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遍布的烛光在祠堂内摇曳,林天的指尖刚触碰到墙面浮雕,
那些刻画着巫祝祭典的凹陷纹路突然渗出黑血。温热的液体顺着他颤抖的指缝流下,空气中瞬间弥漫起腐肉混着铁锈的腥气。
“这不可能林天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供桌。供奉的祖先牌位轰然倒地,露出后方隐藏的暗格,里面卷着半幅残破的壁画。
褪色的朱砂颜料勾勒出触目惊心的场景:林家先祖身披祭袍,手持青铜匕首,将锁链缠绕的少女按在祭坛上,
周围跪坐着的族人眼神空洞,脖颈处都系着象征血契的红绳。
祠堂外突然响起铁链拖曳声,林天猛地转头,却见门缝里渗入青灰色雾气。
当他再回头时,壁画上的人物竟诡异地动了起来先祖的匕首缓缓落下,少女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原来你们林家的兴旺,是靠活人献祭换来的沙哑女声从头顶传来。
林天惊恐地抬头,横梁上倒挂着个浑身浴血的女子,她脖颈处的伤口翻卷着,锁链深深勒进皮肉,而锁链的另一端,竟连着墙面浮雕上先祖的手腕。
墙面渗出的黑血突然汇聚成溪流,顺着地面蜿蜒爬向林天。他慌乱后退,却发现祠堂四壁的浮雕都在扭曲变形,
有的族人被剖开胸膛,心脏处插着青铜镜;有的少女被锁链贯穿四肢,
血泪滴落在祭坛上。每幅画面都在无声诉说着林家先祖如何用活人祭祀,镇压从镜面裂隙中爬出的邪祟。
“该还债了。”倒挂的女子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苍白手臂从墙面钻出。林天被拽倒在地,
黑血灌入他的口鼻,恍惚间,他看见壁画上的少女睁开眼睛,而那张脸,竟与自己家中妻子的容貌分毫不差,
黑血在林天喉间翻涌,腥甜与腐臭的气息几乎将他溺毙。那些苍白手臂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拖拽着他往墙面浮雕逼近。恍惚间,林天瞥见壁画边缘褪色的小字——“每百年需以直系血脉为引,方能续封邪祟”。
祠堂穹顶轰然炸裂,青铜镜碎片如雨点坠落。其中一片镜面擦过林天的额头,在剧痛中,他突然看清浮雕深处的暗纹——那是无数扭曲的人脸,正透过石壁的缝隙死死盯着他。“林家后人,你以为血脉能护你周全?”墙面渗出的黑血凝聚成先祖虚影,手中青铜匕首泛着冷光。
祭坛上的青铜镜突然迸发刺目红光,锁链如活物般窜出,缠住林天的四肢。他挣扎着望向暗格里的壁画残片,发现少女脖颈处的锁链竟与自己手腕上的家族胎记形状吻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在胎记上划出深痕,嘴里喃喃着“别信族谱...血是骗你的...”
“你的妻子,早就是祭品了。”先祖虚影的声音混着锁链震颤,林天惊恐地发现壁画中的少女脖颈浮现出妻子的项链。三个月前妻子突然失踪,原来从踏入林家的那一刻起,她就被选中为百年之祭的容器。
墙面浮雕彻底化作血池,无数锁链缠绕着林天沉入猩红液体。在意识消散前,他看见祠堂大门被撞开,月光下,浑身浴血的妻子正举着青铜匕首,
眼神空洞地念诵着古老咒语——而她身后,是数以百计戴着林家图腾的族人,整齐排列着,如同等待被献祭的羔羊。