样,扎手。”
沈玉阙看他将流苏攥于手心,莫名便想到那只大手在她身上揉捏过的感觉,她连忙转移视线,飞快打开房门。
吟风、颂月正守在门外,除了他俩,柳黛竟然也在!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柳黛挣脱颂月,快步迎了上去,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没事,你怎么样?”
“奴婢也没事!”
谢昀闲庭信步从内室里出来:“说的好像我这里是狼窝虎穴一样,怎么,怕吃了你们啊?”
柳黛瞪了他一眼,刚要反讥,却在看到他手上扇子后愕然一惊。
她指着那流苏不可置信道:“小姐!他!”
谢昀将折扇在指尖转了一圈,笑容加深:“原来也是有识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