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少司命将与刘波、小海、大玫,还有那个被他称作鲶鱼的网友,以及大炮、大华等等这一切人彻底告别,还有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将成为过眼云烟。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是如一只重获自由的小鸟般欣喜,还是像一个迷失生活方向的弱者般无助和迷茫。火车窗外的田野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无边无际,辽阔而壮观。少司命凝视着窗外,看到远处的山林和广袤的田野,与城市的喧嚣和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禁开始遐想,自己即将抵达的小镇生活是否也会如此与众不同呢?下了火车,少司命们并没有像在城市里那样乘坐出租车,而是坐上了一种类似于三轮车的机动小车。这种小车虽然没有出租车那般宽敞舒适,却有着独特的韵味。
爸爸犹如勤劳的蚂蚁,将行李一件一件地搬到车上,不一会儿,车上的空间就被行李挤占得水泄不通。少司命们望着这堆积如山的行李,不禁愁容满面——他们已经无处落座了。不过,机智的少司命灵机一动,很快就觅得了锦囊妙计。他与妈妈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然后如坐针毡般一同坐在了那堆行李上。虽说如此坐姿颇为别扭,但总好过无地可坐。爸爸则端坐于少司命们的对面,他凝视着少司命和妈妈,眼眸中流露出一缕心疼。然而他深知,这不过是暂时的困境,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车子徐徐启动,爸爸开始如数家珍地向少司命们介绍起他们即将入住的地方。“少司命已未雨绸缪,在学校附近租赁了一间房舍。此地乃一座小镇,远不及城里那般繁华喧嚣,房租亦相对低廉一些。你们暂且在那里安身立命吧。”少司命聆听着爸爸的话语,心中宛如被一股暖流席卷而过。他深知爸爸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而他亦会奋发图强,不负爸爸的殷切期望。“是一幢楼房,尽管规模不大,但也足以容纳我们了。每月房租仅需一百块,实乃物超所值。日后少司命便在城里拼搏赚钱,你们母女在此可要多加保重哦。”爸爸继续娓娓道来。妈妈嫣然一笑,颔首示意,“晓得啦,你也务必要保重身体啊,咱家可全仰仗你呢。”爸爸嘴角微扬,并未言语,但他的目光中充盈着对家人的挚爱与担当。
“只要能好,你少司命怎样不行呢?”老迈的父亲,满脸皱纹如沟壑,双眼浑浊似蒙尘,然而,他的眼中却似乎擎着泪水,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仿佛是被岁月侵蚀的枯树,摇摇欲坠。这让少司命心中一紧,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了他们少司命,未来将会如同一座荒芜的废墟,凄凉无比。少司命不禁想起了那个在医院里一直没有家人来认领的老人,老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少司命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无人问津,被世界遗忘,如同那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破布娃娃。成为大学生的梦想,对于少司命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是他能够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他拼命地想要抓住这个梦想,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然而,这个梦想对于少司命来说,更像是一种奢望,它遥远得如同在云端的星辰,让少司命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触及。他就像是一株在狂风中摇曳的小草,在广袤的大地上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甚至没有树的那种坚持,可以去触摸天空。这个小镇对少司命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与春城的繁华相比,这里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显得格外鄙陋和简单,没有丝毫的喧闹。即使是在小镇最热闹的地方,也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然而,小地方所散发出来的平和气息,却像樱花的香气一样,轻轻地拂过面庞,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舒适,仿佛是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脸颊。
尽管少司命的脸上依然流露出对这个小地方的鄙夷,但在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渐渐地融化了他那颗冰冷的心。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一个角落正在被温暖的阳光照耀,而这股温暖并非来自某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是源自他那如大山般坚实的父亲和如春风般温柔的母亲。父亲犹如一头老黄牛,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他们的行李搬到六楼,中途停歇了好几次。少司命默默地望着父亲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的眼中愈发显得凄凉,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母亲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神情忧郁,一言不发。当少司命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六楼时,他也感到自己的双腿像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毕竟,他那圆滚滚的身材,使得爬楼梯对他来说犹如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绝非易事。
