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瑄见状皱眉道:“王爷不用为难他们,臣自己有脚,自己会走。”
燕郡王冷笑道:“既如此,那就请吧。”
狱卒只能听命打开牢房,谢瑄径直往刑房而去。
刑部尚书拦不住燕郡王,只能抓住其中一个狱卒,让他赶紧去通知萧烬。
待到了刑房,狱卒们硬着头皮把谢瑄绑到架子上。
燕郡王坐在中间看着谢瑄道:“谢瑄,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这些刑具你怕是见都没见过吧,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怕是一样都招架不住。”
谢瑄波澜不惊道:“王爷既然执意动用私刑,臣还能说什么呢?我谢瑄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做了的我不会抵赖,没做的,也休想我会承认。我说了没有毒害世子那就是没有,就算王爷对我用再多的刑罚我也依旧是这句话。”
燕郡王目光残酷道:“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样硬。来人,给本王打。”
狱卒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人敢动手,燕郡王见状脸色难看道:“你们要是不肯动手,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拿着鞭子的狱卒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对谢瑄道:“谢大人见谅,我也是逼不得已。”
说完他挥起鞭子就要打下去,燕郡王突然开口道:“等等,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再打。”
刑部尚书闻言脸色一变道:“王爷,这不合适吧,谢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您要审可以,但若是这般折辱他,传出去怕是不好。”
文人最重体面,被人当众扒衣服那无疑是莫大的羞辱,刑部尚书觉得自己都不能忍,更别提是谢瑄这样被众星捧月惯了的贵公子了。
这样做也太羞辱人了,狱卒们都不好下手,谢瑄亦是面色难看,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燕郡王见状有些快意道:“穿得这般厚实,怕是鞭子打在身上也不疼吧,识相的话就自己脱了,免得让人动手。”
刑部尚书连忙走到谢瑄面前一边给他解开绳子一边低声道:“形势比人强,谢大人暂且忍一忍吧,您便把外裳脱了,给燕郡王一个面子。”
谢瑄冷着一张脸,沉默片刻后还是解开了腰带,脱下了外袍。
燕郡王见他停手,继续道:“怎么停了,继续脱,全都脱了,穿这么多怎么审啊。”
谢瑄面若寒霜道:“王爷莫要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王爷若是非要如此羞辱臣,臣只有以死明志。”
刑部尚书连忙劝道:“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谢大人又不是真的人犯,这要是闹出人命,皇上非得摘了臣的脑袋不可,还请王爷看在臣的面子上,退一步吧。”
燕郡王虽然巴不得要谢瑄的命,但无凭无据,要真把人逼死了,在外人看来,他就不是报仇,而是泄愤了,他倒是没什么,就怕儿子死了也要背上骂名。
想了想他还是退了一步道:“那就给你这个面子,不用全脱了,留件中衣就行了。”
刑部尚书有对谢瑄低声劝道:“谢大人,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秦王殿下了,你再忍一忍,为这点小事丢掉性命实属不值啊。”
谢瑄握紧了拳头,纵然心里已经为燕郡王的羞辱气愤不已,但也知道为这事去死也太不值当了,只能将身上的衣裳脱得只剩下中衣。
燕郡王这才满意道:“行了,绑起来,给我打。”
鞭子在空中扬起,发出一道破空之声,随后打在了谢瑄身上。谢瑄发出一声闷哼,身上雪白的中衣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燕郡王满意的看着这一幕道:“用力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狱卒不敢停手,一盏茶后,燕郡王叫停,走到谢瑄面前道:“啧啧,瞧瞧我们光风霁月的谢大人如今变得有多狼狈,怎么样,还是不承认?你要是再嘴硬,本王就要给你上点新鲜的了。”
谢瑄忍着身上的痛楚,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王爷无非就是想将罪名安在我头上,但我绝不会承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燕郡王冷笑道:“好,有胆色,看来这顿鞭子力度不够,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见识点新鲜的。”
说完他的目光在所有的刑具上一一逡巡而过,最后停留在其中一样上。
只听他笑了一声道:“听说谢大人才华倾世,写出的文章无不令人叹服,是众多学子心中的典范。这样好的才华,若是手废了,岂不是很可惜?”
刑部尚书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只见燕郡王狞笑道:“来人,上夹棍,让我们金贵的谢大人好好尝尝这十指连心的痛楚。”
刑部尚书连忙劝道:“王爷,这怕是不妥,谢大人是文官,这要是伤了手可怎么行,还请王爷三思啊。”
燕郡王道:“正是因为这双手对谢大人这么重要,所以本王才要这么做。怎么样啊谢瑄,只要你认罪,便能保下这双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瑄知道燕郡王并非真的认定他是杀害世子的凶手,只是因为丧子之后太过悲痛,而刑部又迟迟没有找到凶手,他这个曾经让世子吃过大亏的人就成了情绪的宣泄口。
燕郡王与其说是要让他认罪,不如说是在借机发泄心中的怨气,甚至可能在想,要是他真的认罪了,就可以让他乃至整个谢家去给自己的儿子陪葬,至于谢瑄冤不冤枉,从来都不在燕郡王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也正是如此,谢瑄才不能让他得逞,他不可能再让家人受自己的连累了。
“王爷别白费力气了,臣不是凶手,就算王爷杀了我,我也是这个说辞。”
听到这话,燕郡王摇摇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使如此,那便怪不得本王了。你们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咱们谢大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尝尝夹棍的滋味了吗。”
狱卒们惶恐的把夹棍套上谢瑄的手指,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