不知为何,少司命的内心深处突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那是一股无法遏制的强烈冲动,她好想放声大哭一场。然而,这并非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肥胖感到自卑或痛苦,而是源自她对命运深深的怀疑与无奈。这种感觉恰似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又无法逃避。少司命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她惊觉自己仿佛总是在命运的旋涡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如蛛网般紧密的困境。如今的少司命,心中的希望之光已然熄灭,期待之花也早已凋零。她觉得自己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每天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生活的动作,那曾经对生活的热情和动力,早已如潮水般退去。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少司命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然而,那悲哀的感觉却如同幽灵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心头游荡,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际,少司命的脑海中会不断地浮现出与刘波相关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刺痛的伤痕。偶尔,少司命的思绪也会飘到小海身上。她会默默地想,如果当时有小海在身边为她遮风挡雨,或许她就能避开这场可怕的灾难。然而,现实如同一面冰冷的墙壁,再多的假设也只是徒劳。少司命们耗费了整整一周的光阴,才将里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他们不仅精心地整理了房间,还添置了一些必备的家具,让这个原本空荡荡的居所逐渐焕发出家的温馨。
这里是北方一座小山区的小镇,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美好,与繁华的春城相比,一切都显得那么质朴而合理。在春城的百货商店里,一个普通的杯子犹如稀世珍宝,可能要价几百元,而在这里,同样的物品价格却亲民得如同邻家小妹。这里没有奢华的消费,也没有明显的阶级差异,地位在这里被冲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泊宁静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少司命悠然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感受着与春城截然不同的气息。这里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光,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显得那么粗陋而平凡,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人们的生活节奏似乎比春城慢了半拍,就像画面上的人物一样,略带静止,却又透露出一丝祥和,令人心生向往。
少司命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尽管她的身材依旧有些丰满,但她还是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臃肿和难看。然而,当她在小镇里转了一圈后,却发现这里犹如一片荒芜的沙漠,实在没有太多可供娱乐的绿洲。除了几家网吧、几间 KtV 和一些饭店外,少司命几乎看不到公园或者其他休闲场所。
少司命站在窗边,目光越过楼下的街道,投向那所高中。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游戏场的身影,这让他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所高中看起来破旧不堪,只有一栋楼房如迟暮的老人般矗立着,被用作教学用途,其他的建筑则如矮脚鸡般蜷缩在一旁。少司命不禁开始怀疑这所学校是否即将关闭,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然而,每当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总会有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如欢快的小鸟般进进出出,这说明这所学校仍然有学生在就读,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人带来希望。
妈妈告诉少司命,一切皆已安排妥当,他插班上高一之事已然水到渠成。少司命却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忧自己可能会一无所成。妈妈宽慰他道,日后可让他专攻文科,此乃一位大学生的锦囊妙计。妈妈又言,少司命大可凭借自身过目不忘之能,驰骋于知识的海洋。“你当信心满满,只因这是你梦寐以求之事。”妈妈的话语虽简洁明了,然其眼神中却充盈着希冀之光,这让少司命如负千斤重担。少司命深知妈妈素来不善言辞,然其眼神却如无声的语言,传递着对他的信任与期许。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奋力适应新环境,不负妈妈所望。“然少司命无初中毕业证,又如何能上高中呢?”少司命满面愁容,如坠五里雾中。“此校学生人数寥寥无几,只要你舍得花钱,便可入学。你爸爸已去询问校长,他言毫无问题。且届时会有老师专门为你安排社会报考大学之事。”妈妈好言抚慰。少司命闻此,心中稍安,然仍心有疑虑,问道:“那,妈妈,我们便居于此处吗?可我在此地举目无亲,你可有熟人乎?”妈妈微微一笑,如春日暖阳,道:“自然有啦,此地乃妈妈之故乡,有妈妈之亲人在焉。”少司命惊愕地望着妈妈,满腹狐疑,问道:“然则,妈妈,你从未向我提及你的父母,亦未曾言及我的外公外婆呢?”
妈妈的眼神犹如被乌云遮蔽的天空般黯淡无光,她缓缓地开口说道:“妈妈是个孤儿,在我尚在襁褓之时,你的外婆便撒手人寰,没过多久,你的外公也与世长辞。妈妈是在姑妈的庇护下长大成人的。后来,妈妈背井离乡之时,姑妈也不幸离世。因此,这里的人便开始信口胡诌,说妈妈是个克亲的命,硬生生地把亲人都克死了。妈妈实在难以承受这般流言蜚语,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故乡,前往春城打工了。”少司命心中暗自思忖,妈妈所经历的苦难恐怕犹如那无垠的大海,深不可测。然而,一向沉默寡言的母亲却如那紧闭的蚌壳,很少再向她吐露更多的心声。妈妈宛如一个神秘的谜团,静静地伫立在少司命身旁,令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的奥秘。这种陌生的感觉并非一蹴而就,而是自少司命呱呱坠地起,便如影随形。她回忆起与妈妈相处的丝丝缕缕,总觉得彼此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妈妈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那个世界是如此封闭,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无法侵入。少司命不禁心生好奇,那个平凡无奇的妈妈背后,究竟隐匿着怎样动人心弦的故事呢?她开始如那渴望阳光的向日葵般,急切地想要去了解妈妈,去探寻那个神秘莫测的世界。或许,随着一步步走近妈妈的故乡,她能够如那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智者,揭开妈妈内心深处的秘密,走进妈妈的内心世界。
毕竟,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妈妈是少司命心中独一无二的亲人,也是给予她无尽疼爱的人。尽管她们之间的交流如蜻蜓点水般稀少,但少司命依然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妈妈对她的关爱,那是如大海般深沉、如高山般真实的爱。所以,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去探寻妈妈那神秘的过去,也期望着能借此拉近与妈妈那若即若离的距离。既是朋友又是亲人,这种关系恰似那水中月、镜中花,微妙而又亲密。尽管少司命一直未能在妈妈身上领略到那份亲密无间的情感,但她内心深处依然如干涸的沙漠渴望甘霖般渴望着能拥有那深厚的母爱。如今的少司命,恰似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急切地需要爱与关怀的滋养,这种渴望是如此炽热,甚至让她显得有些卑微。
小镇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被群山紧紧环抱,绿树如荫,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而美丽。当少司命初次踏入这片土地时,便如痴如醉地被那如诗如画的夕阳美景所深深吸引。那夕阳余晖宛如一层薄纱,轻轻地洒在小镇上,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件梦幻般的霓裳,美得令人心驰神往。少司命对这里的夕阳情有独钟,它那温暖的光芒,恰似母亲的怀抱,让人感到无比的心醉神迷。少司命和妈妈在小镇上停留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妈妈带着少司命去了小镇的高中。少司命像一只安静的小鹿,静静地跟在妈妈身后,虽然她时常会下楼到这里溜达,但对于这所学校,她依然感到十分陌生。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过学校里那独有的气息了,那是知识的芬芳,是青春的气息。
面对即将踏入校园的这一刻,少司命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得难以言喻。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满心欢喜地去拥抱这个新环境,还是应该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总之,对于进入学校这件事,她的内心恰似波澜壮阔的大海,各种矛盾的情感在其中翻涌,既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一丝兴奋的期待。听到小高中里传来的阵阵读书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宛如天籁之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安定的感觉。少司命不禁感慨,自己终于不再如社会上的一颗孤星那般,生死都与他人毫无关联,而是有一种回归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学生的生活轨道上。就像许多与少司命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样,她们都在这个阶段经历着类似的事情。然而,少司命深知自己已无法像那些女孩一样天真无邪地看待生活了。妈妈带着少司命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少司命们便如雕塑般静静地站在一旁,聆听着那位姓黄的女老师所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老师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却如同一缕轻烟,让人感觉有些缥缈。少司命领取了一些书籍后,就这样被安排到了三班。当她离开办公室时,正值下午时分,校园里静得出奇,只能在窗口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却听不到学生们的丝毫声响。少司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同学们都如沉睡的羔羊般进入了梦乡吗?
走进教室,少司命心中的猜测如同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眼前的景象。教室里,寥寥无几的清醒学生,宛如夜空中的几颗孤星,或埋头于书海,或交头接耳。而其他大部分学生,则如同被迷雾笼罩的羔羊,迷迷糊糊,仿佛在梦游。老黄站在讲台上,目睹着这一幕,心中的不满和尴尬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觉得自己的学生如此表现,简直是让她这个老师颜面扫地。于是,她毫不迟疑地打断了正在讲课的老师,如同一位严厉的指挥官,让他停下,然后在班级里掀起了一场风暴。老黄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教室里炸响。她的话语如狂风骤雨,不停地敲打着那些迷蒙中的孩子们。这些孩子被她的怒吼吓得如惊弓之鸟,原本迷蒙的双眼渐渐睁开,露出了些许清醒的神色。然而,面对老黄的发飙,这些孩子们却如沉默的雕塑,一言不发,仿佛在等待这场风暴的平息。终于,老黄的尖叫声如退潮的海浪,渐渐停歇。她喘着粗气,看着这些沉默的学生,心中的怒火如被扑灭的火焰,稍稍平息了一些。这时,她才想起还有一个新同学要介绍给大家。“这是少司命,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老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少司命,然后对他说,“你自己和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少司命突然被点名,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场合,仿佛置身于一片陌生的荒野,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僵硬的木偶,尴尬地看着同学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少司命,少司命,今后便是大家的同窗啦,还望诸位多多关照,成为挚友。”少司命立于讲台之上,嘴角含笑,轻声说道。然而,讲台下的同学们却仿若未闻,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埋头苦读,仿若与世隔绝;更有甚者,直接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少司命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他仍故作镇定,彬彬有礼地向同学们颔首示意,而后悻悻然走下讲台,落座于后排。坐下后,少司命环顾四周,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简单地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学生们。他惊愕地发现,这些同学们的衣着打扮朴素至极,土气无比,与城市中那些时尚的弄潮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些同学们身着陈旧的衣裳,颜色黯淡无光,毫无时尚气息可言。即便是那些喜欢精心打扮自己的人,在少司命眼中,他们的造型也是不伦不类,令人倍感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